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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祸起三枪洞
    张倦秋、冯联忠二人因老帽山三枪洞的汤氏兄弟三人平素里并不如何骚扰百姓,偶尔还有劫富济贫的传闻,隐隐薄有侠名,故此二人商议也不必暗中行事,索性摆在台面上来办此事。登门拜山,向汤氏兄弟打听一下对此事是否有所知晓,若是对方推做不知或者干脆不见,那就直接转头去青峰山想办法打探一番。
    没成想,就是这个决定,要了冯联忠的一条性命。
    按计划到了老帽山,张倦秋和冯联忠向梭巡的喽啰表明了身份,静候了好半天,被汤氏兄弟派人迎上山去,进到了一个很大的山洞中,向汤氏三兄弟表明了来意。
    万万没想到,汤氏三兄弟直截了当的就承认了一切都是他们干的。张、冯二人一开始都没敢相信他们的话,直到他们把哭哭啼啼的王桂花从旁边一个小洞中带出来,才不由得不相信。
    汤氏兄弟的意思是,兄弟几个一直以来对地方都是客客气气的,可是地方上也从来没有感激之意,现在也到了表示表示的时候了。山上正好缺了几个压寨夫人,兄弟们干脆就自己动手了,各自挑自己合意的,待选个黄道吉日在山里拜了堂成了亲,再去城里把老丈人接过来相认也不迟。
    当然,事情也不是没的商量。
    如果有人能拿得出巨额赎金,这便宜老丈人也可以不做,这大概是对雷家说的。
    冯联忠听了这一切,按捺不住愤怒之情,怒斥了三兄弟的所作所为,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结果一对一不是汤家老二的对手,一着不慎惨死在对方的银枪之下。对方也没再为难少言寡语的张倦秋,而是放他回来给大家带个话:要么就亲上加亲,要么就快点交赎金。
    张倦秋大概把发生了的事情讲了一遍,对他来说怕是一次把一年的话都说完了,可是众人仍觉得他说的太不详细了,好多地方还得需要自行脑补。
    好在大家都明白了一点,这案件的罪犯算是找到了,剩下要做的就是把罪犯缉拿归案了。
    众人看着静静的躺在地上的冯联忠的尸首,群情激昂,七嘴八舌的嚷嚷开了,占奎元最是气愤,把汤氏兄弟的祖宗十八代快骂了个遍。
    张敬轩默默的上前掀开盖在身上的布单,看了一下伤口,致命伤只有一处,锐物刺入了小腹,内脏受伤外加流血过多造成了这个结果。
    潘叫驴这时候也站到了旁边,这种关口他居然一反常态的没有扯着大嗓门去参与口头讨伐,而是嘴里喃喃的念着什么,双目微闭,张敬轩明白不管这是什么方式,总之是潘叫驴在用某种宗教的方式在为冯联忠祈福。未几,潘叫驴睁开眼睛,看着虚无缥缈的方向,轻声说道:“他是一个好人,才能走的这么安详,愿他在另一个世界过的更好”。
    这一次,声音真的很轻。
    看大家宣泄了一番情绪,赵县令与冷捕头等商议了一番,兹事体大,之前也感觉断不是一个小小县衙门能够扛下来的,现在又更是死了一位官差,小小一个老帽山三枪洞就敢于如此无法无天,必须给予雷霆打击。
    赵县令马上修书一封,准备由占副捕头星夜上报严知府,再勒令守城官兵严守城池,封闭城门,进出人等严加排查,又责冷捕头带领各捕快严密监查城内的各路动静,谨防有贼人已潜入城内趁机作乱。最后,又着张敬轩保护县府的庞师爷过去雷府请雷奔雷雷大老爷过来议事。
    谁知众人尚未及各自行事,雷奔雷已经悄无声息的进了衙门。
    这还是张敬轩第一次见到这位雷家之主。
    雷奔雷,年四十五岁,并不人如其名,看上去并不粗豪,反有几分文雅之气,貌相比实际年龄看起来还要年轻一点,皮肤白净蓄了短髯,说起话来慢条斯理讲究以德服人。
    虽说生意做大了难免有一些架子,可是一直以来名声不错,逢年过节的都会亲自率众子施粥布饭,以馈乡里。
    这次也是因为宝贝女儿的失踪才大为震怒,发了几通脾气,谁都表示可以理解。
    雷奔雷进来一开始众人都没留意,许是都在听县令老爷训话听的太认真,直到他轻轻咳嗽了一声,从门口走进来,才被众人看到。
    赵县令急忙上前迎了过去,抓着雷奔雷的双臂匆匆道:“雷兄,您什么时候来的,我这正要派人请你过来呢,庞师爷,把事情的大概跟雷老爷都详细的报告一下”
    应该是怕张倦秋讲的效果太差,赵县令直接让庞师爷把汇总的信息又给雷老爷讲了一遍。
    雷奔雷听的仔细,也不发问,边听边去看了冯联忠的尸体,默默的微微鞠躬以示哀悼,毕竟冯联忠也算是为了拯救他家的女儿而送了命。
    庞师爷把张倦秋之前说的事以及赵县令的布置一一讲完,雷老爷转向张倦秋,微微点头致意然后说道:“张捕快,请问你在山寨中可曾见到小女?”
    张倦秋仍是惜字如金,“没见,汤家兄弟说人都在他们那。”
    雷奔雷便不再问,转头看向赵县令。
    “赵兄,既然如此,那就有劳您多费心了。小女已有下落,我这个当爹的也就多少放下一点心了。那汤氏兄弟之前并无多大恶名,若不是杀伤了冯捕头,事情也许尚有回旋的余地,现如今怕是难了,我得回去准备一二。辛苦占捕头跑这一趟,刚好我家二子雷寒田也要去省城有事,就相烦占捕头提带,偕他一同前往吧。”
    说罢拍拍手,院门口边便走进来一位公子,众人一见之下,多是不由得心内暗喝一声彩。
    这位公子身着一身素色长衣,面白如玉,眉如远山,目若朗星,身上别无装饰,唯有一条五彩的腰带甚是夺目,绝非凡品,一进场目光梭巡一圈,面带微笑,好似已经跟每个人都亲切的打了招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