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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吴钩
    张敬轩和郑星泉这边都看到了这个局面,二人心中的想法可能也都相差无几,如果可以把心中的话脱口而出的话,大致上也都会喊出“不要”、“停手”之类的话语,可是二人有如默契一般,都硬生生的忍住了。
    因为对面的战局当中,又不止于程隋珠一人。
    果然,何进锋为了打破对手倚多为胜的局面,不惜辣手摧花,想要先行重创当头而出的程隋珠。
    另一边,南海叶公子选择了袁洛远做对手,也可以说是被袁洛远拦截住了,而李存相这个下场动手众人当中年纪最长的一个,却挑上了所有人当中年纪最幼的甘示持,看似也无暇去营救程隋珠。
    好在是,还有一位刚刚与程隋珠并肩而出的丁兆赟。
    虽说看起来他的轻身功夫不及如同乳燕归林的程隋珠,可是短短距离之下,也不会相距有多远。眼看着程隋珠一出手间便遇险,也不由得他再做别的选择。丁兆赟一个箭步上冲,一拳便迎向了何进锋的手掌。
    拳掌相交,“啵”的一声闷响,一股劲风向左右两边蔓延开去,飞沙走石,直刮得周边人衣裾飞扬。何进锋那劲力十足的一拳,与丁兆赟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掌,看起来刚好是一个平分秋色的结果。
    程隋珠见机,终于明白过来急忙应变,一个飞身便退出了三丈开外,回到了比刚才出发还要远的距离,尤自惊魂未定,一张秀脸被刚刚一幕骇得面无血色。不平息片刻,看来是无法再加入战团了。
    几乎所有人都被刚刚这一对击所波及,各人也都心内暗自吃惊。要知道,丁兆赟虽说名头并没有多么响亮,可是号称神拳无敌的他,事实上内力深厚,南少林的硬功本就独步天下,一双铁拳,能与其正面相撼的,这些年间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若不是他生性不喜应酬交往,脾气又倔的可以,他的名声必定要比如今大上许多。甚至有人说,他的真实本领可以直追清风寨的二当家丰劲涛。
    没想到,今天这一交手,对手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人,竟然能够与丁兆赟斗了一个旗鼓相当,当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不愧为英雄出少年。
    不过,唯有身为当事人的何进锋才有最真实的体会。
    自己这势在必得的一掌,如同打在了一堵墙,不,如同打在了一座山上,对手的拳劲仿似无穷无尽,自己这一掌如同惊涛骇浪拍击在了海岸之上,气势万千,看似无坚不摧,最后却惟余下泡沫点点,而且须臾即破灭无踪。
    看起来大家好似平分秋色,可是何进锋深切的感受到,对手犹有余力重重,而自己这一掌几乎是用足了九分的力量,算得上接近全力以赴了。
    对手的真实实力明显在自己之上。当然,何进锋也知道,这位丁兆赟起码有一半是己方的暗助,可是毕竟并非十成十的把握,所以仍是不敢掉以轻心。
    何进锋顿时收起了速战速决的心态,沉下心来站稳脚跟,右手剑施展开横河剑法,挥挥洒洒,缠缠绵绵,守紧了门户,一时与丁兆赟斗了个不分胜负。
    另外一边的袁洛远和南海叶公子的战局,又是一番不同景象。
    袁洛远的兵器乃是双钩。
    钩,最有名的应该就是吴钩。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不过其实吴钩乃是春秋时期吴国的一种弯刀,以青铜铸成,是冷兵器中的典范,被文人墨客在历代诗篇当中传颂,成为驰骋疆场,杀敌报国的一种象征。
    而袁洛远的这一对双钩,乃是后世的一种变形,后端的护手如戟,前段弯曲呈钩状,既可以挥击,又可以锁拿,有推、挫、撕、提、钯、分、搭、行、云、托等分式,据说乃是一件克制刀剑的兵刃,可是使用很是不易,练得高深的更是凤毛麟角,故此江湖当中仍旧是使用刀剑者众,尚没有听说过哪位高手使用钩这种兵刃把他们都克制住。
    现在的场景也确实如此。
    南海叶盛峒一袭白衣,瘦高的他手中一柄长剑也要比普通的剑长了约有小半尺的样子,同时也要比平常的长剑细窄了一些。他的剑施展开来,几乎没有切削挥砍的招式,剑剑都是刺击,一击不中马上再缩回去再行刺出,其速甚急,与中原的剑术颇有不同。
    袁洛远的双钩想要利用兵器的特长克制对手的长剑,可是本身直刺而来的长剑就不易锁拿,而且对手的剑长且细窄,更是平添了难度,应付起来也就格外的吃力。
    袁洛远是己方几人当中岁数相对而言最长的一个,平日也以沉稳淡定着称,此刻却有机会展现了他的另一面。
    叶盛峒一剑快似一剑的施展开来,袁洛远一时间疲于应付,尽落下风,如此以往,落败应该只是个时间问题。
    袁洛远深知己方所承受的压力,只要一个环节崩塌,就有满盘皆输的危险,他可不想自己作为拖后腿的那一个。而且,这小小商洛城,所展示出来的实力,超乎寻常。
    据说,使用钩做兵器的人,都有一种吴人的坚毅与勇武,也许所言非虚。
    叶盛峒面上仍旧是一副冷冰冰好似天塌下来都不会有所动容的样子,可是内心当中已经在暗自得意。自己的这个对手算不得太强,应是不及丁兆赟对上的那位强悍,至于另一个小子看上去乳臭未干,胜之不武。
    对手的双钩并无法给自己多大的压力,眼看不出十个回合,自己就可以把对手攻得手忙脚乱,毫无还手之力。按这个节奏,对手是抵挡不下去的,伤在自己手中是早晚的事情,唯一需要想的事情就是,该把对手伤到什么样的程度。
    要取了对手的性命,也许都不是什么太大的难事,可是没这个必要。南海叶家虽说从来不怕事,可是要在中原立足乃至争雄,四处树敌可不是什么好事。而适当的立威,那又必不可少,如何把握这个尺度,也是一门艺术。
    可是就在他思量间,情况陡然的发生了变化,险些让这位骄傲的叶公子应变不及。
    看起来波澜不惊一直被动挨打的袁洛远终于露出了自己彪悍刚烈的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