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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短兵相接
    “啊!我说的嘛,一看就是一脸的贵人相,我是有眼不识泰山,国主、教主的话我一定回去转达我家主上。那我就告辞了。”那图一门心思赶快开溜,却只见眼前突然是刀光一闪,手上微微一凉,然后就是一阵剧痛袭来,再看右手的一根无名指已经掉落在地上。
    “略施小惩,下次若是再见面,掉的可就不是指头了!滚吧。”
    那图连掉落在地的小指也不敢去捡起,掉头就跑,丁兆赟的出手也是张敬轩暗中授意。这个那图也许手上也沾了中原人的鲜血,让他囫囵个的回去实在是不情愿,所以才有了这一刀。
    第六个人,放到最后压轴的一位,自然是有其原因的。
    进来的是一个年纪不算大的男子,只感觉应该是三十四五岁,具体年纪还真是看不出来。
    只见此人也并不高大,中等身材,面貌也只是普普通通,偏偏是在那里随便的一站就让谁都觉得无法轻视。进了堂门,他见了地上的滴滴血迹,猛一抬头,瞪了端坐中央的曹乾皖一眼。
    双目交接之下,猝不及防的曹乾皖顿时就如被人当面打了一拳似的,眼前飞舞起了金星点点。
    曹乾皖心内知道,这若是双方交战的状态,只恐是这一下自己就输了。赶忙运起内力缓解不适,可不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丢人。
    虽说绝大部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张敬轩等有数的几个人都发觉了这异状,心中都在暗暗盘算,此人的战斗力大概是与谁人相仿的水准。
    以张敬轩的估计,此人武功凛凛然看起来起码还在丁兆赟之上,至于到底高到什么程度,真的要一试才知。
    事实上曹乾皖的功力也还不错,家学渊博甚至于还强于何进锋等人,只可惜是对敌经验太少,才那么容易就着了对方的道。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好容易把眼前金星驱赶走了,曹乾皖面无表情的问道。
    “方天道。”那人站在那里,就像一杆大枪扎在地上,笔直挺拔。有些人是一看之下惊为天人,看多了就觉得不过如此;有些人则一开始不觉如何,每见一次都感觉到竟是如此了得,之前怎么没有发现?
    此人明显就是后者。
    “家住哪里?到此地所为何事?”
    “四海为家,漂泊不定。到此地看看,一班盗匪都在做什么好事。”那男子淡淡的说道,浑似不把堂内的众人放在眼中。
    曹乾皖也不着恼,反问道:“那你看到的一班盗匪都做了什么好事呢?”两个人都不动声色,言语中也不见如何的唇枪舌剑,可是所有人都感觉到一场新的较量上演了。
    “八个字:沽名钓誉,强征暴敛。”方天道照例是率先出招的一方。对方家来说,当需要防守的时候,也会认为唯有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恩,我同意,可仅仅这么说恐怕还不够。”
    曹乾皖一语既出,连方天道都有些意外。
    “那李鸿基所谓的大页国确实如同大爷一样,骑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烧杀抢掠做的一点不少,过了却还要惺惺作态试图博得个好名声,简直是虚伪透顶,人神共愤。听说被人出手教训了一顿,也算是大快人心。”
    方天道又是一愣,没想到曹乾皖连消带打,只一下子就嫁祸江东了。而且还暗暗的把己方给捧了一下,虽说这个情是不会领的,可多多少少也算小小的得意了一下。
    取胜并不算什么,可如何能在取胜的同时把自身的折损减少到最少,特别是以一敌六对方也有精锐之师的情况下,这世上能完美做到这一点的恐怕不超过五个人。
    “你说的对。”两个人开场白倒是惊人的一致,都是同意对方的说法,可接下去自然是话锋一转了。“我那评语用来说李鸿基他们确实不适合,所以我也不是在说他们,而是在说升斗教和升斗军的。”
    话既然都挑明了,那就只能进入短兵相接了。
    “在我看来,方先生这话说的就有些不知所云了。其实你有这种看法也都不奇怪,人的观点往往都是由他的身份来决定的。我们的队伍好还是不好,咱们双方也许都没有足够的发言权,这个还是要看老百姓们怎么说。”曹乾皖慢条斯理的道,不带一丝烟火气息。
    那方天道也是微微一笑,“照你说来,难道只有贫困的是百姓,富庶的一些就不是百姓吗?你们在商洛城确实没有侵扰普通百姓,这一点还算得体。而那些稍为富庶的家室可就遭了秧,被折腾的鸡飞狗跳,方凑齐你们要的东西,这算什么?无非就是从抢劫改成了敲诈勒索,难道就很荣耀了不成?到了襄阳城,你们是没参与城中的烧杀抢掠不假,可是也从李鸿基那里分了一杯羹吧,难道不直接手染鲜血,却参与坐地分赃,就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了?”方天道正气凛然,一番话说的是激昂中带着悲悯,眼睛并不瞧向曹乾皖和任何人,而是微微的上抬,看着那天空。
    这言语的一击多少有些猝不及防,曹乾皖险些再次被击中,不过以思虑之精、言辞之利来说,我们的一甲进士曹大人怎么可能吃亏呢?
    曹乾皖好整以暇的悠悠说道:“方先生,照您的话说来,富庶的一些是百姓,贫困的那些也都是百姓。是这样吧?”方天道微微一颔首,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曹乾皖微微一笑,继续道:“既然如此,那是不是可以推而广之,对当今圣上来说,对上天来说,普天之下的臣民都是百姓呢?”
    方天道微微一愣,还是做答道:“也可以这么说。”
    只因为“百姓”二字既代表了平民,又可以作为百官的别称,可方天道隐隐感觉到自己好像被带到了对方的道上。
    “好!既然方先生也如此的认为,那还想请教,同样都是百姓,为何有的百姓人家‘朱门酒肉臭’,外面却是一片‘路有冻死骨’的凄惨景象?为何有的百姓惊讶于‘何不食肉糜?’,那么多百姓却饿殍于路,要易子而食?您能给我解释一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