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广和尚的武器是一只紫金钵,如同一道紫云,在空中飞舞盘旋,看来绚烂祥和。可是任谁都知道,只要被这朵“祥云”笼罩上,可没有任何的好果子吃。
而叶英九则应该是自重身份,并没有直接加入战团之中,而是双目似睁似闭的在一旁为自己人掠阵。
场上三人翻翻滚滚,转眼就二十余招过去了,眼看张敬轩虽然全力支撑,可一是受伤在先,二是叶妄韫和魁广和尚都是极为难缠的对手,能支撑下去已经是奇迹,难以奢望还有其他的结局。
到了这时候,围观的那些个热血的汉子们,终于无法再忍耐下去了。
南宫适才断喝一声:“我南宫适才,脱离南宫世家。救命之恩不报,绝非人也!今日只能与恩公一同赴死,来世再聚首也是一场缘分。”
说罢,他一摆手中囹圄剑,跳了出来。
在他的带动之下,身边郑梦森、郑不及、白龙异兄弟、蹇迷离等十几人都纷纷跟随,好多人口中也在闹闹嚷嚷的喊着什么,将场上的肃杀之气简直渲染得像一场闹剧。
他们口中喊的杂七杂八,可内中意思却大体一致。
因为就如南宫适才刚刚所表达的一样,他们口中说的无非都是表示自己这完全是个人行为,而不是家族的意思,一个个都与家族划清了界限。
只因为,他们全部都清楚的很,如今这样的一个举动,几乎和送死无异。可是江湖儿女,若是缺了这种慷慨生死的气魄,那和真的死了又有什么两样?
当然,自己死了事小,牵连了家族可就事大了。因为这样一出来帮助张敬轩,就起码与南海叶家为敌了,看样子唐门和方家也都对张敬轩先后动了手,一下子扛上江湖四大家的三家,就算是实力强横的米家也都避之唯恐不及,更不要说其他的小小势力了,只怕就如饭桌上的小小蚊蝇,被人指头一弹,就落个肢体残败的下场。
这些个舍生死重情义的汉子们拔出兵器纷纷涌了上来,而另一边,李鸿基指挥着自己的麾下迎头拦住了他们。
一段时间没见,李鸿基不但自身武功进境神速,就连他麾下的部署也都增加了不少的狠角色,十几个部下当中,并没有见当初襄阳城中的崆峒高手黄眉怪毕风之流,可是这些人当中大多数比那毕风还要高明上一截,而且一个个面孔却很是陌生,令人称奇。
虽说李鸿基手下的武功也自不弱,可是两方面一接触,却被逼的节节败退。只因为,战场之上,比的不但是武功武艺,在两者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决定胜负的有时更多在于勇气和拼劲。
南宫适才和郑梦森等人已经豁出去一切,对手实力强大,从他们一开始选择出手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所以一个个都舍生忘死,出手不但对敌人毫不留情,看起来对自己也都好似有莫大的仇恨一般,恨不得时时刻刻与敌同归于尽。
这样的打法,那些个被招揽来的高手们怎么可能受得了,他们可是还要留着性命享受荣华富贵的,所以也难怪没过一会就节节败退。
不过这时候只听一声呼哨声响起,那满清阵营中一个将官打扮的人率领着手下也都冲了上来,挡住了南宫适才等群雄们的去路。
这一下,倒变作李鸿基等人和满情人共同联手,抵挡中原武林舍生忘死的攻击。
虽说他们的士气没有那么高,可是架不住人数众多,几乎是两三个人招呼对手一个人,故此尽可抵挡得住。
而张敬轩的中原豪杰朋友这一边已经有所损伤。
那一老一少喜欢斗口的一对道士,两个人对阵一个看起来像是来自西域的高手,都不是人家的对手。一个被砍伤了胳膊,一个腿上挨了一刀,一瘸一拐的还是缠斗不休,可是看起来已是无法再坚持多久。
领军人物南宫适才的对手是两个胡人,都胡子拉碴,一个用铁锤,一个用铁杵。二人呆头呆脑,可是却都力大无比,重兵器挥舞的就跟纸片一般,南宫适才本已在用铁锤的那家伙身上割了一道口子,可是没想到这家伙悍不畏死,流血仿佛更是增添了他的兽性,恶狠狠的将大锤挥舞,对于南宫适才同归于尽的打法毫不畏惧,倒好似他巴不得与南宫适才一起死了才高兴一般。
这样一来,南宫适才可就不乐意了,自己是为了救助张敬轩才动手的,跟这样一个蠢货一道死了又算什么事儿啊!所以一个不小心,手中的囹圄剑被那大锤擂了一记,顿时剑体扭曲破裂,挥舞起来呜呜带风,听起来更是动人心魄,其实已经难以顺手。
在对方两大强悍对手的夹击之下,之前已然受伤的南宫适才全靠着身法轻灵才不露败相,急切间想要冲过去已是频遇险招。
更惨的是那河北大侠潘风,喜好吹牛和显摆的他,到了这个时候却也毫不含糊,他手中的那口“宝刀”都已经砍的卷了刃,兀自奋战不退,可他身上星星点点的血迹,看起来并没有多少是来自对手身上的。因为他的身影已是摇摇欲坠,对手狰狞的面容在他的眼前甚至都有几分变得模糊起来。
“住手!”
突然一声怒喝声响起,这边交战的诸人皆是耳中“嗡”的一声,手上的动作不自禁的都缓了下来。
紧接着“哎吆!”一声响亮,那使铁锤的大汉右臂已伤,全凭一口气在支撑,恰好被张敬轩这一声大喝震散了气息,手中沉重的铁锤顿时再也拿捏不住,掉落在地,刚好砸到了右脚的脚趾,疼得他抱着脚直跳,看来就像一只大号的青蛙。算是给刚刚惨烈的气氛当中增添了几分喜感。
不过,当众人目光投射回到这场战斗的核心,南宫适才等人顿时就再也没有丝毫轻松。
张敬轩和叶妄韫、魁广和尚三人翻翻滚滚的斗了这一会,本已逃到树林边缘的他,此时已经被逼迫回了场地的中央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