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人跟自己一个下场,那惨绿少年顿时就变得没那么害怕了,甚至于有几分高兴。看,你神气什么,最后还不是跟老子来了同一个地方。
“小子,你瞎嚷嚷什么,再把大象惹毛了,我可就不管了。”
“啊?我没死?我没死!”那少年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被大象的长牙穿透了衣襟,整个人被挑了起来,几乎紧挨着大象的脸。刚刚看到的,就是大象的左眼。
张敬轩悠然自得的盘膝坐在大象的头顶,一只手轻轻抚摩着大象那长了稀稀疏疏毛发的脑盖骨。“哎,也真是委屈你了。”
就在刚刚那一刻,张敬轩跳到了大象的头顶,一掌就按在了大象的额头上。以张敬轩此时的武功,别看大象如此雄伟,可是在他眼中看来,也是可以直接分割成一个个部位,就如庖丁解牛一般道理,大象的薄弱环节,就在他的脑部。张敬轩完全可以催发掌力,力道透过头盖骨,直接把大象的脑浆震碎,那样的话,这大象定是当场身死。可是危急关头,张敬轩也并没有那么做。他只是把一股祥和之气注入到了大象的头脑中,让大象及时清醒过来,明白眼前的人并不是敌人,而是它的朋友。
要做到这一点,并非那么容易,起码从前的张敬轩是做不到的。而在不久之前,张敬轩才突然发觉,自己拥有了这样的能力。事实上,在大海上,在他挡在病榻上不能动弹的无聊日子里,他就尝试过,跟那天空中无拘无束的海鸟们交流,可是它们总是很高冷的不去理会他,完全无视他的请求。那时候,他羡慕飞鸟,没人跟他说话,他就只好跟飞鸟说,让它们带去给兄弟朋友们的思念和问候。后来即便好了起来,这也成了一种习惯。
那一天,我照例跟一只停在院子里树枝上的不知名小鸟说话,谁知道那小鸟突然好似听懂了,一扇翅膀就飞到了窗棂前,用圆眼睛看着他,鸣叫着。那是一只黑色羽毛白色肚皮的鸟儿,鸣叫声很是欢畅,他虽说听不懂它在唱些什么,却知道它是在为他而歌唱,唱一支快乐的歌。自那以后,他有意识的发掘自身的能力,又仔细琢磨了一番,他想明白了,问题应该是出在那只小白狐的身上。那次司水流作法,白狐的魂魄之力附上了他的身体,而他后来又退了回去,可仍有一小部分无法察觉的留在了他的体内。然后就幻化出了这样的妙用。
这一次,危急关头,张敬轩用足了精神力,竟然在大象身上也产生了妙用。先是撩拨出了它的怒火,继而又平息了那雷霆之怒。他发觉,动物们的精神力量,并不会跟体型大小成正比,一只鸟儿和一头大象,从精神力的角度来说,有时并没有什么两样。甚至于,这头大象更为敏感,也更为容易对人产生依赖。
轻轻的抚摩了几下大象的头顶,张敬轩这才顺着象鼻子一滑而下,顺手将那少年人从象牙上面给提了下来。在他滑落到地面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大象的鼻子轻轻的卷向了自己,不过他并没有闪躲,因为他能够感觉到其中的那种善意。大象用鼻子卷住了他的腰,微微一用力,就将他提了起来,悬在空中,而张敬轩的手中还提着那少年,少年禁不住再次“哇哇!”的大叫出声,就差没喊“放开我让我先跑”之类的话了。
接着,大象就将张敬轩放在地上,然后一躬身,前腿跪在了地上。张敬轩终于放下了少年,用右手又摸了摸它的前额,大象一扬象鼻,发出了一声嘶鸣,声可入云。
而这时,谁都没有觉察,张敬轩的左手中,神不知鬼不觉的多了一颗弹丸,被张敬轩悄悄收入了袖中。
那少年一被放在地上,就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十数步开外,然后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并不是他不想接着跑了,而是腿软,实在是跑不动了。
少年气喘吁吁,好像跋山涉水了一般,“啊!大哥,多谢你了。不过也算是我命大,要不然肯定被大象牙给穿个透明窟窿。”
刚刚若非张敬轩及时拨了一下方向,这小子早就没命了,不过张敬轩自然不会去居这个功劳。
“恩,你小子一看就是个福相,所以大象都没能把你怎么样,我只是顺手之劳,不用放在心上。”张敬轩本就有亲和力,如今有了跟动物的沟通能力之后,只感觉到跟某些带着点“禽兽”属性的人沟通起来,更是比以前顺畅了许多。
“这个你倒是说的没错,桥东那个算命的瞎子,就一直说我是富贵之相,将来搞不好能登阁拜相。哈哈,这就是所谓的吉人自有天相吧。对了,差点忘了,我叫娄亦帆,还不知道大哥你叫啥呢?”
娄亦帆,没想到这小子还有个这么文雅的名字。张敬轩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身份,突然想起之前穆颜闻樱给自己起过个假名,叫什么来着,他却有点模糊了,便随口答道:“我叫莫闻,名字可没有你的好听。大家相识就是缘分,正好一起去喝点酒,大家伙一起压压惊。”
那少年一看这人本领很大偏偏对自己还青眼有加,顿时感到脸上有光。
“好啊!好啊!就按大哥说的办。若说吃饭,那没有我小娄不认得的地方。不过大哥啊,你刚刚赢了拔河比赛,还得找那天竺的家伙要了赌债再去吃饭不迟啊!”
让娄亦帆这么一说,张敬轩才想起来,刚刚自己好像确实赢了这场赌赛啊!虽说是大象自己发了疯冲了过来,可是从拔河比赛的角度来说,那还是自己这一方赢了。
正说到这儿,另一边,外表憨厚内在精明的大汉薛直前抓着一个的胳膊就过来了,那人头上被布条裹得严实,几乎连眼睛都看不见了。薛直前上手将那些破条一拽,顿时就露出了那个天竺人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