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次刺杀都失败了?那大王爷您这效率也不高啊,估计是没怎么认真的下本钱。要我说您把这两位兄弟派去,也许就大功告成了。”张敬轩不知想到了什么,有点心不在焉,随口的答道。
“所谓刺杀,也不过就是敲山震虎,表示一个姿态。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尊重这个对手,也喜欢这个对手。他守在北京城,就像一个警告,也像一个诱饵,时刻都在警醒着我们,不敢有丝毫的松懈。若是他肯溜到南方去,那么很可能未来中国又要变为南北朝那样分割而治的局面。到那时候,就只剩下内耗了。”
张敬轩听了多尔衮的这话,心内不由得一悚。满清人的胃口还真的是很大,半壁江山都满足不了他们的心愿。不过跟这班满清的高层接触多了,发觉他们也并非都是单纯的残忍好杀之辈,就说眼前的多尔衮,或许就可以跟“雄才大略”几个字沾上边了。大明有这样的敌人,确实非他们之幸啊。
“这第一个我没见过,也没想到。那么第二个又是谁?”
“第二个和第三个乃至第四个,都可以放在一起说。他们就是武林四大家的领军人物。无论是唐大还是叶向齐,虽说一直蛰伏,可是也都筹谋已久,一旦出手,都会是石破天惊。米家的米未妨,被叶向齐给暗算,之后就不知所踪。”原来那个蓝衣文士叫做米未妨,张敬轩还是从多尔衮的口中知道了他的名字。
“唐大在川蜀中已经经营了多年,而南海叶家在南洋的势力无人可敌,两家的志向都不是称霸武林那么的简单。现在,天下大乱,他们也就都趁乱而起。”
“哦?他们还要图谋天下?那倒是没想到。”
“自然。叶家的叶向齐就派过使者来跟我谈判,不过他们并没有什么诚意,只是来试探我的口风罢了。被我赶了回去。据我所知,叶家人跟东瀛人走的很近,不得不防。”
这些个情报,很多都是张敬轩以往所不知道的。不过多尔衮直爽的很,竹筒倒豆子般的说了一通,让张敬轩倒是受益匪浅。当然,他觉得也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多得到一些信息。
“叶家人跟东瀛人搅在了一起?这个倒是暂时还没看出来。”
“我的情报,难道会有错嘛!起码有九成以上的可能。东瀛人早就垂涎大陆,他们以朝鲜半岛为跳板,逐步向内地渗透。而福建的郑芝龙,搞不好也参合到了其中,起码是脚踏几条船。”
“海上的力量,主要是辐射在沿海地带,对内陆来说,应该威胁还不是那么大吧?”
“谁说的!小儿之见!沿海如今都是富庶地带,同时也都是善于经营计算的商贾聚集区。那些个人啊,都打得一手好算盘。人的心里,能够装的东西也就那么多,装的这些东西多了,其他东西也就少了。所以,若是这些地方落入敌手,只要条件谈得拢,甚至于那些个利欲熏心的家伙直接就投靠了敌人,根本就不需要战斗。等他们站稳了脚跟,再想赶走他们,那就难得很了。更何况,大海和航船就是他们的靠山,打不过就下海去躲躲,换个防卫薄弱的地方上岸又是一次洗劫。那就糟糕了……”
张敬轩心道,你说的这么热闹,其实也是因为你们满清的骑兵一开始也是这么干的吧。只不过大海和航船换成了草原和战马而已。不过如今说起倭寇,大家倒也还是同仇敌忾,他也就不去扫这个兴了。而多尔衮仍是谈兴未减,张敬轩巴不得多听他说说,不知不觉,倒像个小小拥趸,也让多尔衮多少有些小满足。
“至于蜀中的唐门,数百年的经营,以至于川蜀之中有些百姓只知有唐门而不识官府的大门。至于税赋,更是因唐门的作梗,十成里能收取上来两三成就已经是烧高香了。不过说起来,他们也是在给老子帮忙,哈哈哈,否则这大明,或许倒得还并不会这么快。而现在,大明摇摇欲坠,对西南的控制就更有心无力了。据我所知,川蜀以及云贵等地,都已经几乎被唐门所掌控。未来要拿下那些个地方,必然就会跟唐门正面发生冲突。”多尔衮的布局果然高远,竟然连这些个远在千里之外西南边陲的事情都探查入微,叫人不得不有些服气。满清人能得到今日的成就,看来绝非侥幸。
“大王爷说的看来没错,这些个隐藏在幕后已久的世代豪门,实力都非常可怕。特别是蜀中唐门,不像南海叶家发生了内讧,实力几乎减半,否则他们或许也不用想着去借助东瀛人的力量了。总之,南海叶家本来在我心目中还是一个高傲的家族,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卑鄙下流啊。”
“卑鄙下流的叶家,要比一个高傲的叶家,更为可怕!给你两个选项,一个是死掉了然后获得了敌人的尊重,另一个是被敌人所不齿但是最后把敌人踩在了脚底下,你要选做哪一个?”
“这种问题还用问吗?我自然是要做第二个了!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啊。”张敬轩皱着眉头,显出恶狠狠的样子说道。
多尔衮瞅着他,表情略有点古怪,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让张敬轩感觉心里不怎么舒服。
“好吧,我相信你张教主不是善男信女,更不是什么睡凉炕的傻小子。叶家虽说可怕,可是比照唐门来说,还是小巫见大巫了。唐门一直以来看似足不出川蜀,其实暗中早已四下里在江湖中埋下了许多的暗桩,在适当的时侯就会出手搞事情,搞出大事情来。”
“恩,大王爷果然是目光如炬明察秋毫啊!这个事儿,我也算是经历过。想当初在武当山脚下,就有唐门的一伙人捣乱,而且还有一个叫青州道士的家伙,就是唐门在武当山安插的内线。若不是我们当时恰好路过,也许就让唐门的唐狐周、唐扶柳他们得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