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福临无声无息的落入了东瀛和风公主的掌中,看来这个柔弱的公主是在用神秘的功法折磨他。而且,这种神秘的功法,在折磨福临的同时,通过他的口中发出的阵阵声音,竟然能够暗暗的与安倍月凡的武功相合,这让慢慢已经败相明显的安倍月凡仿佛又注入了一股新的动力,隐隐的扳回了一点劣势。
投鼠忌器,桓度本想冲过去营救福临,可是他知道,如此距离之下,恐怕很难能够将福临毫发无损的救出来,更何况,如果转身去救人,自己的身后面,这位安倍月凡并非吃素的,就等于是把一只老虎放在了背后不管不顾。很可能,救人不成,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桓度其实心中知道,自己与安倍月凡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并不像这个时候看起来的那么的大。因为桓度毕竟是岁数大了,自己的情况,自己最是清楚不过,如今只能是速战速决,可是安倍月凡的防守仍是严密异常,到如今仍然没有找到对手的破绽。而那福临发出的奇怪的声音,却是加入了另一种奇怪的功法,利用福临天生的一种王者之气,以其身体为器,用功法为捶,打击出了一种怪异的鼓音,刚好能够与安倍月凡的太鼓相应和,二者婉转逢迎,相得益彰,凛凛然竟是要渐渐的挽回颓势。
不过,桓度知道,这与自己已经无法专心致志的与安倍月凡交手有关。而这个时候,许多人同样的投鼠忌器,不敢贸然出手营救福临。大家都没有看出,柔柔弱弱的这个和风公主,竟是有问题的。可以说,她隐藏自己的能力,也很是惊人。在场诸多的高手们,竟是都走了眼,没有看出她是身有武功的。
东瀛人再次将福临当做了人质在手中,而且这还是亲夫妇二人反目,这种戏剧性也让人哭笑不得。自己一个刚过门的新媳妇,结果丈夫却说要去出家当和尚,这种事情,落在谁的头上,也都不会高兴吧。所以和风公主将福临抓住,余人也都不知该如何计较。
桓度眼角一瞥,见到了云大正默默的一寸一寸的向前挪动,他的手心当中,已经泛出了紫色。桓度清楚,这个徒孙,身体虽然并不魁伟,可是性子也是刚烈忠直,保护福临母子可以说是他的人生使命。可是,这一日之内,庄妃娘娘和福临母子先后被人所暗算,云大顾此失彼,心中应是无比的懊恼吧,所以,他如今看来存了同归于尽的决心,要舍身救出福临。只不过,这样的危险系数非常大,一招不慎,就可能危及福临的性命。云大平日里都是谋定而动,今日看来竟然也乱了方寸。
桓度自然不能任由自己的徒孙轻率的牺牲自己,而且还未必能够换回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
他当机立断,身形突然一变,手中的海碗猛然向天空中一抛,那海碗飞到了一定的高度,碗口向下,却是停在了半空之中,滴溜溜的不停的旋转。从那海碗的碗口中,洒落出了一阵阵隆隆的鼓音,而这时候的鼓音,不再是安倍月凡刚刚使出的太鼓之声,早变作了一阵阵沙场征伐的隆隆战鼓之声。这种鼓,浮在人们脑海中,应是一身高八尺以上的精壮大汉,上身赤裸,露出虬结如古树盘根的肌肉,手持如同一对骏马后腿般粗细的鼓槌,面前则是一面三人仍无法合抱的大鼓,鼓面大的足以让三个女子在其上翩翩起舞。这种鼓,只要被擂响,声震百里,闻者无不热血贲张。只不过,谁都不知道,桓度是如何用这小小的海碗发出这样的鼓声,又是如何把太鼓那相比之下如靡靡之音的鼓声变成了这种真正的战鼓之声。
鼓声飘荡,闻者无不心神荡漾。张敬轩发觉到,这鼓声,并没有扩散出去,桓度的功法巧妙几达巅峰,海碗升起的高度,早计算好了覆盖的范围,以碗口为弧线,刚刚好是把这台上的几桌笼罩在内。
可是,这鼓声,不过是震慑人心。
更为可怕的,则是其他的。
海碗在半空中“滴溜溜”的转个不停,而且越转越快。
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只要进入以海碗为中心的一尺方圆之地,就会被这海碗的力量所带动,就会改了方向,从飘飘洒洒意定神闲的状态变得如同发怒的公牛一般,从天空之中疾飞而下。
在座的并非都是武林人士,也有那不会武功的人,见那片片雪花如同一只只疾飞的小剑一样飞来,都吓得手足无措,想躲到桌子底下也都来不及。可是,那些个雪花,飞到了他们的身上、脸上,只是略有点疼痛,一接触到热气,也就融化成了水珠,并没有什么伤害。这些人这才长吁一口气,闹了半天只是吓人的,虚惊一场。
米偶平其实感觉到了那雪花如剑,一开始还在躲闪,待看了旁边几个高级文官模样的人狼狈不堪又假做淡定从容若无其事,他心中暗自好笑,这些个假道学先生们,可真是假的可笑可爱啊。这样一来,他也觉得没必要弄的紧张兮兮了,他停了下来,也想任由那雪花打落自己的身上脸上,享受那一丝凉气。
他的身体刚一停,就觉臂膀一紧,身边的张敬轩抓住了他,带动他的身形向自己的方向拉了一把。米偶平感觉到张敬轩并没有用力,故意有所保留,如此一来,几片疾射过来的雪片,擦着他的肩膀飞了过去,“刺啦”的一声,就将他的衣袖割了一道大口子。
啊!这哪里是什么雪花,这明明就是长剑的感觉啊!
米偶平只觉得心中后怕,若非张敬轩拉了自己一把,只恐怕自己要被这几片小小的雪花穿胸而过啊,就算自己的护体真气能保护一二,那么身受重伤是跑不了的。
难道说,这小小雪片,竟然是能够把地面上的人们区分对待不成?它能够区分开是敌人还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