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隐带着瑛璃和婵玉从正门上山,守门的弟子看到婵玉并不认识,便拦住了他们。
「师弟,这女子是哪位?」
陈隐恭敬地回道:「这位姑娘是三皇子的同伴,是他让我下山带其回来与他们汇合的。」
以现在陈隐在定华山的名声,这些人多不会怀疑他所说的话,便是点点头放几人登入山门。
「我还是头一次上定华山来,」婵玉的脸上写满了新奇感,「定华派是否也有自己独到的兵器招法?」
「晨墨灵师兄你见过吧,」瑛璃说,「他的剑法就算是定华派中最精的,虽可能不及玄月门的那么花式繁多,但少也有所取。」
「我记得他,要是可以,定要借此机会与他切磋切磋。」婵玉笑道。
三人爬上山路石阶,到了前殿演武场。
瑛璃叹口气,看着陈隐说道:「我就先去我姐那里打声招呼,你带婵玉去养药涧吧,待会儿你一人到老地方来,我有些话要与你说。」
「知道了。」
看着瑛璃一个进了前殿,陈隐转身对四处好奇打望的婵玉说:「来吧,前面要过定华后山,里面猛兽多,注意力得集中些。」
「隐哥可是忘了,我爹也是猎户,我是深得其技至今未闲哦。」婵玉得意的说。
陈隐已是很久没有见过婵玉如此轻松欢快的模样了,想来也是,自从他们认识后,婵玉便是一路跟着自己四处奔波,现如今又是同自己的师门对抗,许是真不如往昔那般自在随意了。
「不如这样,」陈隐提议道,「我俩比一比,山中有野兽,自也有野味,我们以半柱香为限,谁先擒住一只野兔与野鸡变算赢。;
「我也早想与隐哥比个高下了。」婵玉笑着回道。
养药涧中,武絮刚浇完药草,正伏在小溪旁饮水,侧眼瞥见有两个人影从树林里徐徐走出,她抬眼一看,笑着招了招手,俨然是养药涧主人般:「陈隐,你回来啦,瑛璃姑娘呢?」
「她去见戚烽师姐了,」陈隐手里空无一物,指了指婵玉手上的一只野鸡和野兔,说,「告诉师兄一声,今晚婵玉给我们打了两个野味。」
武絮眼睛一亮,来养药涧这么久,每日粗茶淡饭已是快吃成了块石头。
她迅速在小溪中洗了手,迎上前接过两只野味,一路又喊又笑地冲向了厨房。
「有了这个见面礼,师兄纵然不乐意,也得好好帮我照顾你了。」
「隐哥,我知道你定是没有用全力,故意让我。」婵玉虽然语气不大高兴,但是心里却开心得很。
「怎么会,你真挺厉害的,我也是用了全力,许是太久没有练着,连一只野物也没见到。」陈隐确实是让着婵玉,他见婵玉好不容易这么开心,便是做了个顺水人情,在捕猎时将野兔野鸡都往赶去了婵玉那边。
听到武絮的叫唤,铜起慌慌忙忙地跑出来:「怎么了?」
武絮将两个野物在铜起面前晃了晃,绕过他继续朝厨房去,并笑道:「你看,你师弟和婵玉姑娘带野味回来了,本姑娘今晚就亲自下厨,你这丑八怪转大运了!」
「姑奶奶,这事用得着大呼小叫的吗,我还以为你喝药喝出失心疯了,」最后一句铜起是轻声呢喃过去的,他转而看向陈隐和婵玉,问道,「师弟,你这又准备是要做什么?」
「师兄,这位是田婵玉,你们见过,我近几日或许就会和三皇子上京,这期间还望师兄帮忙照顾婵玉姑娘。」
「你比以前那老家伙还让人不省心,」铜起果然有些不乐意,但还是不好说什么,他指了指武絮的房间,「田姑娘不嫌弃便跟那位姑奶奶挤一起吧,那房间够宽亮。」
「不嫌弃,不嫌弃,多谢铜起公子。」
厨房里又传出武絮的呼喊声:「丑八怪,进来帮我宰了这两东西,它们一直盯着我,我下不了手。」
铜起不耐烦回道:「你不是一直说自己是将军之女,怎的让你杀两只畜生都下不了手!」
「我去吧,前来打扰怪不好意思的,」婵玉将行囊交给陈隐,说道,「隐哥待会儿帮我将它们放进房间,」
陈隐点点头。
铜起看着婵玉进了厨房,脸色一变,坏笑着走向陈隐,小声揶揄道:「小子够厉害的呀!又带个姑娘回来!」
「师兄莫乱说了,」陈隐一脸严肃,「婵玉上山的事掌门并不知晓,所以——」
「所以你这就算欠我两个人情了。」铜起迅速接道。
「师兄有什么事,届时吩咐便是,」陈隐爽快地说。
陈隐将婵玉的行囊放好,出来见两个姑娘仍旧在厨房里忙活,抬头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去瑛璃说的「老地方」了。他没有跟婵玉或是铜起打招呼,转身便出了养药涧。虽然很长时间没有回来,但是去枫林畔的路却是犹如昨日才行过,记忆犹新,一路便寻了去。
和往昔一般,瑛璃已是早早的到了。她坐在畔赤脚提着水,这一瞬间,陈隐真像是回到了从前。
陈隐看得入了神,好大一会儿才回过来,轻声唤道:「师姐,你又先到了。」
瑛璃转头看向他,哈哈一笑,问道:「你可有带酒来?」
「师姐不是不喝酒了吗?」
「傻子,我只是逗逗你,」瑛璃依旧坐在湖边,两只脚浸在水中,「过来,坐这来。」
陈隐在瑛璃身旁坐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不管江湖怎么变,这地方都还是老样子,又幽静又漂亮。」
「是啊,」瑛璃将倚靠在陈隐手臂上,缓缓问道,「话说回来,你决心要上京?」
「是,我已有万全的准备,所以师姐你真不必担心,」陈隐说,「虽然不让你们随行是三皇子的要求,但是我同样也这么希望,因为若是我一人,遇上了麻烦,要跑的话也会比带着你们方便。」
「我当然知道,」瑛璃说着搂住陈隐,「我只是不愿——不愿见不到你,不知你的生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