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彭御刀而行,不日便是到了西林戍国。
此逢戍国正在准备国丧,可谓万里无闲人。
单彭怀揣着旭峰晨辉给的令牌,不安地站在戚府的门外。
这一盏茶的功夫里此门进进出出有百余人。
单彭在想着要不自己也跟着混进去得了,不过转念又想,自己是带着三皇子的令牌,虽然并不知道该堆戚家说什么,但好歹也算是个‘使臣’。
然而直接通报的话,他又怕如此太过高调,会阻碍三皇子之后的什么计划。
就在其踌躇不决之际,他的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兄台你在外面已经站了许久,若是吊唁,请移步入内。”
单彭转身看去。
已经是有两人立在了其身后,且无论是从语调上还是神色上对他都不怎么友善,更不用提抵在其腰上的小刀。
“好说,便请二人引路。”单彭也将计就计,在二人的‘押解’下从侧门入了戚府。
戚炜直愣愣地望着桌上的令牌,又抬眼看了看被押在桌前的单彭。
好一会儿后,他才摆了摆手,让家丁、下人们都退下。
直到屋内只剩戚家的三兄妹以及单彭一人。
“这东西你从哪得来的?”戚炜二话不说,拿起令牌便质问向单彭。
“下官乃侍卫司‘御前佩刀官’单彭,奉太子殿下之命带此令牌来西林戍国戚家。”单彭实话回道。
“太子殿下是有什么话要你带到吗?”戚悦霖问道。
单彭摇摇头,他还不能贸然将旭峰晨辉之后会给他命令之事告诉戚家:“太子只让下官带着令牌来戚家,且一切低调行事,其余的什么都没说。”
“您之后是否还会去另两家?”戚炜问道。
“太子让下官仅来戚家,并且先暂时待在此处。”
戚家的三人互顾望了一眼。
“你的令牌,”戚冉走到他跟前,问道,“能否交予我一观?”
单彭全然配合,将自己的令牌递给了戚冉。
戚冉前后检查了一阵,然后递给了戚炜,并微微点了下头。
“来人!”戚炜将门外的两人给召了进来,“找间干净的客房,让——让这位侠士入住,不可为难。”
“是!”
“您先去歇息,其余之事晚些时候再谈。”戚炜只将单彭的‘御前佩刀官’的令牌还给了他。
单鹏也知趣,收过令牌便是跟着退了出去。
“二哥,这是什么意思?”戚悦霖一脸茫然。
戚炜把弄着太子的令牌,思索着,没有回答老三。
“是三皇子——哦不,太子——或者说是将来的皇帝,在告诉我们,他在西林戍国所支持的是我们戚家,”戚冉笑道,“只是咱们不得而知,是否有另两位‘御前佩刀官’去了刘、李两家,并说了相同的话。”
“对,”戚炜抬眼看向老三、老四,然后轻声言道,“正好要确定国丧最后的事宜,你们两人分别去探探。”
戚悦霖和戚冉都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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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宫内百官素服,各处都垂有白帘。
所有人都在忙碌着殡葬之事。
方扇在人群中瞥见了回来汇报情况的下属,借故来到了偏院。
“办得怎么样了?”方扇视线一直观察着四周,谨防有人会听到。
“回大人,我们的确是遇上了单大人,不过他手中有太……皇上的令牌,说是在替皇上办事,属下们便不敢动他。”
方扇心中大惊。
倒不是因为他不知道旭峰晨辉是什么时候将自己的令牌交给的单彭,而是旭峰晨辉的这个做法。
“他现在已经回京城了吗?”方扇平复下自己的心绪,问道。
“没。”
方扇急道:“他去往何处了?”
“下官没敢问,单大人本来是在回京的官道上,只不过与属下们交代了些话后,就朝着另外的方向去了。”
方扇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其实就算他脑子不乱,也想不到单彭会去了哪里。
“方大人!您怎么跑这儿来了,皇上正在寻你呢!”太监如释重负地远远望着他。
“多谢公公,我马上就去!”
因为举国大孝,所以登基大典也往后延。
方扇只有暂将单彭与自己利益安危之事放到一边,跟着太监去面见新皇。
不过这并不影响旭峰晨辉全面接手皇帝的权与位。
“微臣——”
皇帝一挥手:“起来,不必作礼,现在朕有件事情要你立马去办——换身行头,即刻去趟北远城。”
“御前阁的人已尽数在马丝国,他们的能力完全足够应付,眼下若微臣也离京往东,那皇上在京城的安危该如何?”
“文阁主他们是奉先皇的命令行其它事,而朕是要你去北远城悄悄接个人回京。”
方扇有些犹豫,因为从先前他得到的信息来看,这位新皇已经是有意在护单彭。
他不知道此去北远城的旨意,究竟是不是个坑。
“可是,微臣这一走——单彭又还未返京,城中无一‘御前佩刀官’,要是有人心怀不轨——”
方扇吞吞吐吐地试探着、婉拒着。
“方大人,单彭是朕当初亲提的‘御前佩刀官’,乃朕之亲信,现接朕的旨意去了别处,”旭峰晨辉早知道方扇的担忧是什么,也正好趁此宽他的心,“但似乎你忘了,你也一样是朕亲自提拔的,同为朕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