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点头对霍彪的话表示赞同,阮志南很快又补充道:“不止如此,连同孕妇的内脏器官也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主要就是这些被系成麻花的肠子,应该也被啃食过。”
重新拾起衣服遮住了张八儿妻子身上,霍彪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这个凶手到底是有多恨这对夫妻俩害死人以后,连孕妇的肠子都要系成麻花,倒真不嫌麻烦。”
打了一个激灵,云秋梦小心的指着盖在孕妇肚上的衣物问道:“这件衣物是从孕妇肚子里取出来的吗?”
“正是!”
霍彪的话音刚落,先前听见过云秋梦尖叫声的邻居们便争先恐后的跑了进来:“呦~~这不是盟主大人吗?你怎么在张八儿家里呀!”
“你们最后一次见到张八儿夫妻是什么时候?一一如实说来!”
顺着云秋梦手掌所指,众人皆在见到这对夫妻的尸体时发出了不同程度的尖叫,比起云秋梦方才可是惨烈多了,有些胆小之辈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了出去。
剩下几个胆子大的和富有同情心的便全部留下,耐心的向云秋梦阐述着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一个月以前,张八儿夫妻便开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因为他们平日里便甚少与邻居接触,也无人觉得此事奇怪。
当然,这一切仅仅发生在小玲子去世、张八儿娶新妻之后。
突然,有人指着张八儿妻子身上的衣物大叫了一声:“这不就是隔壁村女鬼穿的那件黄衣吗?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村里也有女鬼出没吗?”云秋梦很是好奇的问道。
那人摇着头答道:“这倒从来没有过,可能是因为我们三水村夜里打渔的渔民太多,她才不敢来吧!”
云秋梦忙不迭的追问道:“那你是如何得知这件衣裳就是那黄衣女鬼之物?难道仅凭衣裳颜色判断吗?”
那人一本正经的说道:“因为我昨夜曾去过隔壁村送鱼,恰巧撞见了她。虽然我因为害怕没敢靠近,但我可以保证她穿的就是这身衣裳,绝对错不了。”
一听这话,云秋梦立即绷起了神经:“昨晚?难道张八儿的妻子是在昨日被人剖腹的?”
阮志南接过她的话补充道:“剖腹以后,女鬼将自己随身衣物丢在了孕妇的肚子里面,但是因为她的针没有孔不能缝补,所以她才会找人借针。”
云秋梦道:“因为那位年轻母亲没有借针给她,她便将此事拖到了昨日晚上。”
重新将眸光落定于孕妇身上的衣裳,霍彪言之凿凿的说道:“如此说来,她做这么多都是有预谋的,一个月前杀死这对夫妻的一定也是她。”
阮志南点点头道:“她一定是住在隔壁村,三水村晚上一直有渔民活动,她害怕自己的身份会暴露,为了挑选下手时间才会在夜晚穿着衣裳四处游荡,胆小的人遇见以后便误将她认作了黄衣女鬼。
昨日来剖腹之前,她先去河边转悠了一圈。遇到瘦竹竿以后便丢了两枚金珠给他,很可能扎到秋梦的那两根金针也是在不经意间被她遗落在那里的。”
确认凶手的身份后,云秋梦复又陷入了新的疑惑之中:“这一切看上去都顺理成章,可我还是想不明白……她杀人与剖腹这两件事为什么要间隔一个月之久?”
站直身体打量了众人一番,那人擦了擦汗问道:“盟主大人,依你之见那女鬼会不会还有其他阴谋?”
云秋梦立马摆了摆手,一脸的严肃:“世上根本就没有鬼神,这个穿黄衣服的也根本就不是什么鬼,她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而已。”
走出张八儿家中,霍彪有些忧心忡忡的问道:“现在怎么办?那封信上的礼物与黄衣女子所说的礼物是不是一回事?”
缓缓掏出丝帕,云秋梦小心的将那两枚金珠捧在手里查看着:“如果她是故意丢下金珠帮助瘦竹竿的,咱们是不是应该去瘦竹竿家中打探一下情况?”
去瘦竹竿家的路上,云秋梦露出了一脸忧郁的神情:“如果黄衣女子当真是杀死张八儿夫妻的凶手,为何案发一月她还不肯离开?为何她又在一月之后剖开张八儿妻子的肚子?她到底还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事。”
所有的谜团,全部在瘦竹竿家中得到了解惑。
王铁匠口中那个面容清秀的女子,此刻正坐在瘦竹竿家中后院摇着蒲扇煎药。见到三人时先是一愣,很快便丢下蒲扇施展轻功逃窜而去,霍彪迅速飞身腾空而起。
她一介弱女子自然无法与武功高强的霍彪相抗衡,当她被提着来到云秋梦跟前时竟格外有礼的福了福身:“一早就听闻盟主大人在帮百姓捉鬼,盼儿已经在此等候很久了。”
眼前的女子不仅脸上毫无血色,亦是瘦弱到让人生怖,一口吴侬软语却格外温婉动听。
没有急着兴师问罪,云秋梦缓步上前攥住了她骨头凸起的手掌,眼神中竟多了一缕心疼:“你叫盼儿?这名字可真好听。”
似乎不大喜欢被人抓着手掌,盼儿使劲从中挣脱开来,脸上却挂着一抹一看便是勉强而来的笑意:“多谢盟主大人夸奖,都是我们这些薄命之人的贱名罢了。”
环顾了一下四周,云秋梦笑着问道:“瘦竹竿呢?为何在此煎药的人是你而不是他?”
长叹了口气,盼儿露出了淡淡一笑:“只有他不在的时候,我才敢来这里做些事。”
在一阵尴尬无比的氛围中,云秋梦忽然转化做了严厉的口吻:“你小小年纪青春大好……为什么要装神弄鬼?为什么要杀死张八儿夫妇?为什么要抛下金珠给瘦竹竿?为什么要剖开人家的肚子?你与小玲子又是什么关系?”
面对云秋梦近乎咄咄逼人的一连串提问,黄衣女子不慌不忙的反问了一句:“盟主大人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盼儿实在不知道应该先回答哪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