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缝铺内血迹斑斑,柳雁雪的眼眶逐渐模糊开来:“他怎么可以连年幼的孩子都不放过……他如何下得去手啊……”
俯身将孩子尚有余温的尸体抱在怀中,柳雁雪失声痛哭起来:“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阻止怀彦哥哥救人。”
顾怀彦随之蹲了下去,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没有想到娄胜豪会如此残暴不仁。”
“我、我……”柳雁雪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真正没有想到娄胜豪会下此狠手之人只有顾怀彦,柳雁雪自是知道幽冥帝尊的秉性如何,她只是不愿意让自己的丈夫以身涉险。
当时情况紧急,她已经料到裁缝铺掌柜可能会遭到不测。
幽冥宫有两百弟子,他们夫妻却只有两人。就算顾怀彦刀法比三年前大有精进,但她作为妻子绝对不能拿丈夫的生命做赌注,求助霍彪便是最好的方法。
裁缝铺掌柜居然还有一双妻儿,此乃柳雁雪唯一失算之处。
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小私心会导致一家人丧命,她一定会留在此处静待顾怀彦带帮手归来。
就算她武功不济娄胜豪,也能抵挡一阵。哪怕无法保全一家人的性命,至少也能留这孩子一条性命。
看着伤心欲绝的柳雁雪,霍彪亦是悲从中来。
三天前,他才为霍抔云定制了一身新衣。还曾多次将掌柜儿子抱在膝上逗乐,并戏言称要收他为徒,教他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沉默了半晌,贺持缓缓开口道:“或许这就是天意,至少……他不用背负着父母大仇活此一生。”
闻听此话,柳雁雪只哭的更加厉害:“可他还那么小,还没有体会过世间的精彩纷繁,不该就这样死去的。”
霍彪忽而问道:“这世间真的有那么好吗?活着的人,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又一个接连离去……真的很残忍。”
他所指无疑是岳龙翔与云秋梦,以及半年前去世因病亡故的岳麓。
贺持很是体贴的拍了怕他的肩膀:“盟主不必伤怀,生来病死乃天道轮回,谁都逃不过。我们能做的,便是努力为人间填充光彩。”
顾怀彦才要发表自己的看法,不过动了下嘴唇的功夫,柳雁雪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直接撞进他的怀中。
入夜,脸上挂满泪痕的柳雁雪于离忧堂醒来,一睁眼便对上了顾怀彦满是关切的目光:“雁儿,你终于醒了。”
“怀彦哥哥……”柳雁雪不由分说便抱紧了他,滚烫的泪水应声而至滴落在顾怀彦的脖颈。
顾怀彦轻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极力用言语宽慰她心中的痛:“你不要过分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许久,柳雁雪才止住哭泣:“怀彦哥哥,你一定要杀死娄胜豪!倘若他活着,定然会有更多家庭妻离子散。”
顾怀彦使劲点了下头,十分郑重的答道:“雁儿放心,怀彦哥哥不会放任恶魔在人间逍遥的。”
柳雁雪情不自禁皱起了眉头,一阵阵后怕涌上了心间:“也不知道咱们容容过的好不好,幸亏你没有将她带来……”
“只需再等三个月,咱们一家人便再也不会分开了。”顾怀彦从容不迫的言语中布满自信。
“娄胜豪已经向你下了战书,三个月一过……不是他死就是你亡。”语毕,柳雁雪好不容易平复的心再次剧烈跳动起来。
看出她的焦虑,顾怀彦顺势将她拉至怀中,温柔的笑道:“你要相信——邪不压正,我敢接此战书,就有把握战胜他。”
“你的把握……有十成吗?”柳雁雪小心翼翼的问道。
认真思虑了片刻,顾怀彦才轻声说道:“只有五成,但我一定会为了这五成拼尽全力。为了你和容容,也为了芸芸众生。”
强忍着呼之欲出的泪水,柳雁雪十分努力的微笑着:“怀彦哥哥,你抱抱我,亲亲我……好不好?”
纵使如此,顾怀彦还是感受到怀中人浑身战栗。他知道柳雁雪在担心什么,不说出口只是不想给自己施加压力。
顾怀彦轻拍着柳雁雪肩膀保证道:“这三个月,我会形影不离的守在你身边。”
来不及感动,柳雁雪便同他商量道:“天亮以后,咱们去钟离山庄将此事告诉给四弟听吧!他亦具侠肝义胆,不会眼睁睁看着魔教横行霸道。”
顾怀彦悄然吻上了她的额头,温热的气息扑打在柳雁雪脸上:“天亮的事天亮再说,现在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柳雁雪如秋水般的眸子里尽是深情,美的让人挪不开眼,顾怀彦微微一用力便将她推倒在床上。
他的发丝快速垂落在柳雁雪的肩膀,一只手顺势搭在了她柔软纤细的腰肢上:“我中了你的毒,这辈子都寻不到解药了。”
“你这张嘴真是越发油嘴滑舌,总能想到好听的话来哄我开心。”说罢,柳雁雪发自本能一般向着他怀里钻去。
闻着自她身上散发出甜美芬芳的体香,顾怀彦一改往日温柔在柳雁雪脖颈上咬去一口。
痛感传来,柳雁雪却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吹了口气。下一刻却调皮的将手伸进了顾怀彦的衣领,手指尖快速挠动着。
“快住手,痒死了。”语毕,顾怀彦不由分说便跑下了床,仅剩柳雁雪一人笑的前仰后合:“哈哈,我就知道你最怕挠痒痒了。”
顾怀彦将身子紧贴于窗框,双手呈十字交叉状置于胸前默不作声,一看就是做好了被攻击前的防御准备。
麻溜的穿好鞋子,柳雁雪不负众望举起分开的十指向他扑了过去:“你别跑,让我过过瘾……我最喜欢给你挠痒痒了。”
顾怀彦使劲挥舞着双手,意图阻止柳雁雪向自己靠近:“我认输了,娘子就放过为夫这一次吧!”
“哈哈……”愉悦的笑声中,柳雁雪很是调皮的在他鼻尖勾了一下:“认输就要接受惩罚,你需得做些事情哄我开心,否则我是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