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情况下,苏星玄不要说回答妙枝的话了,能够顶住庞大的压力已经是不易了,而妙枝好似对此一无所知一样,看着苏星玄不曾回答,却是幽幽的一叹,声音一转三折,好似绵绵春水纠缠不休,怛却转柔转细,不时高亢,好似山涧流水越过山石,带着几分轻快,却有有来自无限远方的缥缈难测。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苏星玄怎么都不会相信,有人能够凭借如此的轻轻一叹,勾起如此多的情绪来,还没等那种种情绪消散开来,便见妙枝继续说道,“看来是妙枝福缘浅薄,既然如此,妙枝何以在此污道长青眼,道长且歇息片刻,妙枝告辞。”
一番话说的好似是招待友人一般,可是妙枝话音刚落,便见那塔忽地又起了变化,于那梵唱之中,又缓缓出现了仙乐之声,星星点点的金光凝聚,一个个栩栩如生的飞天,乐天之象凌空飞现,或是弹奏仙乐,或是翩翩起舞,只如那仙境一般引人入胜。
只是那仙乐越加的舞动,苏星玄便感到身上的压力越发大了起来,若只是一两倍,对于苏星玄来说自是不算什么,只要运转真元,便能抵挡,可那压力确实三倍,四倍,几息之间足足生长了十几倍之多,以至于苏星玄都有些扛不住,额头之上一根根粗大的青筋暴露出来,即便是如此,那急剧增长的压力仍是没有停下的趋势。
苏星玄此刻便是将体内的真元运转到了极致也感到压力重重,,双目充血,青筋暴露,如果不是他当年获得两枚尸丹,肉身比之寻常修士强上数倍,怕是在这重压之下,早就崩碎看来,难怪那妙枝被正道之人如此忌惮,这宝塔看似寻常,居然暗藏这等厉害。
就在苏星玄心中暗道,刚刚有些适应这股重压的时候,忽然,那宝塔之中却是又生变化,只见宝塔之中,万千梵文闪烁,飞天壁画之中,又是一阵璀璨的金色光华闪烁,其光无形无色,却照耀四面八方,十方世界;天空之中有乐鼓之音传来,无量妙音,荡涤心灵。
塔顶之上飘落花雨,有曼陀罗,色呈紫、蓝、白、红、黑、绿、粉、金;琉璃花、金花、银花、宝花、七宝莲花等无数香馥琪花。繁花之中,一座七宝莲台缓缓显化而出,只见其座四足皆绀琉璃,无量妙水从中喷洒,一片琉璃光华中,缓缓绽放,显露出一二八妙龄女子。
只见这女子,一袭白衣,体态风流,眉眼之中,具是慈悲之色,手托一宝瓶,其内斜插一株青翠欲滴的杨柳枝,其中五色神水流淌不息,散出漫天灵雨。
雨落之后,七彩流光在天边架起一座弧形虹桥,桥上朵朵青莲绽放,大放云光,光上生金莲,不一会,就是万朵有余,赫然是那佛门大能,观自在菩萨的法身,而且更加令苏星玄惊异的是,那观音法身的脸上,赫然是那妖僧妙枝的面孔。
这尊法相一经出现,苏星玄只觉得压力骤增,身体顿时是站不住矮了下去,双膝几乎跪地,何曾想这宝塔竟然强横至此,此时后悔也没有用了,与此同时,只见那观音法相忽然念动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
六字真言一出,漫天梵唱更加盛大,苏星玄的身子猛地一震,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落在佛塔之中,苏星玄知道,要是在这么下去,怕是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要丧命在这佛塔之中,虽然吐出了一口鲜血,但苏星玄也因此清醒了不少,咬了咬牙,却是强自撑起双腿,站了起来,勉强运转真元,万魂幡落在手中。
苏星玄当即用手一指,掐动印诀,只见万魂幡上,群鬼呼啸,道道阴气纵横,百鬼夜行,万鬼蚀天,鬼哭狼嚎之声响彻整个宝塔之中,一时间,那漫天梵唱的佛音在这群鬼呼啸之下,却是减弱了不少,苏星玄也顿时感到身上的压力消去了不少,顿时送了一口气。
宝塔之外,正在朝一处走去的妙枝忽然顿下脚步,一张好似谪仙降世的俊美面孔之上露出一丝诧异,随即眼中闪过一丝趣味,勾起唇角,轻笑一声,好似黄鹂歌唱,仙音舞动一般,“有意思,有意思,阴阳道的幽冥万魂幡吗?不过这么一杆残破的宝器,又能护的住你多少呢,真想看看万法用尽,也无可奈何的场景啊,呵呵。”
说完,妙枝转身便走,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方暗红色的锦帕,落在他那一身洁白的僧袍之上,却是好似白衣染血一般,红白两色的对立,格外的惹人注目。
随即,只见一阵清风出过,那暗红色的锦帕顿时随风飘去,对此,妙枝似乎一无所知一般,那锦帕在空中化出一道绚丽的景色,却是飘飘荡荡,落在了那宝塔之上,随即好似云雾一般,落在那了观音法相之上。
宝塔之中,因为万鬼呼啸之下,苏星玄感觉压力大减,松了一口气,就准备趁机突围的时候,忽然,那宝塔之中再起变化。
只见漫天梵唱忽然一收,无数佛云翻涌,就在苏星玄以为是这宝塔威能被破的时候,忽然,只见那无数佛云化作道道红雾,弥漫开来,将那观音法相团团围住,而随着这红雾弥漫开来,苏星玄赫然发现群鬼呼啸的声音忽然小了起来,不仅如此,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和凶戾的情绪也从只见的心里散发出来。
苏星玄见状暗道不好,这红雾必定是妙枝的另一种神通,妙枝佛魔一体,佛法越是精深,魔道也越是猖狂,刚刚自己挡住了那佛法镇压,现在恐怕就是魔道秘术了,苏星玄当即紧守心神,手中的万魂幡也是越发猛的的震荡开来,道道阴气凝结,化作无形屏障,群鬼呼啸,化作修罗夜叉,道意纵横,在苏星玄身前凝结成网。
可便是这样,苏星玄赫然发现,那红雾也不知道是何东西,居然无视自己的屏障,依旧荡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