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石正在前面查探,突然听到后面颜木的大叫,暗叫一声“不好!”,急忙返身回去。
当颜石赶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颜木被易行云一剑刺中左肩,颜木捂着左肩连连急退。
颜木瞧见颜石,喜道:“石老头,你帮我挡一挡,我快撑不住了!”
颜石问道:“那小子呢?”
颜木避开易行云的当头一剑,急声道:“往西去了,你先帮我挡挡!”
颜石想道:“木老头估计还能抵挡一阵,先去把那小子抓住才是要紧事。”想到这,便说道:“木老头,你再坚持一会儿,待我抓了那小子,就回来救你!”
颜木大急,但奈何颜石已向西急掠而去,无论他如何呼唤,颜石就是不回头,不由破口骂道:“你个见利忘义的东西……哎哟!”这么一分神,右腿又中了一剑。
“吾命今日休矣!”颜木心如死灰,谁知易行云将他迫退几步,便不再理他,径自向颜石追去。
“惭愧,惭愧!”
一想到自己刚才的心境,颜木大摇其头,犹豫一下也跟着向西追去,他不能让颜石一个人独吞道生诀!
“我不能死,我还没有三妻四妾呢!”
“我不能死,我还没有逛过赌场,去过青楼呢!”
每当江拾流觉得快要走不动时,便在心内一遍又一遍地念叨这两句,以激励自己多向前走几步。
但往往没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喘几口气,胸口的气闷实在是让他非常难受。
终于再也坚持不住,江拾流双腿一软,仰躺在地上,不住地大口吸气。
“去他姥姥的三妻四妾,这么多人,不是得把老子吸干了!”
“去他姥姥的赌场,都是骗人的勾当!”
这么一想,江拾流反倒觉得轻松,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喃喃道:“我去他姥姥的……”
“说得好,去他姥姥的,如果木老头听见你这样说,一定会很高兴。”
江拾流似乎已经忘记了要害怕,无力地转头看去,见颜石笑眯眯地向自己走来,看着自己的目光,如同看着一件稀世珍宝。
颜石蹲下来,柔声道:“你是怎样练成道生诀的?”
江拾流茫然地摇头,不知道颜石说的是什么。
颜石忽然微皱眉头,向身后看去,“怎么来得这么快?”又沉吟道:“好像距这十几里外,有一座苍梧山,先去那里避避,也好研究这道生诀。”
颜石抓起江拾流,施展绝顶轻功,向苍梧山的方向奔去。
苍梧山只有五十几丈高,遍植梧桐,待到秋天,漫山遍野尽披金衣,诗意盎然,煞是好看。
然而现在并非观景的季节,进山之人亦无观景之念。
在夜幕笼罩下,颜石带着江拾流进入了苍梧山,沿路所见全是高大的梧桐树,到了山顶,方才见到一座古朴的亭子。
颜石走进古亭,江拾流乖乖地跟在后面,却见古亭内早就坐着一个大汉,大汉背对着他们,似是远眺风景,但现下四周一片乌漆抹黑,也不知大汉看的是什么景色。
“今天走的什么霉运,尽是碰到些难缠的角色!”颜石暗骂,朗声道:“你是何人,为何深更半夜,在此装神弄鬼?”
那大汉道:“我既不装神,也不弄鬼,我等的人也不是你,阁下在此时进到此亭,你又是什么鬼怪?”
江拾流觉得有趣,不自禁低低笑了出来,被颜石一瞪,这才连忙收起笑脸。
颜石暗道:“此时不宜发生过多的纠缠,当务之急是要找一个安静的去处,好好地研究道生诀。”
“既然你在这里等人,那就不打扰了。”颜石拉着江拾流就要走。
江拾流见这大汉正气凛然,似乎很厉害,又生了求生的欲望,回头大叫道:“救命!”
颜石冷哼一声,伸指点了江拾流的哑穴,提着他的后领就要绝尘而去。
“慢着!”
颜石眼前一花,面前挡了一个人,正是那大汉。
大汉国字脸,浓眉大眼,左手抓着一把刀,笑道:“阁下抓的这小孩是何人?”
颜石皱眉道:“这小孩是谁与你何干,又何必来多管闲事。”
大汉“嘿”地一笑,道:“在下不才,正是爱管闲事的主。”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本事!”颜石放下江拾流,双掌连环劈向那大汉,一掌快过一掌,打算速战速决。
见一道寒墙向自己直压过来,大汉惊讶道:“阴劫功?!”话说着,手却不慢,右手拔出刀,一抹刀光自左向右,一刀将寒墙撞碎。
颜石欺身而上,双掌翻飞,招招击向大汉的全身要害,更兼寒气汹涌如浪,一波强过一波。
大汉刀法并不快,一刀一刀地使出,井井有条,却也将颜石地急攻尽数挡下,没过多久,两人就缠斗到了一块。
江拾流在一旁看得目眩神迷,有生以来,第一次对武功展生了向往。
互拼了五十招之后,两人一触分开。
“这人的武功,不在易行云之下!”颜石心中一动,问道:“你说你在这里等人?”
大汉道:“没错。”
“你等的那个人是谁?”
“是我!”易行云缓缓走出,他终于追了上来。
大汉眉开眼笑,道:“你来了,好久不见。”
易行云难得地笑了笑,并不答话。
颜石也笑了,抚掌大笑,“哈哈,好一个刀剑双绝,今日倒让老夫全会了!”
说完,颜石冷冷地盯了江拾流一眼,道:“老夫还会回来找你。”
江拾流全身一寒,不自禁一缩,连退几步。
颜石转头看易行云和大汉一眼,道了声“后会有期!”,身子拔空而起,投入右边的密林中,他知道今日只要有这两人在,他肯定带不走江拾流。
颜石在山下碰到了颜木,颜木急切地问道:“那小子呢?”
颜石不理颜木,怒斥一声“蠢货!”,便向西南方向而去。
颜木一愣,随后骂道:“放屁!”
“别想独吞道生诀!”颜木急急跟了上去。
江拾流吃着易行云给的干粮,望着崖边的易行云和大汉,再看看拨开乌云的明月,有几世为人的恍惚感。
“客栈是不回去了,少年正应当执剑闯江湖,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不能没出息!”
“如果能拜两位大侠的其中一位为师,那我……哈哈!”
“可我一个店小二,这些大侠高高在上,会收我做徒弟吗?”
“……”
江拾流一会乐一会忧,他还是第一次想这么多事,不一会儿,所有思绪缠绕在一起,让他脑子乱成了一团。
“你是谁?!”
一道清脆的声音在亭内响起,打乱了江拾流的思绪。
江拾流回头看去,借着微亮的月色,他看到了一个绝美的少年,身材修长,一身素白长衣,怀抱一小捆枯柴,正自望着自己。
长得如此好看的少年,江拾流从未看见过,不由有些看呆了。
白衣少年秀眉微蹙,道:“你在看什么?”
江拾流也觉得自己失礼,挠着头,说道:“不好意思,我是乡下人,没见过市面,没见过像你这般……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