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缓缓驶向湖心,堤岸在身后变成一条线,最后隐没不见,四周只余白茫茫的湖水。
白月盈道:“小荷,师尊近来可还好?”
左边那少女道:“宫主她老人家很好,每日都很是挂念你,时常盼望着你回来呢。”
白月盈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那就好,我也很想见师尊。”
“但估计你要再等几天,才能看到宫主。”
“为什么?”
右边那少女道:“宫主她闭关了,已经接近一个月。”
白月盈道:“我倒忘了,师尊经常闭关的。”
不一会儿,大如圆顶车盖的红日,渐沉入湖面下,水日交接,湖面被染成一片赤色,宛如天边绚丽的云霞,落在了湖面上,而小船劈波斩浪,正徜徉于这云霞之中,如真似幻,江拾流等人无不看得忘我。
与此同时,不远处现出一个小岛来,一座座精致房屋和高大宫殿,点缀在葱绿林木之间,飞鸟倦归,在巨大的红日和浩渺的碧波映衬下,显得蔚为壮观。
柳依依兴奋道:“白姐姐,那就是月神宫了吗?”
白月盈笑道:“没错。”
柳依依赞道:“这里好漂亮,真想在这里住上个几年!”
乐虎也猛地点头道:“我也是。”
柳依依瞪了他一眼,道:“这里只有女人才能长久的住着,男人的话,要做了太监才行。”
划船的两个少女听了,一齐掩嘴轻笑起来。
乐虎不解道:“什么是太监?”
江拾流附耳说了,乐虎脸色涨得通红,猛地摇头道:“那就算了!”
“不知那月神宫宫主出关后,会如何惩罚我,毕竟我不算月神宫的弟子,还擅自学了流月引。”江拾流暗道。
他知道江湖中的各门各派,对本门的武功心法极为重视,绝不容许他人偷学或泄漏出去,一旦发现,要么就废除武功,要么就与之不死不休。
又过得片刻,小船靠岸,除了那两个要履行接引职责的少女留在船上之外,其他人都下了船。
“大家跟我来,不要乱走。”白月盈在前头带路。
上了几百层的石阶后,是一个方圆几十丈的演武场,场中心有一座两丈高的神女雕像,以青田玉石雕就,神女衣袂飞扬,面带微笑,仰首望天,一双玉藕弯在头顶结成一个莲花印,飘仙若飞。
柳依依笑道:“白姐姐这雕的是你么,和你好像。”
白月盈道:“这里叫做月神台,那雕像是月神宫的始祖,月神。”
柳依依见白月盈神色肃穆,便识趣地闭了嘴,不敢再开玩笑。
等到走近,白月盈弯下腰,盈盈一拜,这才带着众人继续往前走。
又上了一百多层阶梯,方看到些掩映在树木间的亭台楼阁,正中间是一座恢宏的宫殿,黄瓦红柱,鎏金溢彩,只是大门和窗户紧紧闭着。
不等柳依依问,白月盈已自先开口道:“那是月神大殿,每当有重大事情,或是祭祀活动,才会开启,没有宫主的指令,谁也不能进去,否则就要受门规处罚。”
柳依依本来还想等到晚上,偷偷溜进去瞧瞧,听白月盈这么一说,顿时吓得把这念头收了起来。
白月盈带着江拾流四人转向左边,一路上不断遇到一些妙龄少女,皆是容颜秀丽,身姿曼妙,除了对白月盈行礼问好,便是对江拾流和乐虎两人频频注目,似是瞧着两样新奇的物事,直把江拾流两人瞧得手足无措、面红耳赤。
江拾流暗道:“没发现,我和乐虎的魅力原来这么大!”
柳依依哼了一声,小声嘀咕道:“这里的姐姐、妹妹是怎么回事,就像没见过男人似的。”
久未说话的云裳道:“月神宫本就只有女弟子。”
白月盈道:“云裳姑娘说得对,有些人从上山之日起,终其一生都没踏出过月神宫半步,自是没见过……世间的许多东西。”
江拾流好奇道:“那吃的,穿的怎么办?”
白月盈道:“月神宫自己种有水果、青菜,更是四面临湖,每天都能吃到新鲜的鱼虾。”
“在岛的北面还种有桑树,通过养蚕吐丝,也可以自己做衣服。”
柳依依道:“好厉害,这样就不愁吃,不愁穿啦,就算一辈子在岛上不出去,也没问题。”
白月盈摇头笑道:“月神宫是江湖中的一个大派,当然不可能真的与世隔绝,总得有弟子出去行走江湖,但那也只是极少数人罢了。”
说着话,不知不觉间,白月盈已将江拾流四人带到客房,客房有四间,正好一人可以住一间。
白月盈对江拾流道:“江……少侠,你跟我过来一下。”
在其他三人目光的注视下,江拾流咳嗽了一声,跟了上去。
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白月盈转过身来看着他,目光清澈如水,不起波澜。
江拾流解开外衣,拿下挂在腰间的龙牙剑,双手递了过去。
白月盈轻轻接过,缓缓道:“没有你,龙牙剑不可能送回到月神宫,月盈更是蒙你多次救护,大恩不言谢,月盈会一直铭感于心。”
江拾流苦笑道:“白姑娘你言重了,你也曾多次救过我的命,要这么说的话,我会记住一辈子。”
白月盈微垂下眼睑,轻声道:“流月引的事,我会如实禀告师尊,师尊宽宏大量,一定不会怪罪于你,几天后师尊闭关就会结束,到时候我再来找你。”说完,转身即走。
江拾流看着白月盈的身影消失不见,暗自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回去,到了客房前的石桌旁,却见云裳立在屋檐下,正定定地看着自己。
江拾流走了过去,道:“云裳姑娘,有什么事吗?”
云裳道:“我也有些话要跟你说。”
江拾流道:“什么话?”
“跟我进来。”云裳走进了屋子里,江拾流微一迟疑,迈步走了进去,门轻轻地关上。
过得片刻,云裳又一把将门打开,门外的柳依依冷不防吓了一跳,猛地往后跳开,一脸的惊魂未定。
云裳冷冷道:“再过来偷听,我就让你尝尝食心蛊的滋味。”
柳依依叫了一声,直接跑开。
云裳重新把门关好,缓步走回。
江拾流道:“到底有什么事,云裳姑娘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云裳道:“你还记得我们的约法三章吗?”
江拾流道:“当然记得。”
云裳道:“那好,我现在就跟你说第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