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拾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想这也就对名门正派中的人管用,对真正的恶人来说是全然不顾的。
柴羽饶有兴致地问道:“江少侠,那么你想要了解的消息是什么呢?”
江拾流道:“不管是什么,你们听风阁都能办到?”
柴羽道:“不敢说一定,但必会竭尽全力。”
江拾流点头道:“那好,我想知道冥山七鬼现下在哪。”
柴羽微愣,随即笑道:“江少侠真会挑,冥山七鬼可是足足有七个人。”
江拾流道:“实际上只剩下了五个人。”
“哦,这是为何,难道……有两个被江少侠杀了?”
“柴公子打算是要再与我互换消息么?”
柴羽按耐住好奇心,整了整高帽,尽量让自己回复先前成竹在胸的模样,“那可否告知还剩哪五鬼,总不能让我们听风阁的风媒乱跑一通,去做那无用之功吧。”
江拾流道:“如果没记错的话,还剩冥山老鬼、二鬼、四鬼、五鬼和六鬼。”
柴羽微斜上身,忍不住又问道:“江少侠为何要找这七鬼,是为民除害?还是为报私仇?”
江拾流笑道:“柴公子好像忘了,你才是听风阁的风媒。”
柴羽微微沉吟着,坐直了身子,道:“江少侠想要的消息,听风阁定会竭力去办,只不过要花费许多时日,如果冥山七鬼还在北州,即使北州那边的分阁掌握有冥山七鬼的讯息,飞鸽传书,也要花几日的功夫。”
“这样吧,七日后江少侠再来找我,到时给你一个答复,你看如何?”
江拾流点头,站了起来,拱手道:“有劳了,那七日后,我再来找柴公子。”
柴羽从一旁的茶几上,拿过一条卷起的画纸,向江拾流递了过来,笑道:“有幸与江少侠结识,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江拾流微皱着眉接过,展开一看,却是一张神州概略图,讶道:“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买一张地图?”说完之后,方醒悟自己这话实是多余。
果然,柴羽自得道:“古丹城内,还没有听风阁打探不到的事。”
“多谢了。”
江拾流将画纸重新卷起,大步离去。
出了听风阁,江拾流又在城内随意逛了一圈,买了两把长剑和一套夜行衣,最后找到一间普通的客栈住下。
江拾流将神州概略图在桌上摊开,细细瞧去,这才发现,原来月神宫所在的明月湖背面,即是炎州的古丹城。
“难怪我在湖上漂泊了没多久,就到了这古丹城。”
“也不知乐虎他们是在中州,还是落入了点星剑派的手里。”
“无论如何,今晚就会水落石出,不管是不是龙潭虎穴,都得闯一闯!”
江拾流心意已决,再不多想,躺到床上呼呼大睡,他得养精蓄锐,以应付今晚这扑朔迷离的局面。
月上三更天,江拾流换上一身夜行衣,从先前那处墙角的狗洞外爬入,一路上,不断见有巡逻的点星剑派弟子,防卫要较之前严密了不少。
寻到一个落单的点星剑派弟子,江拾流将之点了穴,挪到一间空着的厢房内,又把他的穴道解开。
那名弟子刚想大喊,一抹剑光在黑暗中闪过,已冰冷地搭在他的脖颈上,让他的喉咙咕咕闷响几声,将未喊出的叫声重新咽了回去。
江拾流道:“我问你答,不要说其它的话,也不要说谎,否则一剑杀了你。”
那名弟子慌忙点头,以示明白。
江拾流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弟子道:“马大全。”
江拾流道:“你们掌门丁丘住在哪里?”
“住在摘星居里面……”那名弟子细声细气地说了,半点也没有遗漏。
“你们是不是抓了一个叫乐虎的人?”
“没有。”
“你在说谎,你们掌门告诉我,说你们抓了。”
“没有……大侠饶命,我确实……不知道,兴许是掌门自己抓了也不一定,我小小的一个弟子哪里知道……”
马大全冷汗直流,生怕一个不好,即被这黑衣客莫名其妙的杀了。
厢房内沉默下来,马大全却是越来越害怕,几乎要晕死过去。
江拾流收回了剑,剑柄砸在马大全的侧颈上,将之砸昏过去。
“难道真是丁丘偷偷将乐虎抓了回来?”
江拾流感觉到,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隐隐像是一个局,正一步步地将自己引入其中,但还是抱着万一的想法,出了厢房,直奔摘星居而去。
摘星居绿竹夹道,幽深静远,此时三更天,更是寂无人声,只有虫蝉低鸣。
江拾流穿过一个小花园,来到一道石拱门前,发现有四名点星剑派的弟子携带长剑,守在了外面,当即缩身在一丛繁茂的花草后。
打量了一下,从一边的高墙翻了进去,发现这小园内唯一的一间屋子,已是黑灯瞎火。
“难道是我来得晚了一些,因此丁丘等不及,先睡了?”
“还是里面另安排有陷阱?”
江拾流走到窗下,伸指捅破一个小洞,里面一团黑,什么也看不到。
“不能就这样冒然进去!”
江拾流施展踏天步跃上屋顶,将瓦片轻轻挪开几块,向下望去,还是什么也没有瞧清楚。
当下将瓦片又多挪开一些,江拾流缩身跃了下去,一手抓住剑柄,另一手从怀中取出了火折子,迎空晃亮,向四周照去。
借着微弱的火光,江拾流看到离自己不远处的地上,躺了一个人影,瞧着身形却不似乐虎。
江拾流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当看到这人的身上,竟穿着一件点星剑派掌门的衣服,不由大是惊奇。
火折子再微微往前移,当看到这人的脸时,江拾流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点星剑派的掌门丁丘!
但此时的丁丘已死去多时,面色苍白如此,双眼圆瞪,嘴唇微张,似是死前遇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是怎么回事?!”
江拾流蹲下,伸指在丁丘的脖子一探,已无丝毫跳动,身子更是冷冰冰的,僵硬如铁。
正在这时,大门被一个人缓缓推开了,如银月光泄了进来,洒在江拾流和丁丘的尸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