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道:“你原本不姓江,当然也不叫江拾流。”
江拾流趋前,急问道:“那我真名叫什么,我爹娘现在又在哪里,你快告诉我!”
神秘人摇头道:“你的身世牵连重大,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江拾流道:“那好,你告诉我,我爹娘是否还活着?”
神秘人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死了,全都死了。”
江拾流虽早有预料,但还是颓丧下来,心里空落落的,失落无比。
“他们全是被正道中人害死的,一个个满嘴仁义道德,却比之魔门的阴险狡诈、贪婪凶恶,也不遑多让,总有一天,我会把这些无耻之人全部杀光,替你爹娘报仇!”神秘人怒声道,“你是他们的儿子,应该加入我们魔道,一起对付他们才是!”
“不!”江拾流猛地摇头,面色惨白,缓缓退后了几步,今天他听到的事,一件比一件另人难以置信,化成无数个疑团压在心头,压得他几欲喘不过气。
神秘人的目光变冷,语气却重新变得沉着,“你是他们的亲儿子,难道不想手刃仇人,为他们报仇?”
“我连他们是谁,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如何报仇?”江拾流惨然笑道,“即使正道不容我,我也绝不会加入魔道,你就别白费心机了!”
神秘人冷笑道:“你是喜欢月神宫的白月盈,才死活不肯加入我们魔道,我说得可对?”
江拾流想起自己昏迷前的最后一面,见到的是白月盈,结果却稀里糊涂地到了这里,不禁心里咯噔一下,道:“你把她怎么样了?!”
神秘人道:“我能把她怎样,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功力,不说千年一遇,也算是百年一遇了,她若要走,十大高手之下,谁也留不住她,只是有点可惜了……”
江拾流道:“可惜什么?”
神秘人道:“白月盈身为月神宫的圣女,将来是要接管月神宫的,终生不论婚嫁,不能与你长相厮守,你说可不可惜?”
江拾流听了,面上微微一讶,随即释怀地笑了。
神秘人冷哼道:“你不哭就算了,还笑得出来。”
江拾流道:“只要白姑娘活得好好的,在不在一起,又有什么要紧的。”
神秘人看着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哈哈大笑道:“不错,是个情种!”
江拾流等他笑完,直接道:“我想走了。”
神秘人不动声色,道:“你想走就走,没人会拦你。”
“多谢,只要不是加入歪门邪道,干伤天害理的事,阁下但有吩咐,在下刀山火海都去得,以报阁下的再造之恩。”江拾流走到门口,临了想起一事,回头道:“我还有一事相询,掌柜夫妇俩可还在原州的仓合城?”
“什么掌柜夫妇?”
“就是你说的李财千和吴玥。”
神秘人道:“死了。”说得云淡风轻,如掸掉一粒灰尘般随意。
江拾流却是如遭霹雳,失声道:“死了?”
神秘人道:“这两人偷走你的祖传玉佩,瞒了你十多年,见利忘义,又在遇到阴阳双魔时,为了苟且偷生,弃你于不顾,该死!”
江拾流双目通红,哑声道:“是谁杀的?”
从小到大,江拾流就没爹没娘,虽李财千两人薄情寡义,只要稍做得不好,即拳**加、打骂相随,但在他心里,早已把那间小客栈当做了家,能给他遮阳避雨、吃喝拉撒,更把两人视作这世间唯一的亲人,此时听到两人死了,焉能不悲痛?
神秘人笑道:“我杀的,能死在我手里,是他们的荣幸,以往这些只会些三脚猫功夫的人,我是不屑杀的,连根手指头都懒得动。”
“我要杀了你,为他们报仇!”江拾流合身向那神秘人冲去,双拳如雨点般,疯狂地向前砸出,但并没有学过任何掌法,看起来气势十足,实则毫无章法,凌乱不堪。
“这是什么拳法,狗屁不通!”神秘人冷笑,双手依然负在身后,在江拾流的漫天拳影中进退自如。
“我还对你有救命之恩呢,这就要杀了我报仇?”神秘人讥笑道,左手搓指轻轻一弹,把江拾流欺到身前的右拳往外弹开。
江拾流只觉得整条右臂几乎完全麻木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神秘人右手已并指凌空点出,一股阴冷的气息从膻中穴穿入,游走全身,瞬时另他没法动弹,直挺挺如一块木头往后倒在地上。
“一心二用!”江拾流心内一惊,神秘人刚才左手“弹”,右手“指”,分别同使两种武功,确是会一心二用无疑。
神秘人走了过来,低下头来看着他,目中带着戏谑之意。
江拾流道:“你想怎样?”
神秘人笑道:“年轻人就是心高气傲,待你见识过世上最要命的温柔乡,你就不会再这么嘴硬了。”
江拾流暗自叫苦连天,咬牙道:“你要把我带到哪?”
神秘人道:“男人都梦寐以求的地方。”
夜色朦胧,红烛高挂,江拾流躺在锦被香衾中,不住地用内力去冲被神秘人封住的穴道,却始终冲不开。
门轻声开合,一人缓步走了进来,江拾流看去,正是祖符殿的圣女。
那女子走近,坐在床沿,掩嘴娇笑道:“今晚我刚要叫小纯带你来,没想到你倒自个儿来了,还躺在人家的床上赖着不走,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拾流一本正经地道:“你不要乱想,反正对你没意思。”
那女子道:“很少会有男人会对我没有意思,你倒是坐怀不乱,可知我是谁?”
江拾流道:“既是祖符殿的圣女,那你就是鱼璇玑了,在下久闻大名。”想起江湖高手录上所说,鱼璇玑为江湖一大奇女子,喜好男宠,无数男人曾得一吻芳泽,过后竟赶之不走,被她亲手一一杀掉,不由得寒毛倒竖。
鱼璇玑好奇道:“什么大名,说来听听。”
江拾流道:“床上功夫天下第一!”
这句本是江拾流胡诌,旨在激怒鱼璇玑,谁知鱼璇玑听了,反而格格地笑个不停,“是么,谁说的,和我好的男人,应该死光了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