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星海措不及防,额头被江拾流的双指戳中,一股大力传来,仰起了头,直跌得向后翻去。
江拾流使出踏天步移近,用上云浪腿,双脚凌空连环踢出,在沙星海的小腹上连踢了四脚,左脚踏落,右足弹起,膝盖猛地撞在沙星海的下巴上,然后反身过来,左脚踢在沙星海的胸口上,将他远远踢飞了出去。
所有人都是安静了下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刚才还不可一世的丑恶侏儒,被人一顿好打,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连彰躺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江拾流,暗道:“这……就是那江公子?”
“江公子!”伊丹喜极而泣,看到江拾流,她的心就安定了下来,或许是江拾流打倒了那侏儒,或许是江拾流脸上那始终夹带的淡淡笑意,也或许是他那挺拔从容的身姿,她不知道,只觉一颗芳心正扑簌簌乱动,那是从未有过的奇特感觉。
江拾流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有劳你帮我守了两天的门。”
连彰看到伊丹目中露出欢喜的神情,只痴痴瞧着江拾流,不禁黯然神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经过刚才初试身手,江拾流终于体会到地境高手身随心走的感觉,全身上下似融为了一体,心念所至,身之所到,连体内的真气都是如臂指使,通畅自如。
“难怪地境高手这般厉害。”江拾流暗道。
沙星海被江拾流刚才的那一轮攻势,打得有些头晕眼花,半响才站得起来,见是江拾流,微一错愕,随后大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江拾流你这臭小子,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就死,妙哉妙哉,沙爷爷想抓的人,今个儿全部来齐了!”
江拾流笑道:“人是来齐了,可一个你也别想抓走。”
沙星海道:“十几天不见,你武功倒是长进了不少,刚才是沙爷爷没注意,才给你占了大便宜,这回沙爷爷全力出手,抓你还不是手到擒来!”
江拾流道:“你大可来试一试。”回头对伊丹道:“伊丹姑娘,把我的剑拿来。”
伊丹迟疑着跑进另一个屋子,拿出一捆长剑,里面还剩有六把。
江拾流把空剑鞘全部扔出,全部负在了身后,“你们走远一点。”
伊丹连忙点了点头,拉起旁边的连彰走到了另一边。
“沙爷爷要叫你心服口服!”沙星海怪笑,双手着地,缓缓蹲了下来,头上三根冲天辫滴溜溜一转,全部缠在一起,成了一根长长的黑色尖角,直指江拾流。
江拾流笑道:“你那武功不是游鱼吗,怎么变成了懒蛤蟆。”
“哼!”沙星海双手往后一撑,猛地合身冲出,到了中途旋转起来,向江拾流胸口撞去。
拔剑诀对沙星海这样奇特的武功来说,并没有多大的用处,江拾流左右手各拔出一剑,右手使招“疾风暴雨”,漫天寒星泼洒而出,忽闪忽灭,迎向沙星海的“独角”。
剑尖疾点在上面,爆起一阵刺耳的金铁交击声,长剑瞬间碎裂,铁片四处迸飞。
江拾流早已预料到,精钢长剑与沙星海的铁头硬碰,肯定不能承受得住,当下右足弹起,膝盖撞向沙星海的头部。
沙星海双手下压,挡住江拾流的这一腿,劲力到处,身子不觉微往上仰。
江拾流等的就是这一刻,左手剑疾点向沙星海胸口,与此同时,右手拔出另一把长剑,横削向沙星海的脖子。
“叮!”“叮!”两声响,一剑刺在沙星海的胸口上,另一剑削在沙星海的脖子上,两剑俱中,却是没伤到沙星海分毫。
沙星海伸手抓住刺在胸口上的长剑,咧嘴笑道:“沙爷爷不光是练得一颗铁头,而且还练成了铁布衫,除非是九剑,否则区区这种凡兵,休想斩断沙爷爷的一跟毫毛!”说着运劲一掰,把抓在手中的长剑掰断,跟着又去夺架在脖子上的长剑。
江拾流长剑回转,左手跟着又拔出一剑,双剑如轻烟骤雨,罩向沙星海的全身,两把长剑各使出不同的剑招,便如两个人同使天极剑法,每式剑招都快不可闻,眨眼间已出了三十多剑,尽皆击在沙星海的身上。
叮当作响,密集如大颗雨滴砸落铜盆。
连沙星海都难以捉摸,伊丹等人更是一头雾水了,根本没法看清江拾流手中的剑,只看得到偶尔闪过的剑光,便见沙星海脚步踉跄,不断地往后倒退。
“这小子的剑法越来越快了,而且这么多剑连在一起,竟然面不红,气不喘,真气还能够维系得上,当真是匪夷所思。”
“剑上所附的真气也增加不少,看来这小子吸了不少人的内力后,终于突破到了地境。”
“虽说他还没法破去我的铁布衫,但长此以往,也要给他的剑点出了内伤!”
想到这,沙星海喝了一声,立了一个马步,脚下的石板粉碎开来,双脚便如老树盘根,直没入地下一尺,凝定住了败退的身形。
江拾流这时已出了一百多剑,双剑齐点在沙星海的胸口,弯了起来,随后断为两半。
沙星海脸上涌起一股潮红之色,随后又恢复如常,刚才江拾流最后的那两剑,虽没有破开他的肉身,但锋锐无比的剑气,还是另他五脏震动,受了一点内伤。
江拾流往后跳开一步,抽出背上的最后两把长剑,见沙星海似受了内伤,知道自己所料不错,铁布衫纵能让沙星海把肉身练得刀枪不入,却也未必能够保护到柔软的内在,没有谁的内脏是坚硬如铁的。
否则不是死人,就是尸傀。
沙星海目光阴冷,把已经破烂不堪的上衣扯掉,露出如花岗岩般精壮的上身,“小子,你武功进步如此之快,令沙爷爷也不得不佩服。”
江拾流道:“知道就好,还不快带你的人离开,我杀不了你,你却也奈何不了我。”
“话是不是说得太早了!”
沙星海怒喝,突然飞身而起,撞破屋顶出去,速度比之前还要快好几倍。
江拾流目光凝重,紧盯着屋顶的破洞。
屋顶又破开一个洞,沙星海头朝下,双手紧贴身侧,从半空撞了下来,速度好像又快了几分。
江拾流无从下手,只能脚踩踏天步,间不容发地闪到一边。
而沙星海如一尾大鱼,没入了地面,只留下一个深坑,以及碎了一地的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