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巴正奇看向冥山老鬼,“你们是荒神门的人?”
荒神门在北地荒原,就如同地狱在中原一般,皆是隐世不显,但门派的声名,还是在北地荒原一带广为流传,巴正奇自然也是知道,有祭司的门派,在北地荒原中,也就只有荒神门了。
只不过,荒神门行事比之地狱还要更为低调,近百年来并没有什么大的作为,若无人提起,很少会有人想到,巴正奇心中也是暗暗讶异,有些不太确定。
桑雄道:“这两位正是荒神门的大祭司,冥山大祭司,还有星海大祭司。”
巴正奇眼睛微微眯起,据说荒神门内,能当上大祭司的,至少也是地境高手。
冥山老鬼道:“以驭兽门的驭兽本事,不说在圣光之地,就是在天下间,也是独一无二的,本应逐鹿中原,震慑天下,奈何却偏安一隅,声名不显。”
“究其因由,乃是驭兽门常年分裂之故,若巴兽王能与桑兽王握手言和,两脉合一,那么大事可期!”
巴正奇淡淡道:“我说过,对这些大事不感兴趣,驭兽门本应把更多的精力放在驭兽上,而不是去做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桑雄道:“这不是小事,而是能让驭兽门流传千古的大事!”
“你去中原问一问,现在还有多少人记得我们驭兽门,再过百年之后呢,谁还会记起?若驭兽门现在再不作为,只有沉寂下去,被黄土覆盖,淹没无闻!”
“我们自个儿记得就好,若自己的门派都记不住,还要别人来帮你记,那岂不是很可悲?”
桑雄没话说了,这个老家伙就像顽石,说不通,也砸不烂。
巴正奇道:“更何况中原那么多名门大派,高手多如牛毛,我们两脉合一就能威震天下?桑师弟你趁早醒吧,现在还是大白天,没到晚上做梦的时候。”
冥山老鬼道:“单只驭兽门的话,确实有些吃力,如果再加上我们荒神门,那就不一样了。”
巴正奇忽然明白了,笑道:“桑师弟,你的噬脑飞蚕,是荒神门给的吧,我说怎么噬脑飞蚕这样的东西,都能让你找得到,运气也太好了。”
桑雄道:“不管噬脑飞蚕是哪来的,反正我已经赢了你,成为驭兽门的门主,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你不就是怕我把你的驭兽之法偷学去吗?”
“我答应你,若你同意让两脉合并,两脉还是各学各的驭兽之法,互不干涉,你看如何?”
巴正奇道:“仅此而已?”
桑雄道:“当然不能再各行其事,凡事要听门主的命令。”
巴正奇目中带着戏谑之色,沉吟着道:“这样吧,如果让我当门主,我就同意让两脉合并,怎么样?”
桑雄拉长了脸,本就黝黑的脸,变得更黑了。
沙星海早已忍耐不住,这时叫道:“跟这老头说这么多话干嘛,敬酒不吃,那就让他吃罚酒,不同意也得同意!”
巴正奇拂袖道:“你以为我巴正奇好惹么!”
两边人马蓄势待发,各自抓紧手中的短笛和木埙,一旦情势不对,立即召唤身后的毒虫猛兽,向对方攻去。
冥山老鬼伸出左掌,左掌上套了一个漆黑的铁套,五个钢尖指头微闪冷芒,铁套上是一只小指指头大的小虫,“我这里还有一只噬脑飞蚕,还请巴兽王再三考虑清楚!”
巴正奇冷笑,看向桑雄,道:“桑师弟,你怎么说?”
桑雄道:“两脉合并乃是大势所趋,巴师兄不要犯了糊涂,做驭兽门的罪人。”
巴正奇冷笑连连,“好得很,桑师弟这是要联合外人来对付师兄了!”
桑雄冷冷看着他,暗道:“什么狗屁师兄,你又何曾把我看做师弟,话说得倒是好听,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纪青漠然地看了朴沙一眼,已把紫色短笛举起。
朴沙茫然地摇摇头,看向旁边的桑雄,迟疑着道:“师父,这是驭兽门的事,又何必……”
桑雄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不只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
“为我?”
“若两脉不能合并,你能和纪青那丫头在一起?”
朴沙微低下头,手中的木埙咔咔作响,几乎被他抓裂。
巴正奇回头看向纪青,纪青面无表情,说道:“弟子永远站在师父这一边。”
“好徒儿,为师对不起你。”巴正奇叹道。
“但驭兽门门内之事,岂容别人染指!”
巴正奇披散着的白胡子扬起,一头秃鹫从后面飞出,向冥山老鬼的左掌啄下。
这下变起仓促,谁也是没有反应过来,但冥山老鬼是何许人也,焉能让秃鹫把噬脑飞蚕给啄走,立时化掌为拳,一拳把秃鹫砸得飞起。
而巴正奇那边,二十几个人已是往后退去,边退边吹手中的短笛,与此同时,无数的猛兽飞禽扑出,或啸或吼,或飞或奔,全部向冥山老鬼等人涌去。
另一边,除了朴沙呆立原地,桑雄等人都是连忙驱使身后的各种毒虫,地上顿时如缓缓铺开一张七彩锦帛,艳丽至极。
毒蛇毒虫与猛兽飞禽撞在一处,撕打缠斗,尘土四起,喧声震天,整个山谷一片混乱。
巴正奇一众人等,都是不再管谷中的事,急急向谷口逃了出来。
冥山老鬼和沙星海施展绝顶轻功,一路追将下来,驭兽门的人虽精通驭兽之法,武功却极是普通,还没跑出谷口,就被冥山老鬼两人追上了。
“哪里走,看沙爷爷不把你们全部钻出个洞来,敢小瞧沙爷爷!”沙星海大笑,洞穿了巴正奇后面的一个弟子,激起一蓬鲜血。
冥山老鬼铁掌上的五个钢尖指头飞起,在地面上急走乱蹿,把所有人都给绊倒。
“巴兽王,去见阎王爷吧!”冥山老鬼冷笑,一个钢尖指头飞起,点向巴正奇的胸口。
“师父!”纪青扑了过来,挡在巴正奇的前面。
叮的一声,钢尖指头飞向另一边,射穿了一颗大树。
纪青本以为必死,没想到半响过后,她还好好的活着,回头看去,却见一个男子站在她前面,背对着她横剑而立,乌黑的剑柄,乌黑的剑身,乌黑的剑刃,他手中持着的,是一把黑色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