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河道:“那就请江宗主把沙星海交给我们,此人是罪魁祸首,不服诛,不能服众。”
江拾流道:“那就有劳弓前辈了。”
雷大义和班文柏两人放开沙星海,退回到江拾流旁边。
“江拾流,你以为软筋散就能制住沙爷爷了吗?告诉你,不巧得很,沙爷爷的内力刚好恢复!”
沙星海咧嘴一笑,运劲一撑,绳子寸寸崩裂,散落一地。
不等弓河等人上前来抓沙星海,江拾流已是一指点出,径直点向沙星海的璇玑***里叫道:“既然能抓你一次,就能再抓第二次!”
“休想!”
沙星海回身一掌击出,然后往右边蹿开,一脚把青石板震裂,身子往上旋转,随后如鱼濳水底,没入了土中,转瞬即不见了身影,只留下一个小土包。
吕春阳看向江拾流,冷笑道:“这分明就是你们两人串通好的,这样的简单伎俩,休想骗过我们。”
江拾流面不改色,“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吕掌门可别乱诬陷好人,是我没想到软筋散会这么快失效,竟然让沙星海得以逃走,这是我的疏忽。”
这当然不是他的疏忽,是他和沙星海早就说好的,沙星海并没有中什么软筋散,就连沙星海钻入青石板下方的泥土,都是事先松好的,要不然以沙星海的游鱼独龙钻,要瞬间就钻入硬实的泥土中,也是颇有些费力,不可能这么轻松。
当然,这些只有江拾流和沙星海两人,方心知肚明,谁也不会去注意青石板下的泥土,是硬实还是松软。
欧阳鸿光不想就这样轻易放过江拾流,微抬眼皮,道:“即使魔海龙宗的事揭过去,但你江拾流杀害点星剑派掌门丁丘的事,可还不清不白,你也想抵赖?”
江拾流道:“欧阳长老你自己也说了,不清不白,即是没有证据的事,我又何需抵赖?”
欧阳鸿光道:“我说的不清不白,不是指没有证据,而是你江拾流,还没有为丁掌门的死,付出该有的代价。”
“什么代价?”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江拾流忽然笑了,“我想,欧阳长老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欧阳鸿光目光阴冷,“什么意思?”
江拾流道:“连武林盟都只是颁布下江湖缉拿令,并没有实质的证据,说是我杀的丁丘掌门,杀人偿命还远着呢。”
“欧阳长老不会不知道,江湖缉拿令是做什么的吧?”
雷大义接口道:“赏千两黄金,把缉拿者抓回武林盟。”
吕春阳道:“但拒回武林盟,并且杀伤人者,武林同道可格杀勿论!”
欧阳鸿光盯着江拾流,暗道:“这回看你还怎么狡辩!”
弓河觉得江拾流这个江湖中的后起之秀,并没有像传说中的这么可恶,虽有些年轻气盛,却也不失坦荡之处,替他解围道:“江宗主,不如跟在下去一趟武林盟,你意下如何?”
江拾流摇头道:“多谢前辈的好意。”
弓河皱眉道:“怎么,你不肯?”
欧阳鸿光感觉已重新把主动权握在手中,“既然你不愿去武林盟,那么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江拾流笑道:“欧阳长老先别急,我不和弓前辈一起去,是因为我想自己去武林盟。”
“自己去?”
吕春阳等人都是感觉有些不妙,因为他们好像想起了江湖缉拿令中的一条规定,一条不起眼的规定。
江拾流道:“在炎州的时候,我就曾答应过一个人,等我办完所有事,就跟她回武林盟,只是后来和她分开了,但约定还在,我一定会如约前去。”
目光转向吕春阳等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江湖缉拿令中,有这么一条规定,若被缉拿者肯自行前往武林盟,期间三个月内,谁也不得从中横加干预,否则要受到武林盟的惩处,我说的可对?”
被江湖缉拿令缉拿的人中,十有八九是大恶之徒,只是武林盟掌握的证据并不完整,还需要查得更多的证据,为防这些人继续作恶,逍遥法外,这才下了江湖缉拿令。
而这些大恶之徒绝不可能会自投罗网,因此江拾流所说的这一条规定,往往被人忽视,掩盖在尘埃之下。
现在经江拾流拂拭擦净,立时如一把利刃,狠狠地插在吕春阳等人的心窝,才握回手心的主动权,转眼又烟消云散。
面如黑炭的中年男子道:“若这三个月内,你不去武林盟,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又该当如何?”
江拾流道:“那就当江拾流是个言而无信,反复无常的小人。”
看着江拾流对答如流,胸有成竹的模样,吕春阳心里郁气越盛,“你想得倒美,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先拿下你这贼子再说!”
江拾流镇定道:“吕掌门若是要违抗武林盟,江拾流奉陪到底。”
吕春阳拂了一下袍袖,对江拾流侧目而视。
欧阳鸿光心底又生一计,“听说江宗主武功了得,不仅能打败沙星海,还能把他生擒。”
江拾流道:“武功算不上了得,马马虎虎,至于生擒沙星海,刚才欧阳长老已经看到,不用我多说了吧。”
欧阳鸿光道:“既然如此,江宗主敢不敢和我比试一番?”
吕春阳心中一动,想道:“若江拾流不敢应战,则欧阳长老可借此言说江拾流不敌沙星海,与沙星海串通的事实。若江拾流敢应战,必败于欧阳长老手中,也可戳穿江拾流的把戏,欧阳长老想的好办法!”
江拾流笑道:“六位前辈可是你们这些人中,武功最厉害的?”
欧阳鸿光不知江拾流此话何意,但还是答道:“这是自然。”
言语中颇有几分傲气,却没人能反驳,吕春阳等人不是一派掌门,即是门中的长老,而且每个都是地境高手,确是正道这边的几百人中,武功最厉害的六人。
江拾流道:“我想和你们打一个赌。”
“打赌?”
“若我赢,则你们就此撤去。若我输,则我任由你们处置。”
孙诚听到江拾流要和他们这边打赌,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打赌之前他以为自己必赢,最后却输在了江拾流手里,“难道这回又要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