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这些,就想与老夫的风剑神域抗衡?简直是痴心妄想!”
剑败神横眉冷目,突然仰天长啸,方圆几十丈内的白玉石板寸裂,狂风大作,连结在他身上的蛛丝剑气全部被震开,每一道风皆如刀似剑,纵然是百丈开外的一众大内高手,也觉刮脸生疼,心底发寒,唯有玄武象之下的巫开山等人无恙。
剑败神道:“风剑神域下,老夫为风中之剑神,小子,还有何本事,快使出来吧,你还是勉强可以当老夫的对手!”
四周的剑气汹涌澎湃,果真如风般无处不在,即使人剑合一后,江拾流施展开极天行,身法之快,连风尚追之不及,现在也不禁有了无边的压迫感,仿佛风隔绝了所有,只留他一个人在空处,空气愈发稀薄,连呼吸都不顺畅。
“这就是天境高手吗……”江拾流闭气,改以内息法门,全身的气息复又活络起来,目中不现一丝惧意,反而战意越来越高昂,“就让我来看看,我与天境高手之间的差距,到底在哪里!”
剑败神直视前方,在风剑神域内,已有江拾流的残影不下几十道,虽还是发现不了江拾流,却有恃无恐,缓缓道:“别怪老夫没提醒你,这么耗下去,对你没有半分好处,无论你的身法有多快,在老夫的风剑神域内,终究会有迹可循。”
残影越来越多,江拾流依然没有现身。
却见在风剑神域内,无数的风渐渐勾勒出一个无形的身影来,这身影快若惊鸿,一眨眼间,即能变换数个位置,直是目不暇接。
剑败神闭上了眼睛,沉声道:“小子,你已经藏不了,风发现了你!”
风剑神域内尽是风,江拾流即使身法在快,也始终不能化风,与风格格不相入,终于还是显出了形迹来,无风的地方,即是江拾流所在!
江拾流也很快明白了过来,但他布下的四象剑气也已足够多,曾经他用道生真气的极阴、极阳变化,加之剑法上,想当然的认为创出了一门剑法,他称之为道生剑法,但所凭大多是道生真气,剑法招式却是简陋不堪,与高手相战破绽甚多,因此一直没有用上。
直到悟出剑网,他才觉得是该好好琢磨一下这剑法,出了无名谷,他便一路绞尽脑汁,想把天极剑法、剑网、道生真气三者结合为一,各取所长融合成新的剑法,但这样的剑法已不能再称之为道生剑法。
江拾流睁开双目,目中精芒电闪,他想:“不如叫极道剑法!”
剑败神闭着眼,凭风感知江拾流的所在,双手剑诀变换,使出了败神剑诀的第十八诀,风卷残云!
所有的风如化成一柄柄长剑,无数的风剑围绕在他四周,接着剑尖朝外,往外绞将过去。
如此密集的剑风,几乎遍布每一寸的空气,江拾流势难再躲避。
江拾流也不再躲避,现出身形来,手中的长剑连结有无数的四象剑气,在他的操控下,四象剑气转化为极阴、极阳剑气,接着极阴剑气围拢向前,空气顿时冰冷到了极点,半空突将鹅毛般的雪花。
还未等雪花落地,一层蓝色的厚冰,已瞬间把剑败神硬生生凝固在了里面,双手剑诀、面上的张狂表情犹未改变,巨龙雕像被毁成齑粉后,盂贤殿前似又现出另一座雕像,只不过这雕像更为绚丽致命!
这场比试一波三折,谁也不敢再下定论。
拓拔泓更觉得冷了,寒气如刺骨冰针,不断从狐裘外刺入,苍白的面色转为铁青。
一只大手忽握在他的肩上,传来浑厚淳棉的内力,将他身上的寒气全部驱逐出去。
拓拔泓不用看,也知是巫开山。
巫开山目光仍望着前方,“圣上要是觉得冷,不如先回去歇息,这里交给我。”
“不可,”拓拔泓摇头道,“如此精彩一战,朕怎可错过。”心想武人向以武犯禁,且武功高强者神通之广大,实难想象,如剑败神、江拾流这般高手,以一敌百不再话下,若要盛元王朝得立千秋万代,江湖武人,实是一大隐患,不可不早做准备,否则王朝根基始终难稳。
“咔”、“咔”……
蓝色厚冰裂开几道手指宽的裂痕,接着轰然爆裂,无数蓝色冰晶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出。
江拾流早知不会如此轻易,就能困住一个天境高手,手中的长剑接连凭空削出,极阳剑气赫然下压,恐怖的高温,霎时把空气烧至扭曲变形,周遭的景象全部变得模糊。
剑败神狂态大发,双手剑指向上,所有临身的极阳剑气全部溃散,风剑神域内的空气变得沉重起来,所有的风全部静止。
江拾流心知剑败神已动了真火,接下来的招式必定惊天动地,但事已至此,已不容他退缩,唯有拼尽全力,逆流而上!
剩下的四象剑气全部归为道气,如一道道无形的箭矢,铺天盖地向剑败神狂压过去。
剑败神两手剑指齐点向前,风剑神域的空气凝滞到了顶点。
“轰!”
盂贤殿前,白玉石板轰碎,连带下方的基石亦爆裂,如石流瀑布,从下往上飞升而起,把剑败神、江拾流两人的身影淹没其中。
周遭早围了上千的禁卫军,是为保护拓拔泓而来,禁卫军大统领伍巍昂在其中坐镇,但没有拓拔泓的下令,谁也不敢妄动。
绕是这些禁卫军知道自己身旁有上千的同伴,皇宫内更有八万的禁卫军,但乍见眼前此等毁天灭地的景象,只因两个人而起,也不免感到有些心惊胆战。
所有碎石回落,尘埃散尽,犹如拨云见月,两人各屹立一边,面色如初,身上的衣裳也都完好,更不沾半点灰尘。
天地间一片肃穆,谁都想知道熟胜熟败,但江拾流与剑败神俱都看着对方,缄默不言。
就在拓拔泓心急起来,欲出声询问时。
剑败神嘴里吐出了一个字,“倒!”
江拾流手中的长剑随之寸断,目中的神采黯淡下去,向前狂喷出一口鲜血,仰面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