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山不只是一座山,而是八座百丈大山相互围绕而成,八座山有高有矮,从远处看,就像一朵燃烧着的焰火。
其上天火长年不熄,烧得空气扭曲变形,看去这朵焰火不是一朵死火,山势扭曲变换,婆娑迷离,更像一具妖娆起舞的曼妙身姿,较之于邪念,反而更让人心生敬畏。
这是九月的第一天,初阳未现,江拾流自远处看去,空气的扭曲变得稀薄了许多,那妖娆起舞的身姿不再孟浪,变得缓慢柔和下来,好像舞得累了,终要停下来喘上一口气。
江拾流来此已有十余天,来到火焰山山脚的当天,他就闯了进去,虽有极阴真气护身,再加上寒魄石,但天火猛烈非常,遍布火焰山,一进去,像赤身于火炉中一般,他也没能坚持多久就退了出来。
十余天来,他一直呆在火焰山外,有暇便会闯进去。
火焰山寸草不生,更无走兽飞鸟,到了里面,恍若一片烈焰地狱,江拾流愈加深入,那天火越是厉害,竟能焚烧真气,连护体真气亦不太管用,反而是引火烧身。
找了这么多天始终没有发现火焰山里的宝物,却在昨天又往火焰山深处闯了数里后,身后的神罚剑竟然自行谪鸣,欲要脱出剑鞘,江拾流满心惊讶,拔出神罚剑来,神罚剑剑尖抖动不休,忽而往左,忽而往右,像是要指引江拾流前行,却又如醉酒的汉子,七倒八歪,不知真正的方向。
江拾流大是疑惑不解,不知神罚剑为何会如此,心想若冒然走错可是不妙,再过一日便入九月,不若明日再来一探究竟,便收住神罚剑,又退出了火焰山。
但昨日发生的变故,让江拾流记挂至今,神罚剑会如此,分明是火焰山内有某种东西,激起了神罚剑。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是否就是火焰山内的宝物?
可神罚剑是神州大地之物,出自铸剑大师尹休之手,神州与武州相隔数十万里碧波汪洋,两者八竿子打不着一处才对,这让江拾流百思不得其解。
候至午时,火焰山上的天火将至最低。
江拾流动身向火焰山掠去。
其间他已看到不少人前往火焰山,不下数百人之多。
这些人没有寒魄石在身,大多是在火焰山的外圈碰一碰运气,没法深入到火焰山里面去,有些则是到火焰山来,利用天火来磨炼自己的意志,或是借以提升自己的武功。
江拾流没有理会这些,一路如风掠过,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踪影。
天火确实变弱了不少,他仗着极阴真气,没有用上寒魄石,天火依然奈何不了他分毫,天火一靠近,就被极阴真气给挡在外边。
越深入到里面,所看到的人影就越来越少,江拾流很快就来到昨晚的地方,身后的神罚剑又开始谪鸣起来,在松木剑鞘中震颤不已,到了这里,天火之强是外面的十倍不止。
江拾不理神罚剑的跃跃欲试,内力注入放在怀中的寒魄石,寒魄石生出一阵凉意,把周身的天火稍稍迫退,他脚下不停,又是向前掠去。
又深入了十里之后,江拾流的身法也渐慢下来。
却见旁边响起一声低沉的冷哼,江拾流看去,旁边几丈外立着两人,一个是天箭,对他怒目而视,另一个是个四旬左右的男子,相貌普通,一头银白长发却是醒目,随意披在肩上,自有雍容气度,身上若隐若现一股惊人的剑气。
江拾流暗道:“是个用剑的高手!”
那男子笑道:“敢问兄台,你是否就是神罚?”
江拾流瞥了天箭一眼,道:“天箭应该很明白我是何人。”
天箭怒道:“别得意,你可知我这朋友是谁,你剑法厉害,可也未必就能胜他!”
原来天箭自输给江拾流后,待伤势痊愈后,出手击败武神榜上的第二十高手,重回武神榜上,有了寒魄石在身,在加上一身不弱的武功,也闯到了这里来。
没等天箭说,那男子自笑道:“我就是傲世神剑。”
傲世神剑不是一把剑,是一个人的名字,武神榜上的前十高手,大多是这种稀奇古怪的名字,江拾流早已在羊皮纸上见过,面上波澜不惊。
傲世神剑是武州的五大宗师之一,在武神榜上排名第二,仅此于大天尊,也是号称武州第一剑的大剑客,剑法冠绝武州,据说用剑的,无人能接下他三剑。
江拾流点了点头,就继续向前,神罚剑在剑鞘中震颤越发激烈,在催促着他往前。
傲世神剑追了上来,他一生剑法无敌,此时遇上一个用剑的大高手,哪里会轻易放过。
“神罚,听天箭说你剑法很厉害,有空不妨我们切磋一下。”傲世神剑道。
江拾流沉默不言。
两人越去越远,苦了天箭追之不上,加之天火越来越是厉害,他只能无奈的停下,心想要是傲世神剑与江拾流交锋,不知谁的剑法会更胜一筹,在他看来,应该还是傲世神剑,希望两人若是交手,傲世神剑能好好挫一下江拾流的锐气,好让自己能出一口闷气。
傲世神剑看了一眼江拾流身后抖动的神罚剑,道:“那是什么剑?”
江拾流道:“神罚。”
傲世神剑笑道:“人剑合一么,看来你真是我的对手。”
出得百步,身后的神罚剑再也压制不住,剑鞘轰然爆裂开来,神罚剑化成一道流光向远处投去。
傲世神剑以为江拾流对他出手,身子立时于空中凝住,同时手中一翻,腰间的催岳剑出鞘,化成一道白色匹练,直取江拾流。
江拾流无心与他纠缠,以指带剑,八卦剑气如电光闪出。
两股剑气撞在一处,江拾流借势向前。
“好,终于让我找到一个用剑的高手,别跑,你我先大战三百回合再说!”傲世神剑大笑,催岳剑交在身后,紧追而上。
谁知江拾流的轻功极快,让傲世神剑也大为错愕,没几下,他就被江拾流远远抛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