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娘坐到边上的石凳上,支颐而做,导致半边曼妙的身躯,更显流畅风韵,无时无处在吸引着男人们的目光。
“公子觉得地方有错,美酒佳人也会错吗?”雨娘迷人的唇角更显诱人。
傅千雪随之坐到雨娘边上,微笑道:“就算这里没有佳酿,至少还有一只动人的狐狸精。”
雨娘眉目涟涟,歪着头看着傅千雪道:“老娘倒成了媚惑人的狐狸精,那公子就不怕误闯了狐狸窝,把你吸干了。”
傅千雪笑道:“恐怕别的人,艳羡嫉妒我还来不及,可不是每一个男人都有机会牡丹花下死的。”
雨娘的笑声有些放荡却不下贱。“雨娘我活了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的。”
傅千雪道:“因为我说的是实话,在我看来,雨娘已是一名少见的尤物。有幸于此,我觉得楼里的其她姑娘,也不用见了。”
雨娘嗤嗤的笑着,眉目含春。“公子可真会说话,但有些事光说的好听也是无用的。”
傅千雪剑眉一挑。“雨娘是说谢先生吗?雨娘说见不到,我当然也不会强求。”
燕管事道:“雨娘的意思是说,谢先生今晚不在,要每月的八日晚上才会来楼里。”燕管事不知从何地方提来一壶酒,为傅千雪与雨娘斟上。
燕管事抬手向傅千雪敬酒道:“公子来七筠楼是客,我与雨娘加起来也算楼里的半个主人,这杯酒敬你。”
傅千雪道:“那就从了燕管事的好意,我干了。”傅千雪随手饮尽杯中之酒。
月色迷蒙之下,三人之中,雨娘喝酒的速度,竟然比傅千雪与燕管事还快上两分。
燕管事见多了,见怪不怪,傅千雪倒是有小小的吃惊,但随即想到雨娘的职务,就觉得是理所当然了。
雨娘连饮三杯,脸颊白里透红,越显诱人心魄,瑰丽芳香,一双妙目却直勾勾的盯着傅千雪。
傅千雪道:“雨娘为何这么看着我?”
雨娘道:“我在看公子到底是城府深沉之人,还是心无萦怀。”
“喔,那雨娘觉得我到底是前者,还是后一种。”傅千雪问道。
雨娘轻摇螓首道:“哪一种都不是,对了,公子还未告诉妾身你的名字。”
傅千雪平直道:“傅千雪。”
燕管事一字一句咏道:“浪花有意千里雪,桃花无言一队春。一壶酒,一竿身,快活如侬有几人。”
雨娘道:“看来我不用问了,傅公子不怕我们二人在酒里下毒,足见诚意了。可有关谢先生的行踪,我们真得无法说出。”
傅千雪笑着道:“好在此月八日,就在明晚,那我只好在贵楼多叨扰一晚了,当然少不几杯好酒。”
雨娘翩然起身道:“美食佳酿自不必多说,美人相伴月夜窗棂旁,更是佳话。”
傅千雪摸了摸鼻子,实在不知道怎么拒绝雨娘的好意。
就在此时,一名守卫从前院急匆匆赶来,向燕管事附耳了几句。
燕管事脸色一变,怒气中在石桌上拍出一个掌印。
雨娘道:“怎么了,小燕儿。”
这时,燕管事也顾不得雨娘怎么称呼他的小名,解释道:“今晚楼里来的客人有点多,楼外承天陵的故事也越传越玄乎,有些人坐不住,竟然打听到谢先生头上来了。”
雨娘不急不忙道:“有什么可气的,那些挑事的人,在七筠楼这样的绝佳场所,闹出点动静,不正是符合他们心意吗?他们不闹,我还觉得奇怪呢。”
燕管事道:“想不到这些人还有点手段,能这么快把苗头指到谢先生身上。”
雨娘咬唇轻轻道出一个名字。“是黑坊。”
“黑坊?花铜小镇也有黑坊?”傅千雪疑道。
“是的,我们边回边说。”
“好,那么赶快回去。”
那名传信的守卫带着燕管事走在最前面,傅千雪与雨娘拖后几步,两个挨靠得很近。傅千雪转首之间,便可觑见雨娘艳芬束胸包裹下的饱满,带有足够的沉重感,仿佛随时要裂衣而出。鼻翼呼吸间,也可闻到雨娘身上的酒气、体香、香粉,三种混杂在一起的特殊气息,香冽而醉人。
雨娘脚步不急不缓,走在边上的傅千雪先问道:“雨娘,在问黑坊的事情之前,我想知道,除了七筠楼的主人对你们下的命令,你们为何如此相信我?”
雨娘神色一痛,转而又消失不见。“我自小就被送来七筠楼,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他们住在哪里,长什么模样。”
“其实我这样的身世,在楼里多了去了,自我被送到楼里,除开楼里各种服侍人的特殊技艺训练,最为关心我的,就是我的义父。义父是一名来七筠楼喝酒的普通客人,也不知道,在我十七岁那年,他到底发什么疯,将八咏佛塔交于我,让我好好珍藏,还说我以后就是这个八咏佛塔的主人了。”
雨娘说着,从香怀里掏出与一件与傅千雪手中一模一样的八咏佛塔,大小尺寸都一般,只有两者的颜色不同。
傅千雪道:“那你义父现在人呢?”
雨娘止住脚步,定定的注视着傅千雪道:“他死了,在他交给我这尊八咏佛塔的一个月后就死了,他是被人偷袭的,伤的很重。”
雨娘的语气带着酸楚和痛悔。“在他人生中的最后一个月里,我只顾着义父带给我从来没有过的亲情的关怀,却从没发现他伤重垂危的一点苗头。我当时真是太笨了,哪怕我能知道一点点有用的讯息,我怎么也会求求楼主,可惜的是,机会就这样从我指尖上随随便便的消散了。”
傅千雪一声叹息,幽幽道:“如果他是有意这么做的,或者因为曾经心中有愧才这么做,就算你逼着你义父,他也不会答应的。”
雨娘心里藏了这么多的心思,或许从没朝傅千雪这个方向想过,泛起涟漪的美眸里,有了一丝不信和惊奇。
“义父他真的可能这么想?”雨娘放松的神情中犹带有一丝怀疑。
傅千雪:“或许这是最大的可能,我估计跟你手中的八咏佛塔有关。”
雨娘道:“八咏佛塔?你手中也有一个,你能想到些什么。”
傅千雪一摊手道:“什么都没有,这件八咏佛塔,我也是刚刚从一名左手不灵便的老妇人那里得到,其余的讯息我是一概不知了。”
雨娘道:“看来只有多凑齐几个人,才能有所斩获。”
傅千雪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其实现在我更想知道黑坊的事。”
话音未落,前面的楼里传来人体落体的声音,还不止一下,更像是人从楼梯滚落地下的连续撞击声,夹杂着人群的呼喝笑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