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礼在黑坊中有点名气,为人也被别的修真者乐道。
为此,司空礼拿出的私人物品最多,足足摆满了小半张石桌。
傅千雪只拿出三样物品:一张从小炉山狄熊得来的蛮熊皮,由于傅千雪御剑之术精确,整张熊皮无一丝损耗,不论做成御寒的大衣,还是作为防御的法器,都是不可多得的材料。
另一样物品是半活老夫人所赠的一瓶丹药,临出千草谷时,老夫人所赠颇多,傅千雪又不喜进食丹药,来提升灵气修为,除了作为白玉的高级饲养品,别无去处。而最后一样物品,是自酿的雪月霖寒雪酒,纯粹是傅千雪拿出来凑数的。
毕竟看其他人拿出来的私藏品,都没少于三样的。
傅千雪有心想掏到点好东西,也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
但让傅千雪没想到的是,他拿出来的东西,虽然只有三样,却全都被人看上,第一时间就请求与傅千雪交换。
被傅千雪当作凑数之物的两坛雪月霖,当先被朝真道观的宁幕道长抢去,裹在自己干净的道袍上,用心擦拭着,鼻尖不断的闻着雪月霖,自坛内蒸发而出寒气形成的霜冷幽香。
而司空礼懊丧不已,只是慢上一步,便被宁幕道人抢先一步,将两坛雪月霖都圈了去。
在座除了傅千雪与淡烟姑娘之外,包括邀柳女侠三人,都面带欣羡之色。
好美酒,并不是宁幕道人一个人的专属。
但在桌上的六人中,唯有上溪坊的淡烟姑娘,只拿出一件自己亲手所织就的,百花齐放图的织锦。
淡烟姑娘见此,面有阑珊之色,显然她拿出的那件织锦,除了作为装饰之用,并无大用。
不像常有品酒的邀柳女侠心里明白,傅千雪所拿出的两坛雪月霖,雪气霜冻,酒气之中却带有别样的温和之气,用来祛除经脉中不顺畅之处,大有裨益。或用来与医治火毒炙烤之上的丹药,相互配合,简直妙不可言。
只是邀柳女侠虽有女侠风范,却不能像男人一般,毫无顾忌与他人相争夺。
但一双妙目,份外中,带有一种无声的魅惑与挑逗性,不断在傅千雪身上游动着,瞧得傅千雪心中直发慌。
傅千雪无视邀柳女侠的美色干扰,在宁幕道人取出一众物品中,细致搜寻着。
考虑了一番,傅千雪才从中选择一柄竹木短剑。
傅千雪尤为钟爱剑类兵器,且这柄竹木短剑模样有些暗沉,色泽沉淀古拙,不知不觉中便一眼相中,当作收藏也好。
但在宁幕道人看来,分明是自己占了便宜,又让傅千雪拿走两部道家古籍,阴符七术七本当中的第五、第七两本。
若不是傅千雪一再推拒,宁幕道人几乎要将自己一半的东西,全都送给傅千雪。
毕竟在宁幕道人看来,除了那柄竹木短剑有点辟邪摄神之用外,其它物品全是零散不齐的。比起能随时有着大用的两坛雪月霖来,作用小了许多,再不济也可满足宁幕道人的口腹之欲。
随后,傅千雪第二件物品,蛮熊之皮,被邀柳女侠毫不犹豫的一把抢去。邀柳女侠出了手,其他的几位大男人,也就放弃了。
而邀柳女侠用来与傅千雪交换的物品,让傅千雪意想不到的是,居然是淡烟姑娘所织就的织锦。
傅千雪从邀柳女侠手中接过织锦,无奈苦笑,这件织锦除了当做大一号的围巾,或是毯子,没半点用处,偏偏傅千雪天生无惧霜雪寒冷。
这件织锦,且就当做洞府内的墙上挂饰罢。
好在淡烟姑娘手艺不差,织锦上所修的百花齐放图,花纹灿烂,色彩明快,针线绵密,技艺臻于成熟圆满。
傅千雪又想着师娘与上溪坊关系甚密,心下也就释然了。
而邀柳女侠则从自己收藏品中,挑选一件霓裳羽衣的灵器,还有女儿家所用的状匣,让淡烟姑娘惊喜连连,称呼起邀柳女侠为姐姐来,更显几分亲密。
宝宝的心好痛,感觉不能呼吸了。
傅千雪一连喝了几杯茶水,压了压惊。
而最让傅千雪在意的丹药,竟然没人想要交换。
“傅道友,不是我等不想换,而是在坐的几位,全都拿不出相配的物品来。”司空礼向傅千雪解释道。
一旁惜字如今的王公子也郑重道:“傅道友这瓶丹药,不论成色药性、完美度皆为上上之品。不说此瓶丹药对平日的修行有多大的作用,单作为灵气受损,修行受阻一时急用,价值便不可估量。”
邀柳女侠也不甘居后,补上一句。“这瓶丹药,就是顶级的摆卖行,也能作压轴之一了。”
司空礼道:“我看傅道友气宇不凡,能拿出这样的丹药,所求必是难见之物,不知傅道友用它换些什么。”
“翠花白尾。”傅千雪一字一顿凝重道。“若有现样的真品,在下还有其他酬谢。”
石头斋中,顿时间屏气无声。
“翠花白尾,花萼如天然翡翠,花瓣若天堂鸟的白色尾翼,整体犹如花中女神。”邀柳女侠阐释着翠花白尾的来意,然后闭上美眸,两行清泪无声低落。
邀柳女侠的仙道伴侣,从修真途上陨落,就是为了翠花白尾。
傅千雪虽对邀柳女侠的境遇,深感痛惜,但为了七师姐的病情,还是向邀柳女侠问道。“邀柳女侠知道翠花白尾?”
邀柳女侠总算行走修真界多年,很快缓过劲来,也屏住了失控的情绪。“明白,清楚的很,若是为了翠花白尾,先夫当年也不会一去不复返了。”
“那么,那株翠花白尾现在还在夫人手中么?”傅千雪苦苦求索,今日终于有翠花白尾的下落,语气不禁急了几分。
邀柳女侠深思陷入回忆中,道:“原先是在的,后来不知为何落入了一气箫剑阁手中。那日,先夫从万草谷归来,恰巧的是,与先夫同行的,这里就有一位,章堂主,你说是也不是。”邀柳女侠对着一气箫剑阁的章堂主,语气森森。
章堂主不急不缓道:“邀柳夫人所说分毫不差,不过尊夫的死,可跟我无关。那次归途,我们只是同路而已,并无其他交往。”
邀柳女侠道:“若是先夫的死因,跟你有半点关系,章堂主你认为你还会好好站在此地吗?”
章堂主恣肆一笑,道:“邀柳夫人的话未免霸道的很,不明白事理的人,还认为章某先陷害令夫于不利,然后再无礼索求到邀柳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