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雨姑娘不仅人美,对于虚空石塔也了解颇多。”站在一旁良久的素月姑娘靠了过来,对雨娘赞赏不已。
“素姑娘缪赞了,雨娘也是偶然听之。”雨娘敛衽一礼。
素月道:“过庭湖严家的虚空石塔,可谓是神器之下的绝顶仙器,只是严街南不解其中玄妙,加上修为不够。不然,若虚空石塔发挥了上古山河重器的三层能力,今日这里的所有人,都脱不开身,一个都走不掉。毕竟,这虚空石塔在严家创始人手中,可是真正展现过其定鼎山河的仙力的。”
傅千雪道:“未想虚空石塔还有如此玄奥,但听姑娘刚刚的琴音,竟丝毫不比虚空石塔差来,想必素月姑娘手中的瑶琴,也不是凡品。”
素月叹道:“我手中的瑶琴在仙器之中,也算是上品,比起虚空石塔来,亦有所不如。今日能占得上风,还是在严街南驾驭虚空石塔不力的基础上,若不然,一分机会也没有。不过能真正对上虚空石塔,且能稳稳压制的琴类中,唯有千宋会的九霄环佩了。此琴乃万年紫檀制,刻工精巧,奇工浑古,浑然天成。”
傅千雪道:“九霄环佩不是大孤山洲中唐国的宫廷重宝吗?因中唐国国势衰退而不知去处,听闻此名琴,是随着丹桂皇妃一起消失了。”
王祯不知何时走上前来,含笑道:“这并不为奇,中唐国地处大孤山洲中腹,且幅员辽阔之极。在几百年前,中唐国势不振之时,国中各种大宗门派与皇门贵胄相互绞杀在一起,倾轧不休,国中的修真势力也纷纷选择站队。丹桂皇妃的丈夫,因在夺嫡的争斗中,处在失败的那一方,下场自然无可避免,唯有怀胎十月的丹桂公主,有幸带着名琴九霄环佩远渡海外,生下一子。对于丹桂皇妃,你们可能不太清楚,但她的儿子,可是赫赫有名的很。”
傅千雪深思一动,不由一叹道:“丹桂皇妃唯一儿子,叫洛千宋,修真界中称他为千陵王,名动抱月、摧仙、大孤山、流霞六大洲的千宋会,便是此人所创。”
燕管家插口道:“这么说来,千宋会在抱月洲的分会,在分裂成寒烟亭、白锦台、风雨楼、一气箫剑阁后,一向视千宋会抱月洲分会为眼中钉的霸道连横九连环峰,时至今日,依然不敢轻易动手,原来还有这一层原因在里面。”
王祯目视傅千雪,笑意不绝,颇让傅千雪寻味。“看来傅兄若不是家学渊源,就是师承不凡,对于千宋会的一些典故,竟然如此了然。若不是亲耳听傅道友提及千陵王的名讳,我当真以为傅道友是丹桂皇妃、千陵王的后裔。”
傅千雪不禁笑道:“王公子说笑了,这其中典故,我也是听师娘所说,当然这里还有一人说不准,比在座所有人知道的都多。”
月上柳梢头,清辉夭夭。
傅千雪一行,与东亭湖王家的王祯、素月姑娘,一同来到黑坊中央尚湖的一艘游船上。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在尚湖中心,这里就将举行黑坊的拍卖会。
尚湖水面上停满了各种游船,舟尾相连,犹如船只铺就的水路,通向四面八方。而在尚湖中心,则停着一艘巨大的十七层楼船,也是黑坊所用的飞舟,更是今晚拍卖会展出最奇珍之所在。
傅千雪等人的所在,就在停靠在尚湖湖边,一艘游船的三楼包间内。
就在傅千雪提起这里有个人,对于千宋会比他更为了解时,桌上的众人便随着傅千雪的目光,落在穿山甲越身上。
穿山甲越见大家将疑问的视线聚在他的身上,也不见外,当即站起,哈哈大笑了两声。然后豪兴大饮三大碗酒来,长长的舒了口气,不知怎么,神情又黯淡了下来,想必是忆起了千宋会未解体前的种种。
穿山甲越怅然一叹,还带有点痛楚,缓了缓才慢慢说道:“正如素月姑娘所言,千宋会有琴棋书画四大玄奇古宝,九霄环佩就是其中之一。只是在千宋会抱月洲分会与霸道连横九连环峰,在分会主峰惊汉峰的惊天一战后,铁老会长英勇战死,千宋亦随之分裂。而九霄环佩也与铁老会长唯一的女儿一起消失了,寻至今日,依旧没有任何消息。其余三种,棋为参商,乃根据天上星辰所列衍化而来,排列无序直如星河,故而名曰参商棋,顾名思义就是一局深奥棋局,更是一座上古护仙大阵。”
傅千雪补充道:“千宋会抱月洲分会分裂后,参商棋便遗留在分会总舵遗址之内,现存放在势力最弱的风雨楼中。风雨楼如今,能在周围其他势力的窥视下,始终屹立不倒,一半有我大哥风雨楼新帮主的功劳,另一边便是依靠参商棋局了。”
“千宋会另外两种奇宝呢?”王祯问道。
“还有剑器行书帖,不过在惊汉峰血战后,分会主峰上的兄弟们,损失惨重,剑器行书帖被霸道连横九连环峰抢了去。而余下最玄奇神秘的逍遥游古画,直到如今,却一点消息也没有。”穿山甲越无不慨然萧索道。
傅千雪一拍穿山甲越肩头,道:“事情都过去,以后总归好起来的,来,先喝酒再说。”
“喝,喝个痛快,不仅为傅兄弟的这番话,也为傅兄弟能交到公子帝白这样的真英豪,而高兴。”
燕长老在旁道:“傅兄弟好像跟谁都能喝到一起,想不到孤傲如公子帝白,也能将风雨楼的这般隐秘与傅兄述说。”
傅千雪道:“帝白大哥为人并不孤绝,只是这两年,刚刚起步的风雨楼,一直处在风雨飘零中。所以压在帝白大哥身上的担子,毕竟太过沉重,帝白大哥能与我喝酒相交,让我有高兴之余,又带几分惭愧。”
水葫芦道:“傅兄弟太过自贬了,无论如何,燎沉剑派一峰真传弟子的身份,黑坊之中,又有几分能与傅兄相提并论。何况傅兄弟乃慷慨奇伟男儿,潇洒不羁,帝白帮主的枪术修为在年轻一代中,是翘楚英杰,与傅兄相交,也足以证明帝白帮主的眼光不差。”
穿山甲越不羁大笑道:“闷葫芦,这说么说来,也不就是变样夸赞自己的,你也不想想,傅兄弟还是我引荐给你的。”
“那是,那是,为此,当豪饮一坛。”水葫芦说完,率先喝完坛中之酒。
傅千雪见此,也不谦让,当即与水葫芦对饮,将一大坛没酒大口向腹中灌去,宛如鲸鱼吸水。
这下连燕长老与穿山甲越也坐不住了,酒桌之上,精美佳肴不见稀少,却见酒液四溅,酒香甘冽醉人。
这番男儿豪情,实在是让酒桌上的三位美人看呆了眼。
就连一向幽冷的素月姑娘,覆于脸蛋之上的面纱也不住浮动,也表示素月姑娘的情绪,有了不一样的波动。
但没人猜测得到她在思索丝什么,更不知她脸上的神情,到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