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千雪听了七殿下的心声,明白七殿下是心累了,已经不想参与到皇权的争霸赛中去了。“这么说来,殿下是准备放弃了。”
傅千雪替七殿下说了心中的为难,七殿下也就想通了,转过身来冷静道:“是的,我准备放弃了。傅先生会不会怪我,一切太过儿戏了,视国之大事于无物。”
吴姑姑道:“殿下,我们永远会追随殿下的脚步,不管殿下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傅千雪微笑道:“殿下多虑了,我等修道之人,看重的是御剑万里,凭虚天极,追求大道。凡间的皇权,对我来说,只是一场精彩的戏曲。成也好,败也罢,终究梦空一场。”
七殿下道:“傅先生虽然年纪小,却比我看得通透,想得清楚。”
但一旁的吴姑姑又道:“殿下若是放弃,我等都会服从。但是在京师当中,有不少的公主府的家眷,还有七弦卫队的姐妹们。”
七殿下道:“西京这边,以及其它分处的事情,就全交给殷姑娘处理决断。晚上入夜后,我们一同加急赶往京师,接余下的七弦姐妹们出城,顺带将府中的家眷也安置好。”
吴姑姑刚要准备接令离开,却又觉得不对,对七殿下说道:“殿下,此刻京师危机重重,步步惊险,一有不慎,将会万劫不复。接人的事,就由我和傅先生去就好,殿下犯不着以身涉险。”
七殿下道:“吴姑姑你不用劝我了,我心意已决。况且父皇仙逝,我没有不在京师的理由。”
“可是……”吴姑姑还想再劝一劝,七殿下已阻止了吴姑姑继续的劝说。“先去准备吧,然后将我的命令传给殷姑娘。等天黑时辰一到,我们就即刻出发去京师。”
见七殿下的话不容抗拒,吴姑姑只得离开,去筹备一切的琐事。
吴姑姑离开后,七殿下依旧在蹙眉想着事情。
傅千雪道:“殿下不必担忧,此去回京师,不管事情如何,就由我来保护殿下的安全。”
这次七殿下没有拒绝,说道:“东升镖行那边,傅先生是以护镖的身份随行的,若是不能按时回去,岂不是让东升镖行内有心的人怀疑上了。”
傅千雪道:“无事,我与东升镖行的云副总镖头还有点交情,不会有什么麻烦事。再说,京师风云已变,我一个边缘外人,太子与五皇子的人根本管不过来的。”
七殿下道:“好吧,且听傅先生的。”
傅千雪道:“殿下保重,我不宜在此多呆,要去东升镖行走一趟办点小事,入夜后,我再来此地。”
七殿下道:“好,傅先生请便。”
傅千雪踏步离开了七殿下的明妃宫,来到了东升镖行在西京的驻地。
驻地之中,人来人往,忙的不可开交。见到东升镖行云嶒副总镖头的时候,云嶒正在喝酒,喝一种最普通不过有些浊烈的烧酒,桌上还有一碟炒花生,一盘酱牛肉,眉间愁锁。
云嶒看到傅千雪的到来,愁郁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傅兄弟来的刚好,且与我喝上两杯,一个人喝闷酒,实在是寡而无味。”
傅千雪道:“云镖头的酒,我不敢推脱,只是我此来,是有一点小事要与云镖头商量。”
云嶒道:“傅兄弟坐下再说。”
傅千雪道:“好,实不相瞒,我此来是与云镖头辞行的,明日回京师的回程,恕我不能一路护行了。”
云嶒道:“看来傅兄弟耳目也不差,也听闻了一些京师中的传闻。不过,既然是傅兄弟开了口,定有为难之处。”
傅千雪道:“云兄就没有好奇的缘由吗?”
云嶒哈哈一笑道:“若是傅兄弟想说,自然会说,若是有不方便的地方,愚兄问了也是无用。”
傅千雪从纳介戒中拿出一坛最好的烈酒,竹叶青,二只大瓷碗,斟完酒之后,将桌上原来的浊酒一把扫到了地上,碎裂。浊酒的酒液洒得满地都是,傅千雪左手举碗,右手将另一碗酒推到云嶒面前。
“云兄,我先干为敬。”傅千雪一口喝干了碗中的烈酒。
见傅千雪如此豪爽,云嶒也不做作与傅千雪一道,一会便将一大坛的竹叶青全部喝光了,这才作罢,放下了酒碗。
云嶒喝得太猛,吃了好几口菜,压了压酒劲,才道:“先谢了傅兄弟的好酒,不过傅兄弟这次来,除了辞行,还有别的事吧?”
傅千雪沉吟了会,才道:“京师的风向变了,比昨夜的暴风雨还猛烈。”
云嶒也是江湖行家,自然听明白傅千雪话里的意思,脸色一沉,拳风一扫,将房门关紧实了,才道:“是太子还是五皇子?”
傅千雪又布下了一道隔绝视听和神识的龙藏寺佛法,才不紧不慢道:“都不是,是七殿下。”
“七公主?嗯!”
“今日五皇子已经动手了,正在冲击皇宫,想要矫诏自立为帝。毕竟老皇帝已经病死了,五皇子头顶上的那座山已经搬开,但也没有退路,是不会放过这天赐良机的。”
云嶒道:“感谢傅兄弟对我的信任,对我说了这些,不过为什么不是太子呢?太子毕竟养望多年,势为正统,是不会轻易束手的。再说,傅兄弟对我如此倾述实情,难道就不怕我是太子,或五皇子一方的人吗?”
傅千雪洒然一笑道:“我信老刀,老刀在东升镖行几十年如一日的默默坚守,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像老刀那样有情有义的,临死之前唯一提到的人,就是云兄了,可见老刀对云镖头的足够信任,也能映照云兄的实际为人。”
云嶒道:“多谢傅兄弟的夸奖,对于老刀的死我心中愧疚,一直难以释怀。”
傅千雪道:“所以我才相信云兄是个恪守忠义的好汉。”傅千雪拉开酒桌,对云嶒弯腰行了一个大礼。
云嶒拉着傅千雪的膀腕,道:“傅兄弟这是何苦来着。”
傅千雪道:“我想请云兄帮一个忙。”
云嶒道:“不急,慢慢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