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的范崇文与红鱼神两人,虽知东湖老裴一向低调浅出,做人谦让,来东亭湖居住修真的时间,也远比其它船会早的多,必然对东亭湖上,这座最玄奇的妈祖神像,有最多的了解与深知。但也没想到,东湖老裴却能利用妈祖神像上的浩然水力,与谈文火对战如此之久,输给了谈文火逆火魔云大法中的最强一招。
但这等秘密,东湖老裴注定是不会与外人说的,哪怕亲近如三大船帮的人。只能靠范崇文和红鱼神自己,去培养和了解妈祖神像之中,隐藏的浩然深邃的水力。
看着东湖老裴被手下帮众护送回去,红鱼神和范崇文两人,回首再望向表面上还是镇定自若的谈文火时,眼神既佩服又不甘。
接连伤了东亭湖的三大好手,风际中、风不痕和东湖老裴,红鱼神和范崇文此刻自然深知,谈文火还有留有法力,看似镇定自若,但实力肯定是只有巅峰时期的二三成而已,甚至很有可能两层不到。
毕竟风不痕的风痕剑气风暴,与浑厚浩然的妈祖神像水力,可不是吃素的,导致谈文火最后的几次对抗,必然大损谈文火的灵力根本。
强横无比的逆火魔云大法,可不是只有强劲的魔力,而没有任何的反噬损害。
但范崇文和红鱼神彼此对望了一眼,想了想,紧握着法器的手,又放下了。
他们两人此刻若是再上,对上谈文火,若是胜了,定会教外人不耻。一旦输了,更是让东亭湖从此以后,在洛阳湖会的其它三派面前抬不起头来。
范崇文和红鱼神两人,挣扎思定了好一会而,才恨恨的退下了,放下再与谈文火大战一场的心思。
可心思谋动,等待机会很久的于视刀,却从人群前侧走上前来,风度翩翩。不知道其性格内心的修士,定然会被于视刀表面上的风度气质给骗过,替他叫一声好。
只见于视刀在谈文火面前合适的位置站定,说道:“谈谷主端的一副雄杰气概,竟然连东亭湖的几位高手,都不是谈谷主的对手,真的可喜可贺。”
于视刀恭贺的话,说的锦绣乱舞,语调却抑扬怪异的很。谈文火脸面上留余的对东湖老裴的敬重,见到于视刀的转瞬间,又全然消失不见,变得冷漠起来。“于莲主的话可真有意思,谈某在洛阳湖会上无端生事,有何可贺喜的?”
于视刀声调一扬道:“长莲剑派、洛阳古城、东亭湖和岚山书院四派,好生举办的洛阳湖会,却被谈谷主一番胡搅蛮缠,给搞得七零八落,颜面无存,人心不向。足见谈谷主的无情、骄横气焰,无疑是为了压制抱月洲同道的面子,以替你们敕沙道的逆火谷扬名啊。这难道不是你谈火魔的意愿?不值得你大加庆贺吗?”
于视刀一番冷言反讽,谈文火不仅未怒,却大笑道:“哈哈,于莲主不愧为谈某的至交好友,我的心思,怎么想的,于莲主竟然全都能猜到,当真是我辈中人啊。”
“胡说八道。”于视刀冷哼一声,一挥衣袖道:“谈谷主的敕沙道恶名西沙洲,于某可高攀不起。不过谈谷主虽侥幸击败了东亭湖的几大高手,于某虽不是东亭湖的人,但长莲剑派历来与东亭湖合舟共济,同进退,为了洛阳湖会的共同名声,于某今日就算厚着颜面,也要向谈谷主讨教几手。”
“废话说尽,于莲主说来说去,不就是想乘本谷主不力,在我的身上讨点便宜,替你和长莲剑派长点名声吗?哼!好的很,想要名气德望,也得道行过得去才行。废话少说,动手便是,本谷主怕了你于莲主不成。”
谈文火伸手撩起两道殷红的火焰,在两只手腕之上来回游动跳跃,仿佛两只灵动的火焰精灵。
“于莲主这话说的未免过早了吧。”正在此时,一个力道十足的话音传入场中,然后一个挺拔的身影跃在谈文火和于视刀两人边上。
场上的于视刀与谈文火闻声寻去,正是坐待很久的傅千雪。
面对两大强人目光的压迫,傅千雪不慌不忙,微一施礼道:“于莲主刚才说东亭湖无人,所以自作主张,要为东亭湖和洛阳湖会讨点颜面,这句话是不是有点不妥?”
于视刀眼眉一横道:“傅船首的话,于某有些听不懂。谈火魔这十恶不赦之人,傅船首不来帮上一把,却盯着于某做什么,是想为这魔头求情吗?”
傅千雪哂然一笑道:“于莲主说起话来的锋词,可比你的黑莲剑法犀利多了。昨日的那一剑,假若有了今日的这份火候,想必逆火谷的谈谷主根本就不是于莲主的对手。”
周围的修士人群,原以为傅千雪上前,是要与于视刀一同来对付谈文火的。没想到,从傅千雪对于视刀的口气当中,两人之间早已有别的恩怨矛盾。
于视刀又道:“那么于某想知道,傅船首这么急着上来,是于公还是于似呢?”
傅千雪道:“于莲主的话太深奥,恕我听不明白。”
于视刀道:“若是于东亭湖和洛阳湖会的公事,傅船首于方才的厅堂内,已断然决定退出东亭湖三大船帮十三船会的大联盟,这个理由未免前后矛盾,大大的不妥。若是于私的话,我想问傅船首一句,你的师傅没教你要尊重前辈,懂先后之礼吗?”
傅千雪爽朗一笑道:“于视刀你错了,你以为傅某上来,我怀着与你一般的心思,挑谈火魔修为凋敝凌弱的时候,将其正大光明的击败,以此好心来扬名洛阳湖会的旗号吗?”
于视刀傲然道:“事已至此,你难道还不想承认。若是今日能在洛阳湖会抱月洲修士面前,赢下西沙洲逆火谷谈火魔一招半式,不止大大增长你的名气,也能替你们衰落的并刀船会打出一番声威。”
傅千雪道:“那是你于莲主的想法,不是我的。我之所以上来,只是想来挑战你,于视刀,至于逆火谷的谈火魔,日后我傅某人定不会放过他。”
傅千雪这一句,不仅连洛阳湖会上的修士大为诧异,觉得傅千雪是不是搞糊涂了,挑错了人。就连傅千雪两边的谈文火和于视刀也惊诧不已,用异样的眼神注视着傅千雪。
一旁有点不明白傅千雪意图的唐老王爷,沉缓问道:“傅船首为何要向于莲主挑战,你们之间是不是什么误会?毕竟以往的洛阳湖会,可没这样的先例。”
傅千雪先向唐老王爷揖礼,然后才说道:“洛阳湖会举办的目的,就是为了彼此切磋,互相帮助以提高修为见识。但在下仔细想来,擂台的比试,若只是在四派各家弟子之间进行的话,格局未免有的太小,被局限住了视野。所有在下想到,若是四派各家的导师、掌老、帮主,也能放下身段面子,上得前来,不计输赢进行切磋比斗,更能为各家的门派弟子,提供更好的教学导范,也可对自家的道法修学,不无裨益。若不是如此的话,想必这次的洛阳湖会上的东亭湖,就不会被外人轻易一串到底,连连败退。”
唐老王爷也是精通事理的人,初觉得傅千雪的话过于狂妄,但细心深想之下,也觉得傅千雪的大胆提议,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洛阳湖会四派的高层,已有太久的时间,未在湖会的擂台上露面,更别说下场替弟子垂范一场了。
但唐老王爷还是有点不解,傅千雪为什么要挑这个时机,于是向傅千雪问道:“傅船首的话,不无道理,只是……哎,只请两位动手时,别罔顾了洛阳湖会各派之间的和睦之气。”
傅千雪道:“唐老王爷的衷心规劝,晚辈必定铭记在心,请唐老王爷放心。而且为了证明晚辈了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傅某只会向长莲剑派的于莲主,讨教三手剑招,绝不会少一招,更不会多一式。”
傅千雪一再挑话,于视刀再也默声不得,恚怒道:“傅船首年纪轻轻有志气是好事,可也别尽说大话,小心被大风闪了舌头。”
“于莲主,请。”傅千雪没多话,摆开了剑式,身后的谈文火似有深意的望了傅千雪一眼,无声的退开了去。
傅千雪既然摆开了道,于视刀虽是心下愤怒,却不得不放下原先想挫败谈文火,以扬长莲剑派门派声望的打算,抽出一柄缀满黑色莲花的长剑来,与傅千雪相对。心头更是发狠,要在三招之内,让傅千雪好好吃点苦头。
唐老王爷、龙定侯、琅嬛娘娘、尘定师太、卓夫人一众人,不解傅千雪三剑之明是何意义时,傅千雪沉下剑势后,先一步解释道:“于莲主,为了响应唐老王爷的号召,傅某向于莲主讨教三招之后,不管胜负如何,都会罢手,免得被人所闲言。”
于视刀道:“剑术不精,口气倒不小,哼,三招?”
傅千雪道:“第一剑招,是为了给我们并刀船会的绿萝姑娘一个交代,第二剑招是回应昨日于莲主不叫而宣的偷袭,至于最后一剑招。”傅千雪的声音忽然轻了下来。
“是为了当年的奕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