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千雪微微叹息中,走到了古仙人洞府女主人的闺房当中,来到窗前的梳妆台前,将恢复原样的浮银宝箱,严丝合缝的嵌入梳妆台上的法阵阵眼内。
然后,水琴谷女主人所用的梳妆台,就在傅千雪的眼前,白光亮起,那是通往深奥飞仙岭之境的阵法入口。
也在此刻,在铜壁浮镂机关大门破开的一瞬间,水月陵几百修士疯狂涌入古仙人洞府中时,傅千雪已踏上了最玄奥神奇的飞仙岭法阵。
一阵失重之后,傅千雪出现在一个大的碧玉房间中。房间地板上铺满了灵石玉板,地板上摆满了鲜花,鲜花一直延伸到屋外,屋外有一道旋转向无尽虚空的白色台阶。
而站在屋外最底层上的傅千雪,现在考虑的是,眼前的这条灵玉星空台阶,真的是传说当中的飞仙岭吗?
在傅千雪原来的预想当中,飞仙岭应该是一处充满荆棘和丰硕仙果的山岭,山岭之间有蜿蜒小道,飞瀑亭台。也有瘴气毒雾重重,凶兽奔行嗥鸣。
景色壮美,仙气缭绕。
山岭中有无数的宝物,至于能从危险重重的飞仙岭中得到什么仙宝,或者留下性命,都只能各凭本事与运气了。
可如今这孤零零的旋梯,怎么也如飞仙岭的名字配不上。
望着将峭厉苍润的山岩绿岭,升仙小道的画风,转换成眼前只有一条望不尽的盘旋式玉阶天道,傅千雪唯有嘴中发苦。
玉阶的玉是上好的灵石,无一丝瑕疵,可任谁来到此地,都不会有动玉阶上灵石的愚念,傅千雪也没有。
就在这种碎碎念中,傅千雪踏上了第一层玉阶。脚下的玉阶有三丈多长,半丈宽,玉阶的两边是无尽虚空的黑暗。如此这般走到第二十一层玉阶后,情况终于有所改变,在玉阶的两边,终于不是无尽黑暗的深渊。
第二十一层玉阶的左边,是一个被封死的石门,右面是一个发着微光的玉门,门上没锁,有一点点缝隙,手指插不过。而门缝的两边,各有一个傅千雪从未见过的文字和图案,有点像从水琴谷石室碑刻图案衍化而来的壁画。
以从师娘那里学来的知识来看,这应该是上古时期摧仙洲飞仙岭一带,某个强盛神古部落,曾经用过的文字和祭祀图腾。
可仅仅知道这些也没有,傅千雪摸了摸玉门之上的浮雕壁画,在不知其义的情况下,也不敢乱动,心中更是一头雾水和茫然。明知宝山在前,却无能为力,这种悲苦的心塞,真是让人难受的无从说起。
傅千雪很苦恼,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掉头继续拾阶而上。此时终于明白,作为一个学霸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如此类推,在第三十六、第五十、第七十八和第九十九层玉阶上,傅千雪都遇到了和第二十一层玉阶一样的玉门,不一样的上古部落文字图形,和最后离开时同样的无奈。
之前,傅千雪虽在古仙人洞府中,意外得到了旷古少有的剑书第二。还用万年石钟乳和地下灵泉,让身体彻底洗精伐髓了一次,且修为大进,达到了筑基境的第十六层,就差了两层,就可以筑基大圆满,进阶归元境也不是很难的事。
可身在宝山,却毫无收获,任谁都会郁闷的想吐血。好在傅千雪心性坚韧,料想飞仙岭不会这般小气,搞得这么神秘离奇,却让有仙缘之人,来到飞仙岭却无功而返。
一声喟叹中,傅千雪走到了玉阶的第一百层,正调息打坐调整情绪的时候,从星空的上方,突然冒出一个苍老的声音来。“没想到又过了十年,飞仙岭终于迎来了一个新的客人。”
傅千雪不禁惊讶的站起,四顾苍茫道:“你是谁?你是飞仙岭的主人?”
那虚空中平和的声音道:“当然不是,我只是一个守护山岭,经常砍柴、筑屋、猎兽的老樵夫,不是仙人也不是蓬莱客,更没有飞仙岭主人移山换海、斗转星移的仙人本领。”
傅千雪道:“那老丈你一直守护在仙宝重重的山岭下,不觉得辛劳和无趣吗?”
老樵夫道:“更不会了,这是我对别人的承诺。既然答应了别人,就要做到,不能食言。”
傅千雪道:“就如古仙人洞府的主人,要为飞仙岭守护一百年?”
老樵夫道:“岂止一百年,我在这里已经度过了九百一十七年了,这九百多年来,你是第十位客人。之前,每过整整一百年才有一位到此。只是这一次有点不一样啊,离上一个客人来,才刚刚过了十年,莫非天数之中,也有混乱的时候。”
傅千雪道:“我是飞仙岭的第十位客人,那么之前的客人当中,是否有古仙人洞府的主人和水琴谷的铁语斓姑娘?”
老樵夫道:“小兄弟,你的问题可真多的,不过我可以告诉的是,古仙人洞府的主人从未来过此地,铁语斓姑娘倒是来过这里。她是在你十年之前来的,在这里拿了两样东西。”
傅千雪道:“她在这里拿了古琴和别的什么?”
老樵夫道:“咦?听小兄弟的语气,莫非已经去过水琴谷,所以猜到其中一件并不困难,不过另外一件,小兄弟不妨猜猜看。”
傅千雪道:“我猜不出。”
老樵夫道:“小兄弟可真坦率的紧。”
傅千雪道:“我想不会是老丈担柴的扁担吧?”
老樵夫道:“铁姑娘是千宋会铁雄狮的女儿,也是千宋会的继任者,要老叟的扁担有何用。”
傅千雪道:“晚辈也就是随便一说,前辈勿要见怪。”
老樵夫笑了两声,道:“老叟在这里一个人孤单的很,能有个人陪我说说话,已是难得,没有什么值得生气的。铁姑娘在这里拿了两件,一件是水音琴,另一件是上古黄金银杏树的种子。”
傅千雪想到水琴谷中那棵地上罕有的黄金银杏树,不得不暗赞一声铁语斓清淡无为的心境,怪不得她的琴艺几乎是超凡入圣,可达天道。傅千雪寻思了会,又道:“敢问老丈,你在这里最先遇到的人是谁?”
老樵夫一声沉重的叹息,道:“小兄弟,这人你应该熟悉的。”
傅千雪道:“我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