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承安靠他那点贫乏的词汇量实在是找不出个好词来形容,老半天了才憋出个“不一样”来,感觉像是不轻不重地打在了棉花上,向海催着他回自己房间里去,他又大喝一声,一副了然的样子:“我知道你们俩什么关系了!”
向海倒是不介意姚承安真的知道了他和陆见森什么关系,毕竟他是个美国人,也和他们家里没什么关系。
却听姚承安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学弟不会是你们家私生子吧?”
姚承安只知道向海是官二代还是三代,父亲的职位还不低,但是为人低调,从不露富,他也是在一次不经意的谈话之间才得知的。
但刷了无数八点档肥皂剧的他早就幻想过向海家鸡飞狗跳的狗血生活了,再加上向海总是对他的母亲避而不谈,思绪奔腾如脱缰野马,可苦于一直没有适当素材发挥,这些天看向海天天搞得这么隐秘,陆见森看着又像那种家里有钱但是性格内向的类型,于是脑补了一出不受宠私生子的大戏,今天听到了房间里传来的哭声,终于抓到了把柄。
“学弟想来找你要回母亲的地位对不对?然后你用爱感化他,告诉他你们是一家人,你们要携手对抗另一个大boss……”姚承安眼神一冽,“你和学弟都应该是好人那一边的吧?”
向海扶额,终于忍无可忍的把姚承安撵了出去:“中国编剧需要你,实在不行你去找个地方写写文,安放安放你的脑洞,保证立刻有编辑来找你签约。”
“哎,我还没说完呢!我给你们支招啊!哎!”
向海一脸黑线地走回房间里去,还不忘把门锁了,去厕所一看,陆见森早就笑成了一团,十分没形象地滚在地毯上:“学长好有趣啊。”
“他那就是傻。”
向海给陆见森放着水,顺便把浴缸都清理了一遍,陆见森橡皮糖一样又黏了上来:“我刚才还以为,我们还在家里。”
“嗯,我知道。”
“其实我一个人也能好好学习的,你看我在社区大学里两年,和一个越南裔的做室友,他话特别少,我们后来就只用眼神交流,然后晚上一块儿读书,他录得比我还好,不过我就申了这么一所。”
向海安静地听着,捏着陆见森的手:“紧张吗,申请的时候?”
“紧张死了。”陆见森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尖下巴硌着骨头,又疼,又酸,“别人都拿到offer了,就我还没有,那时候我想,我完了,在这边读了两年都白费了,回去以后我爸不打死我。”
陆见森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缓缓地继续道:“所以那个时候我想,下一周我要是还没收到录取信,我就不努力了,我就放弃你了,反正你没有我,也能过得好好的。”
“团团……”
“然后第二天一大早,七点钟的时候,我就收到录取通知啦!”
陆见森站了起来,水汽氤氲着,向海看不清他的脸,朦朦胧胧的,只觉得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在做梦一样。
“哥,”向海看到陆见森站在那儿,和三年前那个动不动就发脾气的小家伙完全变了个模样,他一个人经历了生活的淬炼,变成了更好的模样,带着万丈光芒,又一次给他的世界带来梦想,“幸亏有你,我才没放弃。”
向海仰着脸看他,以单膝跪地的姿势把他纳入怀中,头顶的灯模模糊糊地像是太阳,把陆见森照成神明的模样。
幸亏你没放弃,幸亏有你,让我有了方向,有了信仰。
“陆见森,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把离开你当成一个选择。”
第二十章刺
向海捏了捏鼻梁,懊恼于自己有些欲速则不达,午餐时间快到了,他想早点完成工作,但组员们显然有些不太领情,以他讲得太快为由,央求他再说一遍。
他的视线飘去门口,却见门上的玻璃窗处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见他看过去了,弯弯地笑起来。
“嗯?组长?”
“啊,抱歉。”
向海这才低下头来,却全没了心思讲解,姚承安先发现了外头的端倪,屁颠屁颠不顾他反对就冲过去开门,门一拉,就听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charles,谁啊?”
“嗯……”
姚承安竟是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左脚一迈让出视野来,只见门口一个长发“女生”,穿着中规中矩的黑色长裙,手里提着个保温箱,过长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脸红得彻底,闪闪烁烁地避着,不住地往向海看去。
“组长的女朋友?!”
整间教室的人都激动地跑过去围观,向海扒开这群八卦的组员,把“女生”护在身后:“大家先去吃点东西吧,下午再继续。”
“哎——”一个组员笑着打趣道,“我们可没组长这么幸福,还有人专门送爱心便当来。”
“向海!”姚承安一脸悲愤地冲到他面前来,“我和你还是不是模范室友了?你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为什么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