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海捏了捏他耳垂:“乖,等等。”
言罢就走了下去,楼下人见他下来,身子一顿,随即棒球棍就招呼了过来。
向海侧身一躲,扣住了对方的手腕,一拧,那人就大叫着扔了球棍,向海跳下了楼梯,给了他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
“嘿,嘿,嘿,等等!”
那做作的低沉声线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清亮的少年音,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可惜喊得晚了,现在已经躺在了厚地毯上,头上的帽子也掉了下来,露出一张惊恐的脸来。
“哎呦,这不是陈与光么,大晚上私闯民宅,有何贵干啊?”
向海挑着眉问道,陈与光气喘地风箱似的,脸涨得通红,他原本是想来给姚承安一个下马威的,结果姚承安靠两根筷子把他插了出去,好不容易又扒到了狗洞,花大精力钻了进来,还没见到姚承安脸呢,又被打趴在了楼下。
“谁啊,这么吵。”
姚承安像是刚听见外面动静似的,这才走出来看,陈与光地翻过身去,把帽子戴上,屁股对着他。
至于陆见森,一溜烟地跑下去,趁乱踢了地上人一下,大声道:“小爷是男的!”
再一溜烟地冲上楼去,躲在了姚承安后面。
陈与光整个人贴在地上,以为这大概就是他人生的谷底了,向海的真低音炮在他头顶上方缓缓响起。
“儿子,爸爸不支持你这桩婚事啊。”
第五十七章够了
姚承安把冷藏库里的冰块倒出来,放进袋子里,再走到客厅里,摁在陈与光头上。
整个过程中,陈与光的眼睛没离开过他,一错不错地,要把他身上都盯出窟窿来。
刚才陆见森被向海抱到了楼上去,上楼前还在和他拍着胸脯说,要有什么事就喊他。
其实陆见森被向海惯得有点太粘人了,从前他没感觉出来,因为他们不熟,现在熟了,发现陆见森就像个小牛皮糖一样,一旦认准了人,就粘着不放了。
甜也甜,粘牙也粘牙,他是受不起的,让向海自己消化去吧。
陈与光把冰袋捂在自己脑袋上,好半天,正准备开口,他却先一步打断了对方:“你给我好好说话。”
人果然噎了一下,嘴巴动了动,最后憋出来句:“你行李寄我们家来了。”
“我们”两个字加了重音,像是在提醒他在这儿是客人一样,姚承安听着那久违的少年音,摸了摸耳朵:“果然啊,肯定是我爸寄的,缺心眼。”
陈与光咬了咬嘴唇,脸上透着不服气:“你宁愿和他们住一块,还要给他们打扫卫生,也不要和我住啊?”
住倒是真的和陈与光住方便,对方在生活上从来不麻烦他,之前向海刚离开的那段时间,他住向海那屋,厨房客厅都打扫得干干净净,有几次敞着门,他瞟过两眼,也和他狗窝一样的卧室完全不一样。
这也是他想和他住一室一厅的契机,房租减了三分之一不说,哪怕陈与光不给他收拾,他也有个人督促自己保持整洁。
他脑中又出现小时候那个总是穿得一板一眼的小男孩来,总是一脸严肃地和他说话,举手投足都带着优雅。
不像他,总是这儿那儿地钻,姚承安看着陈与光脏兮兮的衣服和脸,想着,现在轮到对方钻来钻去了。
“你说话啊,我对你哪儿不好了?”
陈与光的声音也带着一种很干净的感觉,向海的太阴郁,陆见森带着股小孩子气,而陈与光的声音总是让他想起湖。
像雨滴打进湖里,清澈,凉爽。
“你说话啊。”
“hikari,我们不是小孩子了,我为什么不和你住,你自己想得明白了。”
陈与光听到那个称呼时,脸上的表情很丰富,但只是一瞬,便黑了脸,低下头,闷闷地答道:“因为我喜欢你吗?”
姚承安看着他手里抱着的那本书,毫不留情地回道:“是因为你拍照威胁我,骗我去拉斯维加斯结婚,大半夜的还私闯民宅。”
“……你不喜欢的话,”陈与光抬起头,“离掉就好了,反正,我也拿你没办法。”
姚承安叹了口气,直视他的眼:“hikari,你听我说,你只是太在意当年的事了,你自己都不清楚那种感觉是不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