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一名穿着银甲的将领驾马冲来。他见别人奈何不了段大虎,便亲自举刀来战。那将领狂吼一声,趁着段大虎正在前方对敌,举刀猛朝他背上砍落。段大虎叫道:“来得好!”双足一点,登时高高跃起,躲开了劈来的大刀,跟着一脚踹在那人胸口上,将他踢落马下。
段大虎抓住青青的手腕,低声道:“这里歹人无数,咱们得想法子突围!”一回头,匈奴士兵见近战奈何不了段大虎,便密密麻麻地布起了弓箭,想要把他射成刺猬。乱箭之中,段大虎自保肯定没问题,但在箭雨之中如何能保护得青青安全,倒是没有把握。当下凝神以待,只能尽力为之了。
呼延青青道:“不用怕弓箭伤我,他们是要抓我回去的,如果把我射死了,他们也没法交代。”段大虎沉思片刻,想通了其中关节,寻思道:“若真如此,这些人动手时必然顾忌良多,投鼠忌器,咱们或有机会突围。”
段大虎伸出右臂环住青青的纤腰,跟着往外疾冲而出。她“嘤咛”一声,脸生红晕,显然段大虎当着这么多人抱住她还是有些意外,登时大羞。
段大虎抱着她闯入箭阵,经过一阵厮杀,终于打开了一个缺口,但还是右臂中了一箭,他拔出箭头鲜血马上流了出来。却见十来名高壮的匈奴兵卒,身穿红色甲衣,应是于夫罗的近卫勇士,脸上神情狰狞,双手舞着弯刀,正朝向他们俩人走来。
段大虎心道:“这些壮汉看来武功不弱,我可要小心应付。”当下抬头远远望去,只见太阴山的的部队不住败退,不知许褚去到何处了,眼下只有靠自己冲出重围,救出青青了。
那十名壮汉走上前来,一人猛地举刀往我砍下。这群壮汉手中所持都是弯刀,乃是塞外武士所用的兵刃,刀刃弯曲至极,有若一个弧形,出刀时攻守之距极短,刀光挥舞中,与敌手间呼吸可闻。
段大虎见壮汉刀势猛恶,直往自己顶门劈落,出手便是杀招,连忙举掌去挡。呼地一声,刀锋闪过,登将他的衣袖割了下来。段大虎心有顾忌,急忙退后,众壮汉已将他们团团包围。此刻段大虎右手抱住公主,只余左手御敌,身手大打折扣,情势更是不妙。
青青见段大虎危急,低声在他耳边道:“你若是打不过他们,只管自己走。这些人要抓我当人质,决不会加害我的。”
段大虎摇头道:“我怎么能让你被他们抓走,你放心吧,我一定救你出去。”正说之间,一名壮汉大吼一声,举刀冲来。段大虎伸脚一踢,正中那人脸颊,喝地一声用力,转瞬间便将那人踹了出去。那壮汉摔在地下,眼看颈骨断折,已是不活了。
便在此时,却见一人挥刀奔来,上三刀、下三刀,刀势大开大阖,手法极是刚猛。但此人出刀势子过大,每回挥刀过肩时,胸前便都露出了偌大空隙。我低声对青青道:“你闭上眼睛。”青青也不询问为何要她闭眼,乖乖地便合上了双眼。
段大虎待她双眼合拢,便力聚双肩,趁着那人挥刀的空档,嘿地一声大叫,双足在地上用力一撑,便往那壮汉身上撞去。那壮汉哪能想到段大虎有刀不用竟然出此怪招,闪避不及,被他撞个满怀,弯刀兀自举在半空,胸口肋骨却已折断,口吐鲜血而死。
这一瞬间连伤了两名壮汉,其余人也投鼠忌器,硬让他冲出了重围。段大虎往外冲出,只见到处都是追赶而来的人马,一时之间,也不知往那逃去才好。
正烦恼间,几名壮汉已然奔来,想趁段大虎犹豫时下手偷袭于他。众人举刀挥下,便往段大虎背后砍落。他用力向前一跃,远远纵了出去,这才闪开背后袭来的那几刀暗算。
几名壮汉紧追不舍,大声呼喝着追来。段大虎嘿嘿一笑,不往前跑却往后一个翻滚,只听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几名壮汉的双足都已被我砍断,摔倒在地。这下可就再也追不了他了。
段大虎正要抱着青青逃跑,忽然见到前方一路彪军驰向前来,纪律严整,队形丝毫不乱,看来大非寻常。当头的队长喝道:“专心应敌!给我拦住那个黑脸的小子!”
段大虎心道一声“苦也”,知道匈奴军中的精锐已然赶到。便不给他们喘息的时机,从地下拾起散落的长矛,用足了力气,倏地一扔,长矛飞了数百米便朝那队长刺去。那队长正自叫骂,忽然长矛飞来,一个闪避不及,登给戳下马去。
副将大惊,大声呼喝,要上来将段大虎生吞活剥。他跃马冲来,大叫道:“汉朝的蛮子别跑!”段大虎心想我哪里要跑了,就算是要跑可也是跑不掉的。他冲的极快,刹那间已经到了段大虎的身前,他守株待兔凝神一刀,将那副队长劈落马下。段大虎抱起青青,翻身上马,朝着己方立寨之处逃去。
奔出百来丈,忽听后头杀声大起,段大虎偷着回头一看,只见黑压压地好大一片军马,正向他们奔驰而来。段大虎远远望去,又见一路彪军拦住了前方道路,现下想与呼厨泉和许褚会合,那是绝无可能的了。
眼看敌军三方包夹,形若马蹄,将自己这一骑围在核心。段大虎心下惊慌:“糟了,没想到今日要死在乱军之中。”还好,北方尚未被围住,段大虎慌忙间不及细想,只得驾马急奔,朝无人处奔逃。奔出数里,猛见前方已无道路,只有一处光秃秃的山峰。
段大虎豁然开朗:原来他们就是要将我逼到这里,来个瓮中捉鳖!
段大虎抬头望去,只见那岩壁高耸入云,直有百来丈高,不禁叹道:“前无退路,后有追兵,可要如何是好?”青青说道:“生死有命,我们攀上去吧!”
青青不懂武功,如此光滑陡峭的山壁是决计攀不上去的。段大虎便说道:“青青,你别害怕,躲在我怀里,我抱着你上去。”当下解下腰带,将他牢牢地缠在自己的胸前,便沿着岩石爬上峰去!
他们爬至一半,匈奴兵卒已然赶到了山壁下面,纷纷叫道:“放箭!放箭!”无数弓矢飞来,有的射在远处岩壁上,有的却落在段大虎的身旁,可说是凶险之至。段大虎心道:“这些人中没有高手,想射道我却不容易。我只要再攀上十丈,他们便射我不到了,可得加把劲!”
他内力雄厚,寻常奔驰十来里也不疲累。但此时攀岩而行,手指甲却是血肉之物。没爬的多久,手指便即淤血,越是往上攀爬,越是疼痛难言。
正爬间,陡地一箭射来,来箭带着一声尖啸,显然发箭之人不是寻常士卒。我段大虎攀在光溜溜的石壁上无处闪躲,忍不住闷哼一声,但一颗黄豆大的汗珠,却滴落在了青青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