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哦。”陈成龙恍然大悟,拿起玉简,却没过十几秒就又放下。
“怎么了?”周子楚问道。
“我看不懂。”
“多看几遍就懂了。我昨天看了好几个小时,这才勉强弄懂一点。”
“哦。”陈成龙应道,老老实实地拿起玉简,皱起眉头,一脸苦大仇深地看下去。
周子楚见状,继续练习自己的术法。他还是太不熟练了,三个术法的施法时间竟然不能压缩在五分钟以内。在玉简中,使用熟练后,这些术法都是十几秒的事。
有的人可能会奇怪,为什么老人在昨天打了个响指就将污秽清理干净,但周子楚却要花上五分多钟,还不能完全达到(自定义的)要求?
那是因为周子楚现在所练习的,是最低级的清洁术法,而老人实力起码表面上深不可测,能施展高深的术法,只需一个响指自然也说得过去。
一个是连炼气期修士都能施展的超低级术法,一个是不知道品阶,但肯定比炼气期都能修炼的术法厉害得多的高阶术法,换算成两个清洁工具,比如吸尘器,就是一个是百元地摊货,一个是万元高档货,那能一样吗?
既然现在修炼的术法如此低级,那为什么周子楚还要花费这么多精力,去练习三个以后几乎用不到的术法?
周子楚为自己给出的解释是,这三个术法虽然是清洁术法,但如果加以灵活运用,改变一下个别术法节点,说不定能派上一定用场。最不济,比如在打扫道场时他施展的第一个清洁术法,吸收了这个术法的原理,以后再学习类似术法,会轻松许多。
正是抱着这种思想,他才如此勤勉地练习这些可能摆在地摊上都不会被人正眼瞧上一眼地烂大街货。
“周子楚师兄……”
周子楚正练习地入迷,甚至练出了点感觉,一道弱弱的声音把他拉出意境。
“怎么了?”他看向陈成龙,此时的陈成龙正一脸纠结和崩溃地看着他。
“我看不懂。”陈成龙喏喏道,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几乎转变成了狰狞。
“哪里看不懂?”周子楚走过去,他现在对这三个术法也算小有了解,应对陈成龙提出的问题应该没问题。而且,就算有问题,这不还有秦子衿担着么。
“终于想起我了?”秦子衿的声音在他识海响起,“你这有了新欢就忘记旧爱的负心汉。”
“……讲真,你够了。”周子楚无力吐槽,这都多久以前的把戏了,好多个月前假装gay友的关系就结束了好么,贵圈真乱的剧情也早该打住了好么。
“一时兴起。”秦子衿淡淡回道。
周子楚在心底没好气地哼了声,问陈成龙:“哪里不懂?”
“都不懂。”
陈成龙诚恳地望着周子楚。
“都……不懂?”周子楚头一歪,盯着陈成龙,怀疑这家伙是在戏耍他。
“都不懂。”陈成龙重复道,语气和刚才一样诚恳。
“……秦子衿。”
“干嘛。”秦子衿应道。
“你能把他教会不。”
“可以试试。”
大半个小时后……
周子楚往沙发上一瘫,满脸生无可恋。经过这大半个小时的悉心教导,他对陈成龙的学习能力绝望了——这何止是学渣,连学沫都当不上吧!
“我尽力了。”秦子衿说道,刚才那大半个小时都是他在出主意,还要时刻观察陈成龙的表情变化,看他有没有真的听懂,非常心累。尤其在发现这人明明听得很认真,却跟块榆木一样,怎么教也教不会时,连他都无法保持完全的淡定。
“这个,我……”陈成龙很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想说点什么,却被周子楚打断,“别说了,你先自己试试吧。我先练一会儿。”
周子楚要练一练手,把心中那份怎么教也教不会的郁气抒发干净。
“嗯,”陈成龙点头,他也不好意思继续麻烦周子楚了。太丢脸了,真的太丢脸了,明明是个很简单的术法,为什么总是学不会呢?
他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干脆把目光聚集在玉简里,逼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但玉简里记叙的那些图形文字对他来说无异于天书,就是有周子楚先前大半个小时的讲解,他也不能够看懂十之一二。
周子楚尽管在自己练习,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陈成龙。他见这人仍旧一脸苦大仇深,奈何不了清洁术法分毫,不由地叹了口气,放下手中已经较为熟练的术法,再度走向陈成龙。
那大半小时的教导,连他自己都获益匪浅,陈成龙却始终不能领悟分毫,他的心情颇为微妙。
“哪里看不懂?”
“都看不懂。”陈成龙老实道。
周子楚叹气,默念一声“只有不会教的老师,没有教不会的学生”,再次从零开始,教导陈成龙清洁术法的每个详细步骤。
秦子衿在识海中看着着一切,他和周子楚共享五感,并且还能够感知到周子楚的心境、情绪,因此能够充分明晰,周子楚此刻的柔和心境。
“说我适合当老师,明明是你更适合当老师啊。”他轻笑,这份持之以恒不愿放弃学生的态度,才是当老师的一大关键。相比之下,他固然能够轻易了解学生的学习深度,但面对悟性不好的学生,他的最终选择往往是放弃。
“我适合当人民教师,你适合当精英教授。”周子楚回道,继续教陈成龙学习那该死的清洁术法。
每当人专心致志,就会在主观上觉得时间飞逝,尽管客观上时间仍只是滴答滴答,不紧不慢地消逝在一声一语里。
一声凤凰的啼鸣从上空响起,打断了周子楚的教学。二人猛地抬头,却没从上方看到预想中翱翔的火凤。
“这就是老人说的‘凤凰啼鸣时’吗。”周子楚若有所思,这声啼鸣未免太过霸道,连虚拟空间都不能幸免,难道其中有什么深刻的意味,即使有人闭关也必须出来?
“该走了啊。”陈成龙如获大赦,又一脸苦逼,“可是我还没学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