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楚的体力还算充沛，但考虑要坚持到结束，就有点捉襟见肘了。将体力恢复到他认可的健康值，再去战斗才会有足够的底气。何况，他并不是跳出战场放下布兰卡斯·蒂娅不管了，一大群低智商的妖兽仍围着他打转，自己兽打自己兽打得不亦乐乎。
    “事实证明人果然还是聪明点好。”他看着几乎起内讧的妖兽群道。这些妖兽全都自顾自地冲锋着，全然不顾自己和其他妖兽的站位有冲突，经常一只妖兽发动扑击或远程攻击，另一只妖兽非常无辜地跑到半道截胡，一场家暴的惨剧就酿成了。
    “是啊。提高你智商的课题迫在眉睫。”秦子衿调侃道，虽然周子楚的智商并不低，但也要看和谁比。周子楚撇嘴：“智商要那么好提高就好了。”
    减小压力再加啃丹药，灵力和体力的消耗已经赶不上恢复的速度，他感受着渐涨的力量，计划接下来该如何配合“明天”行动，将进化的豪猪也一并斩首。
    虽然“明天”目前可以应对，但无疑一只实力远强于同伙的豪猪对她的灵力体力消耗是巨大的。看她脸颊上脖颈间流淌的晶莹汗迹就知道，消耗成为困扰，她已经感到吃力。
    斩除一只会使消耗大幅增长的妖兽，对他俩都有好处：如果不出意料，后面的关卡只会越来越难，他们二人合作带来的收益明显大过抗争。这个道理他懂，相信“明天”也懂。
    “你休息够了没。”布兰卡斯·蒂娅一杆长枪掷出，将数只妖兽扎成烤肉串，渐感体力不支。这一枪本能串起四只妖兽，却只串中三只，第四只只破了点皮肉。周子楚要再不分担走压力，她这边就岌岌可危了。
    “马上。”周子楚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一旦布兰卡斯·蒂娅有个疏忽，他们就将面临血崩结局。虽然灵力恢复的程度还不尽人意，但把压力拉一部分回来已经足够。他连续斩出数道刀芒，将一大票妖兽的仇恨吸引过来。
    这非常好，但是为什么连进化豪猪的仇恨也被拉过来了？他看着瞪住他鼻子还喘粗气的豪猪，心中发憷。他不如布兰卡斯·蒂娅，没有与进化豪猪夯战的能力，真要被它盯上了，只有逃跑的份。
    “冷静，你可以牵制住它。”秦子衿道。
    “可是我不能在牵制住它的时候躲开其他的妖兽。”周子楚摊手，目前的实力就这样，他也无能为力。
    “你在图书馆学的一些术法可能有点用处。”
    “然而用不熟练。”那些新习得的术法妙用不少，但他的经验不足，实战施展起来非但不一定达到心仪的效果，还有可能起反效果，导致战斗愈发艰难。
    “总得试一试。”
    “好吧。”他叹口气，豪猪盯上他了，老旧的手段打这只皮糙肉厚的妖兽可行性不高，或许使用那些会被斥之为旁门左道的术法，才能对它造成一点实质性伤害。
    龙刃再重创二三兽，他学精了，既然杀死了对方会有新的战力补充，那就打残，让场上的战力不断衰减，最后只剩豪猪一个。
    “其实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布兰卡斯·蒂娅说道，令周子楚心头一跳。
    “为什么？”
    “因为那可能导致场上的妖兽狂暴化。”话音刚落，宛如乌鸦嘴应验了一般，两只妖兽双目通红仰天长嚎，皮毛变得光滑如缎。
    “这……我的锅。”周子楚感到尴尬，本以为找到了小漏洞，不想却是设计者故意留下等人踩的坑，智商被碾压了。
    不用言说，场上一口气多出两只狂暴化的妖兽，二人的压力更大了。
    “这两只我来吧。”为了挽救回局面，周子楚主动请缨。打不过进化的豪猪，但对付两头狂暴化的妖兽应该不成问题，他有这个自信，也有这个实力。
    “你还是先想办法在豪猪手下撑一会儿再说吧。”布兰卡斯·蒂娅放缓攻势，在周子楚愕然的目光中拿出一颗丹药丢进嘴里。
    “那个，布兰卡斯·蒂娅小姐？”
    “说。”布兰卡斯·蒂娅斜着眼睛看周子楚，眼里露出些微笑意。
    “我一个人可挡不住一头进化的豪猪和两头狂暴化的妖兽，以及若干普通妖兽啊？”
    “那就是你的事了。”布兰卡斯·蒂娅挥了挥手，“好好努力吧，让我看看你的能力。另外，就算你败了，最后也不会对我造成多大影响。只要你先出局，我就能继续我的进程，然后直接通往下一关。”
    “还能这样？”周子楚将信将疑，但他对最高难度的重力异想空间一无所知，布兰卡斯·蒂娅的话即便不知真假，多少也得信一点。
    话不必再问下去，布兰卡斯·蒂娅表明了她的态度，而他也无暇再做询问：进化豪猪和狂暴妖兽以及若干普通妖兽都围上来了。他左手羽扇右手龙刃，手心泌出些微汗渍。
    这一战如果他能坚持到“明天”恢复，事情就还有转机。尽管不相信“明天”真的会放任他死亡不管，但这种时候最好还是靠自己，别对他人的出手相助抱太大希望。
    “你觉得我大概能坚持多少分钟？”他问秦子衿。
    “大概0.6分钟吧。”
    “真是乐观。”周子楚撇嘴，“我以为我能坚持0.3分钟。”
    战斗到现在，豪猪估摸已经射了三五百根刺，背却后始终没有一点秃的迹象。在冲锋途中，它一低头，又是一串棘刺爆射而来，却将跑到身前的几只普通妖兽扎了个通透。
    “智商问题才是最根本的问题。”周子楚羽扇一挥，将为数不多到达身前的棘刺扇开一定角度。两只狂暴化的妖兽一猫一狗，左右护法一样从两侧冲来，獠牙毕露，但比起豪猪，还是差了不止一筹。
    尽管位置最远，但一路直线冲锋，豪猪反而是较先到达的妖兽。它低头冲锋，一个猛撞加昂头，要不是周子楚早有准备，说不准真要被这一下顶得后半生不能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