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昕发出清脆的笑声：“话别说的这么绝。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她围绕秦子衿转几圈，把秦子衿里里外外瞧了个干净，神色娇憨地说：“就赌，在他被你们救回来之前，我能攻占他的心～”
    秦子衿拿出一副眼镜：“他早已预料到今后有可能发生的事，有不少东西，都储存在我手中。”
    “我看见你了。”
    视野中，何昕的周身泛起人物描边的光亮，将她与周边事物区别开来。
    “我怀疑你是群员。”
    “哦？什么群的？”何昕一脸耐人寻味的笑。
    “南极冻咸鱼干贩卖中心。”
    “没听说过呢。不过也罢。”何昕走出一步，身形逐渐淡去，“记住我们的赌约。他将是我的人。”
    对何昕最后示威性的话语，秦子衿并无反应。
    等何昕也离去，他踏出一步，身形也从此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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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子楚还真没想到，他竟然会突然之间，回到最初始的地方。
    那一片很有故意摆设嫌疑的灌木，如今生长得愈发茂盛，形貌被保存得很好，没有野蛮生长。
    “很怀念吧。”莱斯图·米特·李苍老的声音响起，伴随几声掩不住的咳嗽，他拄着拐杖，缓步走到周子楚身旁。
    “嗯啊，很怀念。”周子楚点头，很平静，“能发现我们是从这里凭空出现的，是你猎人的本事，还是凝婴期境界的本事。”
    “当然是前者。”莱斯图·米特·李拐杖一挥，将生长出的多余灌木削减。
    “你那位朋友，他的尸体，我已葬在这里。”
    周子楚看向地上一个明显的小突起，这个位置，若他记忆无错，是那条蛇死亡的位置。
    “他不该葬在这里。”他说道，这里是他穿越的场所，但李修刚，是在小径之外。
    “我知道。但我想，他的突然死亡，一定跟你有关系。那天你死而复生走后，他的尸体也很快腐朽成灰。”莱斯图·米特·李咧嘴一笑，“我怎么说也是一个聪明人，哪还能猜不到你的复活和他的突然猝死有关。于是，我后来把他葬在这里，你出现的地方。”
    “后来？”周子楚目光微微波动，抓住重点。
    “对，后来。”莱斯图·米特·李点头，一点不忌讳地说，“我一开始只把他随意丢弃，后来那些世界顶端的大人物利用完我了，把我抛弃了，我也悟道，醒悟自己只是一枚他人肆意摆布的棋子罢了。”
    周子楚轻轻点头，也就是那时候，李大爷回到这里，将李修刚的尸骨收集起来，埋葬于此地。
    “我们本不该成为敌人，是那些大人物，强行操控我们的思想，我们的精神，逼迫我们互相残杀。”莱斯图·米特·李看向周子楚，周子楚也静默地注视这位老人。
    “你被牵挂绊住了。但现在看来，你摆脱得也很快。”
    “只是快速适应环境罢了。不然，我早已死去无数回。”周子楚淡漠道。
    “你的经历很惊心动魄，我看过。”莱斯图·米特·李赞同地点头，“事实上，你也已经死去无数回。尽管是在虚拟空间。”
    “只是数万次罢了，当不上无数。”周子楚走到小坟包前，手一引，一块巨石破空飞来。他以指为剑，指尖微动，巨石迅速被削成一个精致的墓碑。
    再动，“吾友人李修刚之墓”等字样，龙飞凤舞，印刻其中，剑意凌锐，刺破九霄。
    莱斯图·米特·李颇为讶异：“即使还未脱胎换骨，不过刚脱离《群员图鉴》之掌控，你竟也能达到如此境界。”
    他深感欣慰，无限感慨地说道：“如此一来，我等向漫天化神发起反抗，便指日可待。”
    周子楚不语，墓碑在他指尖的快速舞动下，愈发富有神韵，寻常修真者咋一看，还以为是一尊道韵尊宝。
    莱斯图·米特·李立即下定决心道：“我即刻为你准备天地灵药，预计七七四十九天后，药材便能集齐；预计九九八十一天后，初道工序便能完成；一个春秋，汤药制备完成；三个春秋，胚胎乃成，你将彻底脱离那本该死的书的掌控，重获新生。”
    “太久。”周子楚淡漠道。
    莱斯图·米特·李摇头：“已是最妥当之选择，期限不可再短。”
    “四年半，太久。”
    墓碑彻底成型，一股道韵直冲九霄，响彻天地，又转瞬即逝，恢复沉静。
    “看，仅仅刚脱离他们的掌控，你对道的理解，便又有精进。”莱斯图·米特·李感慨着，握紧手中拐杖，神情逐渐凝重，仰望天空，“你说得对。四年半，太长了。长到天地剧变，此方道陆格局重新改写。旧的事物将被颠覆，新的事物却未必会兴起。”
    “听上去可真了不得。”
    “然而这与我们并无关联。”莱斯图·米特·李呵呵一笑，露出一口老黄牙，“都是些结丹以下的小辈胡乱闹腾，他们还不敢到处惹是生非。不然随意招惹到一个隐世高人，都会让他们整个门派的生力军，顷刻覆灭。”
    “这些，都与我无关。”周子楚注视以指为剑，亲手雕琢而成的墓碑，慎而重之地将它插入小土包前。
    “如果你想要我早日形成战力，你计划的四年半，必须提前。”
    “我这把老骨头也想，但太难。”莱斯图·米特·李连连摇头，为周子楚特制的营养液，倒是有几味药有更优质的替代品，然而那些钟灵，以他堪比凝婴期的能耐，也无法取得。
    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区区凝婴，不过是地面上一个山大王罢了。
    “需要哪些。”周子楚问。
    “如此。”莱斯图·米特·李一道神识传出，将所需药材尽数告知给周子楚。
    对照药材表，周子楚沉吟半晌，抬头说道：“且等它四年半。”
    莱斯图·米特·李甚是欣慰地点头赞同：“所言极是。比起冒着生命危险抢夺奇珍至宝，用相对微瑕的药材替代，以稍长的时间为代价，实是一桩稳妥的选择。”
    周子楚低垂眉目，似陷入沉思。
    “其实，我们还有另一种选择。”莱斯图·米特·李话锋一转说道。
    “什么？”周子楚问。
    李大爷微微一笑，说：“暂且不忙帮你脱胎换骨。我等且一路修行，等时机成熟，再来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