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娅左看看周子楚，右看看秦子衿，还是无法理解：“诶诶诶，到底怎么回事？吸收？吸星大法？不过这群人都是凝婴期修士啊，慕晴姐全力射一箭下去连这个臭老头的皮都射不穿，你是怎么做到的？他们又都怎么了？”
    周子楚闭上眼，半晌睁开，整个人如冰雪融化，展露生机，从绝无情绪的状态恢复到正常人水平。
    “说出来有些难以解释，所以不说了。”他说道，正要伸手握住秦子衿的手，沈慕晴却突然瞬移到他面前，一巴掌扇向他的脸。
    伸出的手，很自然地转而格挡住沈慕晴的攻击。
    “给我说清楚。”沈慕晴冷冷道。
    “有些难以解释。”周子楚道。
    被架住的手一晃，越过招架，再次扇向周子楚的脸颊。周子楚招架的手也一晃，握住她的手腕。
    “别闹，我打不过你。只是特殊情况下，我才勉强算计了他们而已。”他道，要不是当时所有凝婴修士都陷入他的精神笼罩，相当于在他的领域作战，他还以精神幻术迷惑众人，他也不能将所有人尽数击败。
    之前的三声“与道子有关”，不是他发出的，当时他是真无法控制住。这三个人都拼尽全力，想要发声。而之后一副“你们在说什么，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模样的他，才是他故意的表演。
    之后，事情便简单多了。在场剩余的所有人，在精神领域方面，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万幸这批凝婴修士都在客场作战，前三位葫芦娃救爷爷，主动进入周子楚的精神领域，一个一个送，把周子楚喂起来。后面的所有人，等周子楚发育起来了，自然只有被一锅端的命。
    “为什么？”
    战斗的最后，莱斯图·米特·李问他。
    他如此回答：“纯粹的善构建而成的躯体，没有对恶的抗性，很容易被恶侵蚀。将恶汲取些许，当作抗体埋在体内，如此一来，便无恶可侵。”
    将所有凝婴修士的恶提取出来，淬炼出抗体，植入他自身的精神深处。他打一开始，便如此计划，并如此动作。
    而这一切，周子楚相信，以秦子衿的能力，必定早已推测得八|九不离十。
    简略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经由精神通讯告知给蒂娅和沈慕晴，前者一愣一愣的，后者神色逐渐平静，只是看他的目光，也一样平静而冷。
    “打一开始，你就在筹划。”她道。
    “当时也只能筹划，不敢付诸行动。开始他盯得紧，我就是想做小动作，也很难逃过他猎人的双眼。说到这个——”周子楚说着，向秦子衿伸出手，后者拿出《群员图鉴》，递交给他。
    周子楚接过《群员图鉴》，翻开某一页，从中拿出一张已经变成黑白灰的卡片，轻轻摩挲：“我给你报仇了。亲手。”
    “完全无法理解！”蒂娅大叫道，捂住耳朵拼命摇头，“到底什么跟什么，我们为了找你拼死拼活，你却早就把自己的后路给定了？还这么凶残把一群凝婴期都杀掉了！”
    “只有一个是真杀了，其余都只是一具分身。”周子楚道，真一口气杀这么多凝婴修士，且不说他不能做到，就算真能，也必定引起修真界大震动。现在，一口气吞了十几具身外化身的他便绝对上了大量大能的搜索列表，只是这群人顾忌他《群员图鉴》背后的势力。若他真能杀十几个凝婴期修士，即便顾忌，他们也不会如现在这般，都已过去将近一分钟，仍未前来。
    “不不不是！就算是化身，能把他们全部吞掉，你这也强过头了吧！”蒂娅还是接受不能，周子楚这才多少修为，至多结丹啊！一口气干掉那么多凝婴期的化身？她能不知道，一具凝婴期的化身培养之不易，这不易二字究竟包含有多少代价！
    周子楚摇头：“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天时，所有人都争斗得尚且疲惫，没有人再能以巅峰力量对抗他之时；地利，所有人都处在他的精神中，封锁是他的精神封锁。没有人出得去，所有人都在他这个精神可以近乎化道的家伙的领域内；人和，仅有的三个擅长精神方面（无论详细哪方面）的，都葫芦娃送爷爷，剩下的一群人又被他在一瞬间掐断本源燃烧。虽然只有一瞬，连0.001秒都不到，但对众人来说，那股绝对的虚弱和脱力感，精神的极度疲惫也足够致命。
    “比起这个，我们该走了。”他说道，“再呆下去，可能有些人就要来了。”
    “那我就说曹操曹操到咯~”一道清脆女声响起，穆晓秋盈盈走来，面含笑意，瞳中满是好不掩盖的赞赏。
    “不错不错，周子楚，我承认以前看走眼了。想不到，你和我是一类人。”
    “很抱歉，我和道子毫无关联。”周子楚淡淡道。
    “谁毫无关联？”穆晓秋伸出修长玉指，指周子楚，又指自己，“你，或者我，或者其他人。谁能断定，我们就不是道子的一具化身？这宇宙洪荒，这诸天万界，生灵遍及的每个角落，谁能断言，我们不是道子的身外化身？”
    蒂娅面色警惕：“你什么意思。”
    这些话，是一些邪派最喜欢挂在嘴边的。他们总是神神叨叨说世界早已毁灭，根本没有两个遁去的一封印道子拯救世界，或者两个遁去的一妄图封印道子救世，但失败了——世界被肃清，重塑，自那以后的一切的一切，天下生灵，都不过是道子散下的一具具分身而已。
    这种忽悠人的骗术，也不过利用了不可证伪性。别人不能证明她说的是错的，然后通过邪门歪理，用各种清奇的脑洞和笑煞人的逻辑，硬生生把不能证明她说的是错的，给掰成她说的就是对的。
    穆晓秋摊开手，笑盈盈地看着周子楚，对其他人全然无视：“毫无关联？我们每一个人都是道子，但不能说道子就是我们。明白么。”
    简单的属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