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日格德此次并未带上王庭所部主力,仅仅率领三万骑兵北上,可就是这三万骑兵,在草原上亦是黑压压的一片。
博日格德生怕边境生变,一路上亦是星夜兼程,这元界大军却不同于普通士兵,个个都有不俗的修为,因而即使不眠不休,却也无损士气。
短短七日,已经从王庭赶到了西北边境,远远的,能够看到天际另一边无穷的营帐,正是忽烈可汗的大军!
“看来,忽烈可汗在王庭有着自己的内线啊……难怪在此处按兵不动,果然是已经知晓了我等来意……”博日格德心中忖道,作为思格大汗的智囊,博日格德立刻便明白了此时的情况。
忽烈已经通过他自己在王庭的渠道得知了王庭纷乱的情况,也知道王庭那颜们已经北上来见他,并不急着进攻元朝,而是静静的驻扎在此,以逸待劳。
就在这七日当中,博日格德一直在等着身后的消息,甚至生怕错过了思格大汗的消息而派遣善于长途快速奔袭的斥候日夜回报……
然而,直到如今,思格大汗的消息依旧没有传来,意味着,十有八九,思格大汗回不来了……
“大汗,非属下不忠!只是成吉思汗传下来的大元不能就这么乱了……忽烈虽是立国,但终究是黄金家族的第二顺位继承人,为大元计,属下不得不奉忽烈为主了……不过,如此一来,金帐汗国也必将并入大元之中,这天下,依旧是我们的天下……”博日格德叹了口气,在心中默默解释了一番,似乎在说服自己内心的挣扎一般……
两军相隔三十里,在这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遥遥相望,忽烈显然已经知道了博日格德的到来,但却丝毫不急,身为铁木尔的次子,他很清楚,当对方有求于自己的时候,便不能太过急切,迫切的一方终究会忍不住表现出自己的意愿,如此一来,就必然在接下来的谈判之中无法取得足够的利益!
忽烈表示,他不急!急的,是大元王庭!但忽烈也不敢太过于傲慢,这天下可不光他一个黄金家族的血脉,他的三弟兀哥,此时也在赶往王庭的途中,若是气的博日格德转道东北,忽烈可就真的哭了……
翌日,日上三竿之时,博日格德令阿骨打前往拜见忽烈,既然阿骨打提议让忽烈来承担这大元的新一代大汗之位,那他必定早已和忽烈有所往来,派阿骨打前往,绝对是正确的。
阿骨打对此毫不意外,甚至早有准备,得令当下便带着七八个亲信骑兵迎着对面十万大军而去……
一阵如同飞蝗一般的箭矢令阿骨打等人停住了脚步,涌出来一队人马,当先一员骁将遥遥大叫道:“来者何人?”
阿骨打虽然年老,精神却是极好,功力深厚,吐气开声,声音响彻数十里,“老夫阿骨打,添为大元使者,特此求见忽烈可汗!”
对面这骁将似乎早有预料,闻言手一挥,身后顿时让出一条道来,“可汗早有命令,阿骨打那颜若来,不必通报,请直接入中军!”
枪林刀山之中,阿骨打身边的几个骑士明知不可能有事,却也不由得面色发白,反倒是阿骨打,云淡风轻的踏入了忽烈大营,在这名骁将的带领下,一步步朝着中军那顶银色的大帐而去……
……
王庭南部数千里的山脉之中,玄王面色有些难看,沉声道:“此言当真?司马先生等人的确已经悄然北上?”他有些难以置信,在他看来,自己礼贤下士,恨不得推食食之,可如今得到几人终于离去的消息,亦是忍不住心中一阵落寞……
不过,对此玄王也有心理准备,稍微伤感片刻,便已经恢复了正色,看向山洞中的银发老者,“丞相,如今北边消息传来,据说胡人有意迎忽烈为新的大汗,如此一来,这金帐汗国不但不会与元朝打起来,甚至有可能合二为一,胡人势力更加庞大……不知,丞相何以教我?”
银发老者当然知道王庭的情况,来此之前,已然想好了对策,闻言笑道:“陛下无需太过担忧!以老臣看来,此事依旧大有可为!一则这大汗之位只有一个,而有能力有实力继承的则除了忽烈还是东北的兀哥,论各方面能力,其并不弱于忽烈,因此,其必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桃子被忽烈摘走,争斗在所难免!二来,这金帐汗国是不是能顺利合二为一,也并不是说说就行的,而王庭之中,还有一部分心向思格,我们不妨发动人马,在王庭以及合台汗国散布流言,分其心!另外,陛下,我等卧薪尝胆,在此枯山苦熬多年,此时胡人内乱,正是起兵反攻之时也,虽说子民损失极多,但若是上下一心,未必不能反攻成功,夺得王庭之后,登高一呼,王庭汉奴受欺压久矣,望南师之眼欲穿,必然群起而影从,如此,大事可期!”
玄王越听双眼越是明亮,他并不是导致玄龙王朝灭亡的昏庸之主,相反,自从在荆棘之中残喘多年,他已然有了极高的谋略,也有雄心,此刻听到丞相此言,胸中的火焰熊熊燃起……
“丞相之言甚合我意!还请丞相迅速调集各处大军,择日誓师出山,北定大局之日,便是我汉家儿郎浴火重生之时!”
“老臣遵旨!”
……
王庭东北,同样有一支大军正在接近,看其旗号,赫然是东北合台汗国,兀哥大军!
此时,大军中军之中,兀哥脸色阴沉之极,忍不住一拳砸的面前的桌案粉碎,冷声大吼道:“忽烈,你欺人太甚!”脑海中却是回响着刚刚传来的消息……
王庭那颜,有提议忽烈入主大元者,终究得到了那颜之首博日格德的认可,此时,大部已经往西北而去,迎立忽烈!
“报……可汗,外面哲别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兀哥闻言,稍微收敛怒气,沉声道,心中仍旧愤懑难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