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尚且还在白热化阶段。
虽然人族武者占据着绝对的上风,但是灵族武者的毅力也是极为罕见的。
他们并没有因为惨痛的伤亡而畏惧,他们始终一往无前,始终没有半点退缩,没有一个灵族武者是死在了逃跑的道路上,,,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王,就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瞩目着他们。
在整个灵族眼中,在整个灵界当中,吞灵王的名声可能不如何的好。
但是在吞灵王一脉当中,吞灵王就是当之无愧的王者,受无数武者崇拜和爱戴。
他的每一个命令,都是毫无疑问的法旨,都值得所有族人用命拼搏。
他们不会问原因,不会问理由,因为他们的一切都是吞灵王赋予的。
而他们也始终坚信,自己的王,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这是已经在历史进程当中,一次次被验证而的出来的结论。
他们如此的信赖着吞灵王,却不知道吞灵王现在正想着,该如何摆脱他们这些麻烦。
“如果贸然离开的话,怕是战斗登时就要溃败,到时候就会被人族武者看出端倪来,,,可若是出手的话,必然会被人族的强者缠住,到时候想离开都没有任何办法了,,,现在着实是离开的最好时机啊!”
吞灵王心中不断思索着,寻找着最为恰当的时机逃走。
他对于舍弃自己所有的族人,没有一点的心理压力。
但是他却担心,一旦被族人们知道自己逃走,到时候后果是极为不利的。
一来战斗会溃败,到时候天元武者很轻易就会看出破绽。
二是万一这些家伙有幸存者回到灵界,将自己逃走的消息说出去,那么他就等于自绝退路,这辈子怕是都没有回到灵界的可能了,,,失败可能会让人嘲笑,但不战而败则会让人厌恶和鄙夷。
吞灵王直到现在,可是还舍不得灵界呢!
要知道,灵界的灵气是天元灵气的数倍之多,只有灵界的浓郁灵气,才能够供得上这群灵族以这样的方式来修行,,,对于灵族来说,灵界是最好的修行的地方,没有之一,,,这就是所谓的故土难离吧。
他不想让这些族人看出自己逃窜,但是他也不想错失现在这个大好的逃窜机会。
一时间,吞灵王显得极为矛盾,内心极为焦灼。
思索良久,吞灵王还是决定现行逃窜离开。
当然在离开之前,他需要作出一些布置和手段,不能被族人们察觉到。
所以他对身边的几多兄弟,包括灵云在内的武者说道:“有人族强者来袭,本座去对敌,尔等督战务必严苛,不可堕了本座的颜面,亦是不可堕了咱们灵族的威风,,,”
吞灵王吩咐着,而后又忽的神色一变,带着浓浓的情愫说道:“哎,本座却是不该阴一己之私,让所有族人陷入险地当中,,,但是你们也都知道,当初的情况,如果不冒险动作,死里求生的话,怕是现在已经被其他人给灭族了。”
灵云等人闻言心神一怵,却纷纷表态说道:“大哥放心,我等誓死不退!”
“父王放心,这是我等的磨难和浩劫,只要能够度过,以后同样是海阔天空。”
“大王无需自责,这都是那些狗贼阴险狡诈,伺机寻衅算计我等,日后非得让他们好看!”
身边的人都是吞灵王最为亲近的人,他们和吞灵王之间的关系极为亲密。
现在从他们口中说出的宽慰和安抚之语,让吞灵王不觉有些羞愧难当。
所以他又话锋一转说道:“本座此去不知胜败,如果本座一去不回,尔等也不可恋战,,,且退回灵界吧,,,想必没有了本座,那些老家伙也不会难为你们,,,”
这话其中深意只有吞灵王自己知道,但其他人却都以为吞灵王没有必胜的信心。
看着吞灵王脸上复杂而悲伤的神色,所有人都十分的痛心疾首,恨不得代替吞灵王去死一般,,,不过看着吞灵王异常坚决的态度,他们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宽慰或是劝解,只能够呆呆应了下来。
吞灵王却忽的意气风发,状若疯魔道:“本座乃是灵族六王之一,乃是你们这些家伙的王,本座的身上肩负着你们的信任和生命,就算是死,也绝对不可以辜负,,,”
说到这里,吞灵王躬身一拜:“此事都因为本座而起,尔等辛苦!”
“为了灵王,纵然是死,也是死得其所!”
“我等早就将生命和信念寄托给了灵王,同生共死,绝不含糊!”
“只要灵王不抛弃我等,我等就永远是灵王最为忠诚的走狗!”
看着激昂慷慨的众人,吞灵王也显得十分的悸动,几度哽咽,最后叹息一声,长袖一甩:“本座去也,切勿忘记本座的话,,,若本座一去不回,,,尔等,,,尔等务必要退回灵界当中!”
话毕,身影化作灵气,随风缓缓消散了。
虽然四周有八大阵法封锁,但是吞灵王想走,这阵法显然还拦不住。
吞灵王身形消失不见,但是战斗却始终还在持续着。
有了吞灵王离开之前的话,这些家伙心中的怒火和战意越发的沸腾了。
实际上吞灵王之所以说出那样的一番话,不是因为感动而给他们留下一条退路,反而是以言语相激,彻彻底底的把退路封死,,,有了吞灵王这样的表态,他们是绝对要死战到底,至死不退的。
哪怕是在最后的关头,哪怕是在最亲近的人身边,吞灵王也始终都没有卸下自己的伪装。
这些已经心存死志的家伙却不知道,他们的王早就毫不犹豫的将他们所有人都抛弃了,无论是兄弟,姐妹,子女,,,对于吞灵王来说,都是累赘,都是用来给他打掩护的消耗品罢了。
而他们却就因为吞灵王最后的一番表演,决心要死战到底,战斗到最后一滴血流干的那一刻,,,肉食者鄙,不外如是。
战斗越发的激烈了,所有灵族悍不畏死的朝着人族武者发动着攻击。
一扫先前因为损失惨重的颓唐之势,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虽然人族武者不知道这些家伙打得什么主意,不过还是来者不拒,八大阵法如八个绞肉机一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疯狂绞杀所有自投罗网的灵族武者,又像是一个个巨兽,裂开血盆大口,等待着灵族武者自己跳进来。
灵族武者这把不计代价的攻击,其损失速度之快,令人发指。
按照这样的速度杀下去,怕是不出月余,这个在灵族叱咤风云多年的种族,怕是就要因此而灭绝了,,,不不,不能说是灭绝,至少吞灵王还逃身在外,,,虽然他已经抛弃了这个种族。
同族这边浴血奋战,而吞灵王却在为自己的机智而沾沾自喜。
“有了这一番表态之后,他们必然是至死不退,,,这样一来的话,既不会让人族武者看出端倪来,也不会将消息传回灵界,而本座也有了休养生息的机会,真可谓是一举多得啊!”吞灵王还在庆幸着自己的抉择。
对于失去了整个种族,吞灵王却没有丝毫的悔意。
对他来说,种族这个东西,完完全全就是带着一群累赘。
他们分享自己的资源,他们吞噬自己的灵气,他们享受着自己的恩泽。
既然这样,现在让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来偿还自己,有毛病么?没毛病!
略施小计,就摆脱了五王的杀机,也摆脱了同族的拖累,吞灵王觉得自己的心情美美哒。
“也不知道天元的佳酿味道如何,是否有我灵族的仙酿甘冽醇厚,,,”
这厮居然美滋滋的换了一副模样,打算去找个地方喝酒,,,这让暗中观察锁定着吞灵王的江渐离满脸懵逼。
“我曹,世界上居然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江渐离目瞪口呆。
他觉得自己是称得上心狠手辣的,只要得罪自己,不管他身份高低,不管他是男是女,也不管他亲疏远近,统统都是一个字,,,杀!
可现在比起吞灵王来,江渐离觉得自己特么纯洁善良的就像是一只小白兔一样!
曹尼玛,为了一己之私,就这样放弃了无数甘愿为自己奉献生命,死心塌地的族人,,,如果在同样的处境下,可能江渐离也会做出一样的抉择,,,但是你特么能不能不要表现的这么无所谓啊?
前脚刚才表演一场,结果拍拍屁股走人之后居然想去喝酒,你特么酒瘾很大啊兄弟!
江渐离见识过太多的恶人,穷凶极恶,多不胜数。
但是这般丝毫没有悔改懊悔之心的,哪怕是一丝一毫都没有的人,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虽然江渐离自己也是个阴险狡诈,心狠手辣的真小人,但是在吞灵王面前,这厮绝对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疯狂的贬低吞灵王,,,江渐离做事是有原则的,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因果上从不亏欠。
但似乎吞灵王并不了解因果之道。
当然,抛开这厮的行为作风来说,他的心智还是很强大的。
能够想出这样办法,瞒天过海潜入天元,也算是匠心独运了。
如果天元没有江渐离的话。
“这般家伙活着也没有什么用处,罢休,索性了结了他,也好顺便了解了解灵族的现状,,,”江渐离已经坚定了杀机。
心念一动,江渐离已经出现在了吞灵王的身边。
吞灵王此时正在金石城当中美滋滋的喝酒呢,似乎在庆祝自己的机智一样。
整个巽坎两域,除了两宗的山门之外,是没有比金石城更加繁荣的雄城了。
开玩笑,吞灵王心再大,也是不敢去两宗山门搞事情的。
而他也想见识见识天元这个异域的风土人情,捎带着打探一番虚实,那么金石城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吞灵王伪装成了一个翩翩浊少年的模样。
模样俊秀,穿着讲究,看起来彬彬有礼,也特娘的是人模狗样的。
此时自斟自酌,倒也是欢乐。
江渐离的突然出现,让吞灵王有些惊讶,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一边偷眼观察着江渐离,一边若无其事的自己饮酒。
江渐离却懒得陪这孙子演戏,直接以大道裹着吞灵王,来到了虚空当中。
吞灵王虽然品行不堪,但实力还是有的,江渐离也不能保证立刻就拿下他。
为了避免两人的战斗余波伤及无辜,所以江渐离将其掳到了虚空当中。
而吞灵王,居然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这不是江渐离的实力超过吞灵王太多太多,而是因为吞灵王体内并没有道的存在。
否则在江渐离以大道接触到他的第一时间,他就应该做出反应,其体内的道也会抗拒江渐离的道。
当然,就算是体内合道,他合的也是灵界的道,在天元是完全没有任何卵用的。
这就是主场作战的好处和优势。
突如其来的变故着实给吞灵王吓了一跳,却仍是故作沉稳:“不知道阁下是,,,”
江渐离冷睨了他一眼,极为不屑的说道:“小伙子,能不能不在本座面前装逼?本座装逼的时候,你怕是连液体都不是!”
吞灵王满脸懵逼,却忽然感觉到一阵生死危机。
急忙惊呼:“不知到在下和阁下之间是否有什么误会,,,”
江渐离的实力他没有看穿,不过从其身上带来的威胁来判断,至少也不会比自己弱。
为了避免泄露自己的身份,吞灵王并没有立刻还击,只是开口希望消解误会。
却听得江渐离冷笑一声:“误会?啧啧,你儿子当初也是和本座这么说的!”
“我儿子?”
“没错,就是当初被本座弄死那两个,,,对了,你刚死了儿子,伤不伤心,难不难受?”
“我,,,本座,,,日乳娘!”接二连三的被羞辱被戳穿伤疤,吞灵王勃然大怒,也懒得继续隐藏,便想要出手干掉江渐离。
这就真中江渐离下怀,二人便战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