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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沙袋修行第一天
    谢钦回到合租屋刚坐下,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他掏出nokeya一看,脑袋顿时大了。
    五个大字:唐若若同学。
    ……希望她现在酒醒了。谢钦有点小惴惴地想着,接通了电话:“喂?”
    “喂喂,是铃声哥吗?”唐若若的声音还是那么活泼。
    似乎是醒了!谢钦松了口气,应道:“是我,怎么啦?”
    唐若若声称她喝断片儿了,问他发生什么事了。谢钦心想,耍酒疯这种羞耻play一样的事还是不要告诉她了,便说她说了一大通家乡话,出门就跑了,速度特别快自己都追不上,半真半假地敷衍了一通。
    两人又聊了几句,挂断电话后,谢钦长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能这么蒙过去真是太好了,幸好唐若若同学是个笨蛋。”
    电话另一头,唐若若也长出一口气:“lucky~没有怀疑,幸好铃声哥是个笨蛋。”
    “小姐是想说他是个老好人吧?”一旁的唐忠扑克脸上露出笑意。
    唐若若小小地翻了个白眼:“就因为是老好人才说他笨蛋啦。”
    转过天来,谢钦一来到山中空地,就迫不及待地问:“老爷子,沙袋呢?”
    “沙袋着什么急,”祖老头斥道,“先吐纳!”
    谢钦只好耐着性子吐纳起来,半个小时变得格外漫长。
    吐纳结束后,就听脚下扑通扑通两声,低头一看,是两个黑色外皮的沙袋。
    谢钦捡了起来,两个沙袋鼓鼓囊囊,看起来就很实惠,入手更是沉甸甸的。
    绑到腿上,再站起身,就感觉整个人都“沉稳”起来了,他试着走了几步,名副其实的“一步一个脚印”。
    “来,”祖老头招呼他,“跟我对练试试。”
    “啊?”
    “噗嘻。”祖予姬捂嘴偷笑。
    谢钦心说,连步子都迈不开,这让我怎么跟您对练啊?
    祖老头见状,又道:“我昨天不是说过了吗?想练轻功,就得让身体适应额外的重量。从现在开始,你每天都要绑着沙袋,除了睡觉时间,任何时候都不能脱下来,知道了吗?”
    是这个理,可还是……难啊。
    “所以,”祖老头冲谢钦勾了勾手,“来吧。”
    既然要练,就应该有吃苦的觉悟,谢钦这么一想,便点头道:“知道了,老爷子。”
    沉甸甸地摆开架势,接着脚下发力,要冲过去,嘴里发了声喊:“嘿呀!”
    结果因为沙袋的缘故,刚一迈步就是个趔趄,谢钦叫了声“哎呀”,差点儿扑街。
    “哟,送上门来让我打啊?”祖老头一笑,下手毫不客气,上来就是一记推手。
    原本这一下会让谢钦后退好几步,但现在他的下盘无比“沉稳”,只有上身受力后仰,他赶紧摆动双臂找回平衡,祖老头见状哈哈一笑,又给了一拳,谢钦只好继续摆动双臂,祖老头下手更不留情,左右开弓,可怜谢钦双腿牢牢定在地上,动不了躲不了,还腾不出手来还击,生生被当成了人形大沙包,把一旁的祖予姬笑坏了。
    乒乒乓乓乒乒乓乓……
    十分钟后。
    “老、老爷子……”谢钦喘着粗气,“这沙、沙袋实,实在是……”
    “实在不方便行动,是吧?”祖老头接口道,“正常,这才第一天呢,慢慢来。什么时候你能带着沙袋行动自如,就算是适应了。”
    您说得倒轻巧,谢钦暗暗叹气。
    “好了,休息时间结束了。”祖老头拍了拍手,后退几步,冲谢钦勾了勾手,“来来来,咱们再打过。”
    谢钦咬咬牙,左腿用力往前迈一步:“嘿!”接着右腿用力往前迈一步,“哈!”一步一步走到祖老头面前。
    两人四目相对,祖老头微微一笑,一拳打来。
    这回谢钦站得稳当,能腾出手来反击了,左手挡开拳头,右拳向祖老头胸口捣去。老人家挡开他的拳头,右手一翻,绕到他左臂内侧,两手往外一推,荡开他的双臂,然后双手变掌,往前一推。
    呯的一声,谢钦的上身应声后仰,他赶紧摆动双臂。
    “我不客气了。”祖老头微微一笑,左右开弓,可把一旁的祖予姬笑坏了。
    乒乒乓乓乒乒乓乓……
    十分钟后。
    谢钦倚着空地上一棵大树的树干,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祖老头道:“来,继续。”
    “嘿!哈!嘿!哈!”
    乒乒乓乓乒乒乓乓……
    十分钟后。
    谢钦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祖老头拿手机看了下时间,对谢钦说:“今天就到这里,你先回去吧。”
    谢钦拖着沉重的步伐下了山。
    在整个十一小长假期间,谢钦每天早上除了吐纳就是跟祖老头过手,起初因为不适应沙袋的重量,他只有站着挨打的份,到最后两天才勉强能跟老爷子拆几招。
    这让谢钦很是郁闷。
    十月八日一早,谢钦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教室,就见同学们愣愣地看着他。
    “铃声哥,你这是怎么啦?”吴恪最先反应过来,“为何走路如此用力呢?”原来他脚步声太大,把大家惊着了。
    谢钦还没答话,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口南方腔的普通话说道:“铃声哥,从上楼梯的时候我就看见你走在前面,这一会儿功夫我都赶上你了,你走得也太慢了吧!”
    转头一看,原来是唐若若。
    “啊哈哈……”谢钦挠挠头,他不打算说沙袋的事,敷衍道,“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唐若若低头看看他的双腿,若有所悟,随后摇头叹息:“唉,大清早就有点累,你这一天还怎么过啊?”
    吴恪也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大清早就有点累可不行,铃声哥,这样下去会早衰的……”
    他的同桌李大龙哂道:“你倒是大清早就精神百倍——精神百倍地抄作业!”
    王超人接道:“然后一到上课的时候你就睡着了。”
    李大龙又道:“或者说,你这人有着一股子上午的精神。”
    谢钦心说你言外之意是吴恪下午就昏死过去了,这话不对,他什么时候都能昏过去。
    为了尽快适应沙袋的重量,谢钦经常在下课的时候跑出去溜达,为了不让同学们出来,他尽可能地让步伐轻快一些,但这样更费力气。
    最难熬的是课间操时间,谢钦从未感觉踢腿运动如此难做,一天下来,折腾得他筋疲力尽,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十月九日晚八点钟,探子在姊妹拉面吃了顿好的。
    嘟嘟声响了不一会儿,电话就接通了。
    “晚上好,家主大人。”探子低声道。
    “我已经调查过了,那个人的身世我没查出什么问题,但他身边的那个女生确是唐门中人,我看到她用了‘散雾倒’,那东西可是唐门独家。”
    电话挂断了。
    探子收起手机,起身往门外走去,调查工作结束了,以后又要回到豆豆虫矿泉水的日子了。
    本家会派谁过来呢?他边走边想,十有八九是那家伙吧。
    “啧,麻烦的家伙要来了。”
    他看着车水马龙的街,自言自语道。
    同一时间,幅建省幅州市魏安区的某处大宅内,一只骨节突起的大手将话筒扣到了老式的拨盘电话上。
    家主已经年逾花甲,棱角深刻的脸上皱纹纵横,身披宽松的黑色大氅,一头长长的银发垂在脑后,他坐在太师椅上,望着窗外,右手食指在方桌上敲了敲,发出有节奏的叩叩声。
    一位中年人推门而入,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唐装,生得一张不怒自威的脸。
    “父亲大人,您有何吩咐?”他恭敬地问道。
    “阿大,叫孩子们到书房,”家主缓缓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有要事商议。”
    几分钟后,他拄着手杖走进书房,四个中年男子围方桌正襟危坐,模样有些相似,皆着黑色短唐装。见家主进来,他们立刻起身,躬身拱手道:“父亲大人。”
    “唔。”
    家主点点头,径直到主座坐下,四人跟着落座。
    家主开门见山道:“这么晚叫大家过来,是因为不凡那孩子传回来一个消息。”
    话音一落,众人表情都变得有些微妙。
    “对家有行动了?”一人问。
    家主摇摇头道:“你们还记得那个暗花吧?”
    众人点头。
    家主道:“不凡见到暗花上的孩子了。”
    满座皆惊。
    “……今晚叫你们过来,就是想大家拿个主意,”家主轻咳一声,“说说这事该怎么办。”
    “父亲大人,不凡确定吗?”一人问。
    家主道:“身世没查出什么,但他身边有唐门的人,这足以说明问题了。”
    “唐门,蜀中唐门?”又一人问。
    对面的人看看他,反问道:“难道江湖上还有别家姓唐吗?”
    “三哥说得对……”那人惭愧地应道。
    “他们一向见首不见尾的,跑到那孩子身边做什么?”
    老三道:“至少,他们没打算对那孩子不利,不然早就下手了。”
    “不管唐门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要去保护那个孩子。”右边上首的老大一锤定音。
    三人一齐附和:“大哥说得有理。”
    家主看看左边上首的男子,问道:“老二,你怎么看?”
    “太连不是别地,是对家的老巢,麻烦就麻烦在这了,”老二皱着眉头,“稍有不慎,可能会演变成全面开战的局势……此事须得仔细计较。”
    老大道:“二弟,你直说吧。”
    老二道:“我建议,只派少许人马前往,人多目标大。”
    老三深以为然,附和道:“二哥说得有理,人少行事也会方便许多,但派去的必须是精锐中的精锐。”
    “要不要知会俞家一声,让他们也派些人手?”老四问道。
    老大摇了摇头:“他们还没恢复元气,就我们自己来吧。”
    老二忽道:“依我看,不如这样。”
    众人一起看向他,老大道:“二弟你说。”
    老二缓缓道:“我们只派一个人过去。”
    “只派一人?”老四的表情很惊愕。
    老二点头道:“对,只派一人,对家绝对不会察觉。”
    “二哥,这也太冒险了吧?”三哥蹙眉,“一个人怎么应付得来?”
    老二沉声道:“精锐中的精锐。”
    书房内安静了几秒,所有人都露出了恍然的神情。
    家主看了他一眼,缓声道:“老二,我想你心中已经有人选了吧?”
    老二欠了欠身,回应道:“是的,父亲大人。”
    家主又环顾众人:“你们呢?”
    老三点头道:“我的想法跟二哥一样。”
    “也只能是他了……”老四自言自语。
    家主看向长子,问道:“阿大,你呢?”
    老大正在沉思,闻言回过神来,答道:“二弟说得有理……我觉得,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锻炼的机会。”
    “看来大家想的是同一个人。”家主微微一笑,“就这么办吧,阿大,你去知会他一声。”
    “喏。”
    老大拱手而去,下到一楼,沿着走廊一直走到尽头,推开右手边的木门,里面宽敞又方正,天花板很高,似乎把二楼的空间也打通了。天花板下纵横几根木梁,四面是米黄色的墙壁,附一米多高的木制墙裙,左右两侧各有几个木架,上面整齐地放置几十把木刀,房间最内侧设有供桌,大香炉香灰满溢,上面插着一大把燃尽的香蒂,香炉后面是个木制刀架,上面搁着一把样式古老的长刀。
    墙上挂着一幅画像,画纸斑驳泛黄,显然已有年头了,上以古老技法绘着一位披挂戎装的武将,形貌十分威武。
    画像两边各挂一帖大字,左边是“朴实无华”,右边则是“忠勇果敢”,八字皆以行楷写就,字体遒劲有力。
    这里是一个道场。
    道场里面只有一人,正全神贯注地挥舞木刀,重复不停地向前劈砍,一刀接一刀,有如墙上的行楷般遒劲有力。
    老大走进,那人毫无所觉,手上动作不停,老大又叫了一声,那人恍若未闻。多次招呼,他才停下动作,回过头来,生得眉清目秀,原来是位少年郎。
    老大缓步上前,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不怒自威的脸上露出温和神情,慈爱的目光中却又带着点敬畏。
    “你要出远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