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父忍不住了,一巴掌抽在赵宇脑门上:“是让你抽的?给你孙大爷去!”
孙大爷看着这一幕,露出了“这孩子真是脑子不太够使”的笑容,口中说道:“呵呵,不用了,你家这个娃跟别人家的差远了,啥都不懂,哎……我给他说媒,这不是找着砸自己招牌?”
赵父急了,急忙说道:“叔,千万别这么说,这规矩可以教,您可不能因为这个就不管小宇,他可是您看着长大的。”
孙大爷不耐烦的摆着手:“好吧好吧,我给你寻摸寻摸,不过你也别报太大希望,毕竟你家条件本来就不好,娃又这么不懂事,难呀……”
赵父听着别人贬低自己儿子,脸上的笑越来越勉强,可是却依旧保持着笑,并且把那盒烟塞到了孙大爷口袋,孙大爷嘴上说着不要,但是等烟进了口袋,脸上明显笑的欢畅了许多……
送走孙大爷,赵父回头看向赵宇,后者正想开口问问老爹,家里都需要啥,自己准备为家里置办一些东西,改善二老的生活条件,结果根本没来及开口,赵父已经叹息一声,说道:“娃呀,你既然都不上学了,那这些规矩零碎的东西也该学学了,要么你让我怎么给你讨媳妇?走,跟我回屋,好好记,好好学。”
赵宇咧了咧嘴,看着背着手径直走回屋子的父亲,无语了。
母亲躺在床上,是上次大病落下的病根,已经没办法走路,父亲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很少出远门干活,就算去也干不长,所以家里的条件一再变坏。
见到赵宇,赵母自然是慈爱温和,询问赵宇寒暖,或斥责赵父,为什么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还寒着个脸。
赵宇坐在床边,赵父在一旁教导着,以后身上要时常备着烟,见了长辈记得递烟之类的规矩,而赵宇呢,压根没听,手里握着母亲的手,暗暗以法力温养母亲堵塞多年的经脉,母亲的是老病,即便是自己,也很难治愈,赵宇能做的就是让母亲舒服一些,当然,如果能找到合适的药物,母亲的身体也不是不能治愈。
傍晚的时候,院里又来了一个人。
“老赵,听孙老头说你儿子回来了?快出来,让我瞅瞅。”
赵父闻声,立即停下手头的活,拉上在床边和他娘聊了一下午天儿的赵宇,着急忙慌的走到外面。
“翠花姐,你可算来了,我还说你是不是给忘了这茬呢,上午去你家你就不在。”
赵父说道。
朱翠花笑道:“这不,上午带着人家满喜家儿子转悠了半天,人家那儿子是出息,在外面跑业务的,一个月说是能挣个小一万呢!小伙儿也招人待见,见了几家,没一家说不合适的,现在倒成了人家小伙挑小闺女儿了,呵呵……”
说这话,朱翠花目光落在赵宇身上,问:“这就是小宇?几年不见了都,这么高了呀。”
赵父局促的笑着,伸手拍了一下赵宇屁股,提醒赵宇执行自己今天教了一下午的事儿。
按照流程,赵宇刚才出门见人就该热情的上来打招呼,甭管认识不认识,然而,赵宇何许人也,一个村妇也配让他弯腰?不过碍于父亲面子,赵宇还是勉为其难的向前一步,不卑不亢道:“你好。”
然后,没了。
院子里短暂的安静了一下,然后赵父和朱翠花才反应过来,这就完了,压根没有下文。
赵父的脸不由一黑,朱翠花却是咯咯笑起来:“小孩子还挺腼腆的……”
心里想的却是,这娃跟娃就是不能比,满喜家儿子见面,可是又要送自己礼物,又要拉着自己进屋喝茶的,在看看这个,差距呀……
赵父哪里能揣测道朱翠花这么丰富的内心活动,耿直的认为朱翠花大度,没有在意自己儿子不懂事,心里松了口气,说道:“别见怪,这小子怎么教都教不会,欠抽!”
“可别抽,人家好歹也是在大城市打拼的,留点面子,那个啥,老赵,我跟你说的那一户的条件你也知道了,跟儿子说了没?”
赵父道:“这不等你呢么,我这嘴笨,学不来。”
朱翠花笑道:“我看你是忘了差不多,好吧,小宇,听婶说,婶知道你在城里上过学,见过世面,给你介绍也不能介绍差的,这一户姑娘也是高中毕业,比你大五岁,在城里上过班,长得那叫一个水灵,人也机灵,保准你见了就再也挪不开眼。”
“这姑娘的条件你知道了,说说你的情况,听你爹说,你现在在一个大酒店上班?是领导不是?工资咋样?”
赵宇心道,领导倒是领导,可是说出来估计也不信,干脆忽略了第一个问题,至于第二个问题,赵宇也怕说实话吓到人,随口说道:“两千来块钱工资。”
赵宇本意是低调一点,难得照顾一下老爹的心情,不想让人认为自己是一个太嚣张的,结果这话一出来,朱翠花的笑脸就有些勉强了。
“这么低?”
赵宇咧咧嘴,说少了?
朱翠花摇着头,说道:“太少了,哎,看样子你那个活儿也不是什么好活儿吧,肯定不是领导,现在人家这些小年轻那个还没个万把块钱的工资?你这也太差劲了点儿?——算了算了,待会儿见人,可不能这么实话实说,就说一个月六七千,要么到时候连人都不让你见。”
就算是赵宇,这会儿也被朱翠花这话说的一愣一愣的,在家里小年轻的工资都这么高了?更让人吃惊的是,这么高的工资,居然都沦落到回家相亲?
“翠花,娃的工资低是低了点,可是也不能让娃说谎呀,两千多的工资说成六七千?这能瞒住?”
赵父难得反驳了一次别人。
朱翠花不入眼的看着赵父:“你这就不懂了,你不这么说,谁肯见你家娃?得先把第一关过了,才能有后面的事儿呀,至于怕以后窜帮,那也是以后的事儿,先把人搞到手不是?”
赵父闻言,脸色纠结到了极致,一方面老实本分了一辈子,实在接受不了这种谎言,但是,另一方面又不想因为自己的坚持,耽误了儿子一辈子。
“这人呀,有时候不能太老实了,你看现在老实人有几个混的好的?老赵,听我的,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