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堂结束后。二人迫不及待地出了课室,准备先叫醒‘睡觉’的卞若萱,再来好好地对她进行教育,尽一尽长辈的责任。
卞若萱所修的《太平归元决》,在修炼时产生的灵力波动并不明显,如果不是特意思感应,很容易就被忽略。
两人原本就先入为主,认为卞若萱是在睡觉,此时自然不会再仔细进行感应。
修炼中的卞若萱,对两人‘叫醒’的话语毫无所觉,两人认定了卞若萱在故意装睡,决定直接动手戳穿卞若萱‘装睡’的行为。
两人侧推的一把虽然用的力气并不大,如果卞若萱是清醒的,顶多被推个趔趄,这也顺了二人打算教育教育卞若萱的心意。
但此刻卞若萱还在修炼状态,因为默认了课室环境是安全的,所以并没有分出心神对周围环境进行戒备,而是全身心投入了修炼当中。
两人这一推,直接把卞若萱推到在地,从修炼状态中退出。
被打断了修炼,自然是有反噬的,刚吸入体内还未转化为灵力的灵气在卞若萱的经脉内失去了控制,血气上涌之下,卞若萱的脸涨得通红。
二人还以为卞若萱这是气的,见卞若萱对他们怒目而视,嘲讽道:“哟,瞪谁呢这是,先生罚站你居然敢睡觉,你还有理了不成?”
卞若萱自然是不愿意在二人面前示弱的,但也不想浪费时间和这两人做一些无谓的纠结,现在首要的还是理顺体内乱窜的灵气。
见她不回话,二人以为她理亏,洋洋得意地继续进行言语上的攻击。
“先生让你罚站是让你好好反省自己的,你居然睡觉,你对得起先生的一片苦心吗?”
“长辈跟你说话你就是这个态度?难道还不知道自己错了吗?”
“像你这么目无尊长的人,信不信我们向长老们反应你的情况?”
坚持的药浴并不是完全没有效果,体内的灵气虽然乱窜,但经过了加强后的经脉已经能很好的承受住这种程度的冲撞,所以卞若萱只是在当时有些气血上涌,却没到受伤的程度。
今日起床后卞若萱的心情本就不好,双腿疼痛是肉体上的,先生的处罚是心灵上的,在二人的一再刺激下,本来不打算理会的卞若萱也真切地产生了不爽,说话就愈发地毫不留情了。
“摆什么长辈谱啊,连修炼和睡觉都分不清,你们也能算作是修士?”
“在野外,贸然打断他人调息,脾气不好的会选择动手你们信吗?到时候你们还准备跟别人说‘我在卞家辈分很高,你们得听我的教诲哟’这种蠢话吗?”
“先生都没有说不让我在罚站的时候修炼,你们两个这是操的哪门子心?”
卞若萱本打算再说几句,但先生已经远远地出现在那两人身后了,继续跟这两人打嘴仗终究没个完,得想点什么办法让这俩人看到她以后直接闭嘴。
扫了一眼两人的修为,卞若萱忽然有了主意。
她进入练气二层也就几天时间了,修为已经巩固,对面两人却还是一层。
练气前期的修士出了体内有灵气之外,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太大差别,至少各种法术,得从练气四层开始才能进行学习。
家族虽然教了剑法,但这两人回去也没怎么刻苦练习,很大可能只是练个成套,却没办法融会贯通的水平。
既然这样,不如就当着先生的面,光明正大地把这两人揍一顿,揍到他们老实了看到她即使有所不满都不敢开口。
“我看你们天天针对我,刚才还趁我不备打断了我的修炼,说不定是眼红我修行速度比你们快吧。”
“你个剑法都学不会的臭丫头,你居然说我们嫉妒你?我呸,我们卞家可是剑修家族,就算你现在修为暂时比我们高又怎么样,学不会剑法就是废物。族叔们今天就给你上一课,让你知道知道,修为不是全部。”
两人拔剑的行为有些超出了卞若萱的意料,不过瞬间她也取出了自己的飞剑进行阻挡。
三人过了一招,就被从远处走来的先生呵斥住了。
“你们三个这是干什么,教你们剑法是为了让你们自相残杀的吗!还不快把剑收起来!”
在家族内部就敢拔剑自相残杀,这在先生看来,是极其恶劣的行为。
卞若萱在先生呵斥的当时就撤掉了自己手上的剑,当然,她不会让两人好过的,修炼被打扰,也就是她经脉强度还过得去,在课室又不敢全力修行,这才没什么大碍。
换做其他人,气血翻涌时收内伤吐血都是轻的。
而且,她虽然是故意激怒两人的,但是,两人直接动用武器,说明两人对她根本就没有一点所谓的同族爱。当时她可是手无寸铁,又不是体修,不可能做到空手接白刃。
两人对她抱有恶意,她也不会让对方这么轻易地被放过。
因此,她在撤剑的时候使了点巧劲,让还未收剑的两人手中的剑按惯性像她刺了过来,然后她准备再狼狈地‘努力’躲过从上方袭来的剑。
在她写好的剧本里,她应该是能抓个时间差,打个滚躲过这两剑。
可惜她计算的时候没有考虑到她现在没办法发力的腿,腿部没办法发力,速度就慢了很多,第一剑就躲得极为的勉强,第二剑近在眼前,已经没办法躲过去了。
心下暗道一声“失算”,卞若萱下意识抬起了左手挡了一下。
空手接白刃虽然接不了,但手上的经脉血管分布比身上稀疏,被刺在手上会比刺在身上受的伤可控一些。
至于右撇子为什么会下意识用左手而非右手去挡剑,是因为她右手是要握符笔的,为了保证右手对灵力的敏感度,她早已养成了保护右手的习惯。
这一剑的力道虽然不重,可剑的锋利程度却是了得,即使她已经用上了灵力对自己的左手进行保护,也仍然听到了剑尖与她骨头接触时发出的一声脆响。
这次伤的可重,也不知道用多久才能养得回来。
卞若萱深觉自己这次做了个彻头彻尾的赔本买卖,伤敌一千自损一千六。
进秘境时失的血还没补回来,这次流得比上次更多,要不让这俩人吃个大苦头,她就真的太对不起自己了。
伤口处的血液大部分是被堵住的,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惨一点,趁两人盯着已经刺入皮肉的剑尖发愣的功夫,她抽回了自己的手。
最近她好像老是让申氏担心啊,得改了这个喜欢以身犯险的坏习惯了。
剑尖是从她的经脉与血管的缝隙里刺入的,拔出后没有什么血液喷溅的可怖场景,血液只是连绵不断从她的小臂伤口中渗出,仔细听能听到血液落在地板上时的碰撞声。
卞若萱用自己的右手捂住自己左手的伤口,血液依旧透过她的指缝不断滴落。
手部的疼痛比腿部的疼痛更加难以忽视,卞若萱索性放飞自我,一边大哭一边控诉:“先生说…收武…器。我…收…你…们怎…么,不…收。呃——”
哭得太过投入,卞若萱把自己给噎住了。
看着伤口依然在流血,但眼泪却比血流得更快的女弟子,以及两个依旧握着剑呆在原地的男弟子,先生只觉得自己头都大了。
他应该去好好游历一番为自己结丹做准备,而不是图那一点贡献点,来这里为家族新一代做启蒙。
他小时候怎么就没见过这么能惹麻烦的同代子弟呢。
这个事情他也没办法做主,看护着这里的长老们大概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他也不用管了。
等长老们处理完这件事,他就顺势请辞好了,又不缺这点贡献点。
再待下去,他怕他会被气得道心蒙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