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被其他人听的话说完了,这周围的隔音禁制也就撤了。
见荣瑾没有回去找太一宗大部队的意思,卞若萱也就和他一起站着看其他人选东西。
期间荣瑾还是坚持地问过几次是否需要他先行取物,都被卞若萱挡回去了。
她给荣瑾黑幕的是八号,而给葛云妍的则是三号,前两人拿完,很快就轮到了葛云妍。
不出她所料,葛云妍的目标十分明确,径直取了五种材料,然后重新回到了禁制的保护中,轮到了下一任取物。
说实话,葛云妍被传送到了这个房价,也是她之前没有想到的,毕竟在她看来,葛云妍怎么着也是外域大家族的继承人,家学渊源,本身天赋肯定也差不到哪去,至少是在一个普通修士为筑基挣扎的年纪,就顺利结了婴。
所以,再怎么说,葛云妍也不能不如那个小家族精心培养,准备一鸣惊人的那位吧。
不解之下,她干脆去看了葛云妍的题目和她的答案,这才找到了个中原因。
葛云妍在剑道本身的题目上的回答,得到了那魂体留下的判定系统的极高评价,卞若萱本身对剑道没什么了解,既然判定系统评价这么高,肯定是差不到哪去的。
问题出在其他方面,除了剑道题,其余的题目葛云妍基本没动。
从后世对那人的生平描写中也能看出来,那人其实是个博学的人,在丹道,阵道,器道上的造诣都不低,据他自己讲故事,卞若萱也能猜测出其实这人在法之一道也颇有心得,这么个多面开花的人,肯定也是比较偏爱和他一样的弟子的。
所以,像葛云妍这种专精一道的,自然就比较吃亏了。
当然,这并不代表专精一道就不好,大约从修士存在那一日起,就存在到底应该选择专精一道还是面面俱到这种争论,没人能对此事下定论。
二者只能说各有优劣,卞若萱本人也对这事十分纠结,好在她现在有大把的时间考虑这问题。
翻完题目,也就快轮到荣瑾了,想了想,她还是跟荣瑾稍微提示了一下:“看到那边的那书架了没,左边数起第二个,你在上面找找,当中应该放了这宗门几个法修大能的心得。这里面其他东西对你而言也就是拿出去换点零花的做用那个了,不如那几个实用。”
“哦对了,那些个大能的心得不是用玉简记载的,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书籍,你稍微一看就知道了。”
这东西也算是她临时起意黑幕给荣瑾的,这也是因为荣瑾主动过来表示要帮她先拿的缘故,一开始她也就只准备给荣瑾一个靠前的号。
既然荣瑾过来了,那她也就多做点,干脆黑幕到底了。
这里面也是有不少书卷的,但她让荣瑾去拿的这几本,并不是一开始就放在这房间的,而是放在她进去的那间,刚才才被她临时挪过来的。
因着她这个临时起意,多出来的虽然只有几本书,但这数自然就会对不上,她也是想了一会儿,才决定好要把什么换走的。
突然说这事,她也知道荣瑾肯定会有疑惑,所以也早就想好了答案,什么都往那残魂身上推。
结果荣瑾并没有问,她也是白动了这脑筋了。
荣瑾依照她的指点去拿了相应的东西,基本也没怎么花时间。
实在是因为那东西放得都太醒目了,那架子上原本就只有七八本书,她替走了四本,补充了四本更高级的进来,被她补充进来的那基本材料都不一样。
原本那架子上放的东西就不简单,可以说是法修最想要的东西之一——术法法决。这东西在法修心中地位,基本等同于丹修心中的丹方。
她替走的那几本,都是属性和荣瑾不和的。
荣瑾现在主修的是水系的,那些其他系的留着在那,他也不会去选的。
把东西拿回来了,荣瑾第一时间就往她这一递,随后才想起,他俩是被禁制隔开的,卞若萱接不了他手上的东西。
递不了,荣瑾果断把这几本书翻开了给她看,还问道:“我也不认识这上面的字,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拿错了吧。”
卞若萱这才想起来这茬,千算万算她也是没算过荣瑾没研究过这年代的字,还好她把其他系的法诀都挪走了,留在那的也是他原本的水系,以及水系能进行辅修的冰和雷。
当然,主要目标荣瑾是不可能选错的,那四本和其他的有材质上的差别,剩下的那本,也是个大型水属性法诀。
这样看来,荣瑾的运气也是不错的,四选一能选中最契合自己的。
知道自己没辜负卞若萱特意的提点,拿对了东西之后,荣瑾也算是松了口气。
有了这一出,卞若萱又想多嘴几句了。
“荣瑾,太一宗应该有不少关于古文字的研究吧,你可以去了解了解这方面的内容的,这次你进来这秘境,因为不认识字,给你自己肯定造成了不少阻碍吧。”
说起这茬,荣瑾自己也是心有戚戚:“唉,我估计我一会去我舅舅就会抓着我学的,其实按他原本的计划,这时候也会按着我开始学这些了。只不过我这次是刚突破,就跟着我师兄出来了,他还没来得及抓我呢。”
“我现在觉得,他之所以这么爽快地同意放我出来,就是为了让我认识到识字的重要性。太阴险了。”
这话说得,卞若萱也忍不住笑了:“亲舅舅才会这么煞费苦心呢,说明你舅舅疼你。不过你真这么抗拒学习古文字吗?”
荣瑾反而叹了口气:“我抗拒的不是古文字本身,而是我舅舅给我的古文字教材。我问你,你当初开蒙识字的时候,用的教材是什么?”
卞若萱想了想,回答道:“还能是什么,就普遍的那些儿童读物呗,什么《碧澜歌》之类的。”
“你知道我的开蒙读物是什么么?”
卞若萱摇摇头,荣瑾苦着个脸,回答道:“你肯定猜不到,是《御下策》”
卞若萱若有所思:“我听说的过的《御下策》,就只有那一本据说是那位几乎以一人之力玩弄几大势力的奇人所著了,那位奇人对人心的把控程度,还真是让人不得不服。你那时候才多大啊,你舅舅就让你看这个?”
荣瑾附和道:“对啊,就是你听说过的这个《御下策》,也不知道我舅舅怎么弄来的这东西,这东西不是早被禁了么?”
卞若萱随意道:“这种好东西,也就是对普通修士禁一禁罢了,有门路的自然能弄来的。”
“开蒙已经是这种了,你舅舅有跟你说后续是什么吗?”
荣瑾回道:“写这本书的这位,也不是用当今通用文字写的,所以,就还是这本。”
“那不是挺好的么,既然都已经学过一次了,再学一次肯定事半功倍啊。”
“好什么啊,小时候我舅舅可没要求我看懂,但现在我都这么大了,要求肯定和当初不一样了啊。”
卞若萱只能给予他一个同情的眼神,并加以祝福:“好运。”
在等待别人取东西的时间里,卞若萱倒有些无聊,实在无事可干的情况下,她干脆回顾起了其他人的第二套卷。
按那魂体给她交代的,这地方其实也不是她随随便便就能进来的,得通过每一阶段的考验,才能获得进来的机会。
不过这考验差不多正是她欠缺的部分,说是代人收徒,但因为代的那人是自己的道侣,那人其实也花了心思的。
因为无法亲自教导,所以只能给她留了每一阶段的功课,完成了这部分功课的学习,通过了考核达到了要求,自然就能进来。
卞若萱也知道自己在符道上欠缺的是哪一部分,她所有的能力都是她自己自学的得来的。
当初学习的时候,她的目的性还是太强了一些,在一些的符箓的绘制与成功率上,她或许会远胜一些经过了系统培训的符修。但单论基础的夯实程度,已经系统性的掌握,现在的她是不如那些有师承,经过师傅谆谆教诲的人的。
这种完全没有师承,只有大量资料,需要自己去甄别学习的方法,可能会不适合大多数人,但一定适合卞若萱,她从一开始,就是使用的这种学习方法,换作是传统的师徒关系,她或许还会觉得不习惯。
这里面的资料保存时间有限,如果不趁现在把自己想知道的东西都看过一遍,等她下回通过考核再进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为了不让自己有所遗漏,卞若萱干脆取出了空白的玉简,把看到的那些问题和答案全都记载了下来。
这一记,就差点耽误了时间,还好旁边还有个荣瑾提醒着,卞若萱身上的禁制消失的时候,才不至于完全楞在原地。
醉心于记载大业,这原本就是自己挑剩下的东西,卞若萱也就没有再花心思去选,随便挑了几件离得近的,就算顺利完成任务了。
其他人可不像她这么干脆利落,越到后面挑选的就越卡时间限度。
这也难怪,前面的说不定因为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查看全部的物品,所以十分干脆利落的选了自己先相中的物品了,反而不用太过纠结。
虽说在后面选的有更多的时间去提前物色,但相对的,越到后面,可供选择的余地就越少,说不定之前相中的早就被别人给挑走了。
谁都想在可挑选范围内找个最适合自己的,纠结也是正常情况。
等到所有人全都挑选完毕,这一夜也就这么过去了。
刻录玉简本就费神,遑论她之前还花了时间与精力初步掌控此地的控制核心。
要不是等着让这秘地里最后一出戏更精彩,她这会儿说不定就先打盹了。
之前她一直在专心刻录玉简,由于动作和看玉简差不多,荣瑾也就一直没打扰她。
这会儿看她总算放下玉简,这里面剩下没被选的东西也剩得不多了,而她又一脸的困意,才重新和她说起话来。
“你觉得待会儿我们会被传到哪?”
卞若萱打了个呵欠,漫不经心道:“估计是会被传出去吧,这里面东西也被选完了,其余地方看起来也不像能让我们随便进的样子。”
“也不知道我师兄他们都去哪了。”
“你师兄许是答对了题目,被传到更高一等的地方去选东西去了。”
“是吗?”荣瑾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了其他的事情,“之前你在看玉简的时候,我听了一下他们的闲聊,这秘地也有些奇怪啊?”
“按理说这秘地不是会很少有人进来么,可我听他们的意思,应该是每个人都有一个单独的房间,怎么会有这么多房间的?”
卞若萱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的,之前看的那些个单个的房间,哪是什么单个的房间啊,所有的人全都在这秘地的外围,处在一个大型的幻阵里。
之所以所有人都对自己处在一个单独的房间深信不疑,是因为这幻阵的层次实在太高了,据那人自己的说法,这幻阵是对和他同等修为的人都起作用的。
那人可是渡劫期的人,同等修为都能起作用,更遑论他们这些个小喽啰。
不说别人,单说她自己,若不是拥有了此地的初步掌控权,看到了此地全貌,那人刚跟她说的时候,她甚至还以为这是那人在诓她呢。
可惜那人并没有给她留下这阵法的阵图,这种高端的阵图,哪怕她自己对阵道不太感兴趣,也非常想看一看这阵法的全貌啊。
同样,也是因为这个幻阵的存在,她才真正相信了这宗门史里记载的宗主凭借一己之力完成了宗门的全部建设是确有其事,而非后人的美化夸大。
毕竟在之前的她看来,一个人在三大辅修道路上都做到常人难以企及的极致,简直是一件让人难以相信的事,因为在一条道路上要想走到这位所到达的地点,都已经是极为可怕的事情了。
当然,这些个内幕,她并不方便告诉荣瑾,只能同样报以自己的猜测:“或许这是这宗门的人为自己宗内弟子提前准备好的避难之处呢?”
听她这么一说,荣瑾也是受到启发打开了新思路:“有道理啊,这地方好像还挺安全的,这防护也好,传送的阵眼也在宗内,转移也是格外方便。”
“不过当初他们怎么就没想到这事呢?”
“可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