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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大人撩夫日常_第152章
    项礼叫人暗地里打听,知道这全是因项渊一早上便立下规矩的原因,登时心情极为复杂。
    想他一心一意为恢复项家祖上风光,忙忙碌碌,以为攒下偌大家底,扩了宅子门面,就是大家气派,不想今日这么一瞧,项渊不过是随手立立规矩,他之前一直为之困惑的问题就迎刃而解,这心里头真是百般滋味。
    不过项礼虽觉得面上无光,可经历过上次春梅事件,又有这么多年因经商锻炼下来的涵养,也没有叫他因此对项渊生出什么别的想法,反而很坦然的接受,进而主动问询,是否能把此规矩也放到他那头去用用。
    项渊倒因此真的对项礼有些刮目相看。他之前顾忌项礼的心情,不想他生出自己一回来便仗着官大插手他的家务事,有夺权立威的嫌疑,这才没主动提出帮他管理下仆,不想项礼却主动提起,且瞧他神情,十分诚挚恳切,并不是虚情假意,便放下心,也真心实意的同他好好探讨一番如何管理下仆,培养大家气派的做法。
    项礼听此一番话,只觉茅塞顿开,豁然开朗,双手握拳一拍,感叹道:“之前果然是我想得简单,以为只要家底厚些,便是朝大家族靠近,却不想家宅管理不利,下仆规矩不严,在外人眼里,也不过是个骤然暴富的寒门,平白叫人瞧不起。”
    “木子不必太过妄自菲薄,咱们项家祖上那也是风光过的,有此底蕴,又有淙子如今步步高升,只要你们兄弟俩齐心协力,好生经营,用心管理,百年后,定能再复祖上荣光。”
    李氏在一头听了半晌,这会子憋不住,忍不住略带得意的开口畅想。
    项礼含笑看了眼李氏,又瞧瞧项渊,低头沉默半晌,方道:“淙子你放心,我只会本本分分做生意,其余牵扯一概不会有。你做官不易,大哥别的帮不上,能不扯你后腿,绝对不扯。”
    项渊转过头仔细打量项礼,见他说话语气坚定,眸光清澈,便不由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倒也不必太过拘谨,我这个身份,注定大哥你在离中县要被人处处奉承。不超出底线的东西,有来有往的应酬,倒也无甚大事。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没有终日防贼的道理。不过倘若真出什么事,咱们兄弟两人一起面对!”
    项礼略带鼻音连说几个好,李氏瞧他这样,心底松一口气,略感欣慰。这几年,随着项礼生意越做越大,项家宅子也越扩越大,他们一家便搬回垂柳巷居住,她和大儿的关系,倒是缓和很多。项礼再不抱怨她偏心淙子,对两个孙孙也比之前用心。除了跟凤娘之间却还是僵持着,没个缓和的迹象外,到也没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
    李氏这头灯火通明,热闹喧腾,相对比,项礼宅子这边便冷清许多。虽灯笼点了许多,各个屋子也都燃了红蜡烛,可少了主家,下仆们便都懒散起来。二娘抱着小小姐在炕上抓枣子玩,时不时探头朝门外瞧一眼。眼瞅着都要过了申时,饭菜的影子却还未见到。
    又过盏茶功夫,胡妈妈这才满头大汗的提着一个重重的食盒回来,一进门,便一脸笑意的朝二娘道:“二娘,等久了吧?哎,这回妈妈可遇着好事了。我去那头正巧遇到赵正君到厨下,见着我,听说二娘还未用饭,便很是呵斥了一番厨房那些老货们,又赶着叫她们多多装些热乎的好用吃食来。二娘快过来瞧瞧,都是好东西呢。”
    边说,胡妈妈边打开食盒,一样样把碗碟拿出来摆放到桌子上。二娘定睛去瞧,果然都是好料。而且,更为叫人感激的是,里头有好几碗大菜,都是利于哺乳的。
    见二娘盯着那几碗大菜瞧,胡妈妈乐呵呵开口:“这几道菜,可是赵正君专门吩咐做的,咱们太太也在,听闻竟也半句话都无,还特意吩咐那起子老货,这几道菜不要放太多盐,要做得清淡些呢。”
    二娘眼眶微红,掩饰般抽出帕子擦了下眼角,笑道:“太太和正君都是好心的,大过节的,妈妈也不用拘着,索性这边就咱们两个,咱好好乐一乐。”
    胡妈妈急忙应下,出门先打发这院子的小丫头们自个用饭去,回屋来洗了手,便在二娘下首半挨着身子坐下。
    二娘瞧着满桌子的好饭好菜,不由想到未进门时家里头的情景。当初自个想着念着就为过节时多吃块肉,盼着过节时裁新衣穿新鞋,可当这些全都实现,她却没有当初期盼的那么高兴。
    如今吃穿得再好,她也不过是个婢妾,团圆节别人乐呵呵聚在一处,她却只能窝在自个的院子里,和下仆一道用饭。
    想到这,便不由想起白日时她家兄过来说的话。
    二娘娘家姓何,何大贵仗着自个妹子进了项家,每逢过节便都厚着脸皮登门。项礼念着二娘年纪轻轻便跟了他,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何大贵得了便宜,倒是真把自个当做项家正经的亲戚般。
    这次除夕登门,提着自家产的香油过来,见着二娘,便搓着手笑着道:“妹子,项家二老爷不是回来了?你瞧瞧是不帮哥哥引荐引荐?”
    二娘立时被这话气乐,连连冷笑:“引荐?哥哥当我是个什么身份?二老爷堂堂二品大员,朝廷封的大官,是我一个做人家妾室的说能见就能见的?”
    何大贵被二娘怼回来,心有不甘,嘟囔着:“好赖你也是姑爷抬进门,如今正疼宠着的,再者,我瞧着姑爷很是稀罕咱们小小姐,那满月酒办得多热闹?来得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小小姐得宠,你在姑爷面前不也更有脸面?不过是帮哥提一嘴,又能如何?哥哥日子好过,你在这宅子里不也有所依仗?你可得想清楚,娘家可是你立足的根,没等不偏帮娘家人的道理。”
    “这会子知道你是我哥?怎的当初便能不顾我的意愿,私自把我许了出来?做人妾室再好,如何顶得上正头娘子来得体面?一家子只知道卖了我好得银钱,个个都不为我着想。”
    何大贵被二娘这么一哭,头都大了,急忙支吾两句就溜之大吉,再没敢提见项渊的事。
    被他哥这么一闹,二娘一整日心情都不好。这会子吃着满桌子好菜,总算去了那么一丝郁气。
    只不过,哥哥近来行事越发不着调,是不是该和老爷太太提一提呢?听闻二老爷可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若是被他知道哥哥在外打着二老爷的旗号做事,怕是不能善了。
    二娘踟躇不定。
    第123章 媳妇发威
    不过很快二娘就不用游移不定,她所担忧的事,在初二回娘家这一日,就被项渊和赵慎撞个正着。
    事情是这样的。
    初二日是出嫁女回娘家的时候,赵慎作为外嫁子,自然也要回去赵府应应卯。如今昔日门庭喧闹的赵府,只住着赵老爷和赵家二公子,下仆三两只,已完全没有当初项渊第一次带着中秋节礼来时所见之繁华。进了大门,里面处处破败,只正院有下仆伺候,还稍稍像个样子。
    赵老爷见着项渊,那是分外热情,直拉着他东拉西扯,试图多挽留二人。赵家二公子腆着脸进来,讨好着道:“饭食父亲早早吩咐我叫人备下,都是今早着人特意买回来的新鲜好菜,淙子和锦言许久未回,这次回来,咱们可得好好喝一盅。”
    项渊瞥眼赵慎,见他绷着脸连个笑模样都没的坐在一旁,便笑道:“用饭倒是不必,锦言挂念阿爹,还要赶着去见一见。”
    提到这个,赵老爷就很不自在,又满肚子怨气。自打和赵太太闹了那么一场,在离中他算是臭了名声,不仅正室跑了,连带着居然把他的小侍也拐走,铺子生意越发不好做,家里头开销又大,还有煦儿娶亲,样样要银子。到如今,不仅赵府日常开销维持不下去,纳门妾室更是妄想,居然连他想弄个通房在身边,都没有丫头愿意!最可气的是,那丫头还威胁他,若再逼她,便要讨了银子离开,再不伺候!可怜赵府只剩这么几个下仆,离了一个,家里头都要出乱子,无奈,赵老爷只得放弃通房的想法,自个生憋着。
    无视身后苦苦挽留的赵老爷和赵二公子,项渊带着赵慎头也不回的出了赵府。对人品有问题的,项渊向来懒得费精神应付。
    许宜轩如今掌管离中县锦霁铺子的生意,每月都有可观的银钱收入,虽搬离赵府,一个人却过得有滋有味。
    见项渊和赵慎相携而来,许宜轩忙前忙后的准备吃食,好东西一股脑的朝赵慎跟前堆,双眼殷切的瞧着他的肚子,乐呵呵道:“看样子应该还是个小子,到后边了,你可得每日里多动动,别仗着天冷,淙子心疼你,就懒得动弹,不然到最后受罪的还是你自个。”
    对许宜轩啰里啰嗦的话,赵慎全程只笑着听。他和淙子常年在外,并不能多陪伴许宜轩,心底已经很是愧疚,这会子好不容易回来相聚,便是许宜轩再啰嗦,赵慎也甘之如饴。
    期间,项渊又邀请许宜轩跟着他们一起到任上,好叫他和媳妇俩尽尽孝道,许宜轩有些心动,只是仔细想想后仍是拒绝了。
    他虽是从赵府搬出来,可到底没和赵老爷了断,身份仍是赵家小侍,上不得台面。呆在离中还好,大家看在淙子的份上,对他多有优待,可到了外头,锦言每日来往的多是官家女眷,他的身份不仅不能帮得上锦言,反而会成为他的污点,进而受到排挤,介时锦言私下里又该多难受!所以,不如一开始便不去,安安心心呆在离中,只要锦言和淙子过得好好的,他便没什么放心不下。
    冬日里日头短,不过在许宜轩那里用个午饭,稍事休息一下,日头便开始西偏,项渊便带着赵慎告辞,沿路骡车压在雪地上,嘎吱嘎吱作响。待到城西这头,因这里多是些米粮盐油杂货铺子,瞧着到比别处热闹些。离得老远,坐在骡车里,项渊便听得外头一人高着嗓门嚷嚷:“我这驴车可是今年新买的,今个刚赶出来,你就给我撞了,你说,你不赔点啥,过得去不?”
    另一道嗓音稍平缓些,不过话里,却透着一股子倨傲:“十文钱,够了吧!”
    “十文?何大贵,你打发叫花子呢?!没五十文,绝对不会成!”
    “给你十文都是看得起你,劝你老实些,拿着铜板赶紧让开,不然误了我的事,瞧我怎么收拾你!”
    “嘿,何大贵,你抖什么抖?不过是把自个妹子送去项家做了妾,便真把自个当成人家正经大舅哥了?你收拾我个试试!”
    在之后,便是左邻右舍劝和的声音,项渊听着,倒是十个里有八个再劝那高嗓门的,都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十文便十文吧,若真惹急了何大贵,谁知道他会给什么小鞋穿。
    项渊还在悠哉听着,一旁的赵慎却已经忍不了。他算是听明白了,那个什么何大贵八成就是项礼新纳妾室的兄长,如今被人说仗势欺人,可他仗的什么势?项礼吗?可笑!若无淙子,谁认得他是那个葱?
    淙子如今虽是地方二品大员,可到底不如那些在京城为官的底蕴深厚,又有家族做依靠,万事都要靠自己,着实艰难。而这些不知所谓的,但凡牵上一丝关系,便扯虎皮做大旗,打着淙子名号,不知都干了些什么事!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