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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自战斗民族_25
    半晌,周向晚喉结动了动,突然站起来,小声道:“我不睡床了,我想睡你。”
    吴凉退了一步,背靠着衣柜,如果他有毛,必然是浑身都炸开了,他指着周向晚吼道:“你别动,你敢动!我敢动我剁了你!”
    周向晚委屈地眨眨眼,道:“我不敢动。不敢动。”
    吴凉拉开衣柜,闪身躲了进去,窸窸窣窣了几声,从柜子里弹出几件衣物,和一道闷闷的声音:“如果你不想我报警,就穿上。”
    周向晚慢腾腾地套上了淡黄色的海绵宝宝睡衣,袖子短了一截,背上也绷得很紧,不满道:“好小啊。”
    吴凉躲在柜子里,声音依旧闷得慌,“不小!你觉得小是因为内裤是刚买的!”
    “我还开始没穿内裤。”周向晚捏着手指拎起四角内裤,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满脸嫌弃。
    “丑。我不穿。”
    吴凉咬牙道:“……你给我穿。”
    周向晚抿了抿嘴,笨拙地套上内裤,绷出一圈喷张的形状,道:“太紧了吧。”
    “你穿好了吗?”
    周向晚乖乖穿上裤腿短了一截的条纹睡裤,道:“穿好了。”
    吴凉摸黑穿好衣服,出来才发现他穿错衣服了,上衣是灰白条纹,下面是嫩黄的海绵宝宝睡裤,看起来不伦不类的,吴凉相当心塞道:“我最后再说一遍,你去睡沙发。”
    周向晚眼睛亮亮的,“那我能睡你吗?”
    “周向晚,你是不是在装醉?哪有人喝醉酒这么精神的?”
    吴凉气得眼睛发红,颤抖道:“我这就把这床烧了,今天晚上,我们谁也别想睡!”
    “无法无天,无耻无聊,无理取闹!”
    周向晚嘴唇动了动,一脸懵懂。
    “得寸进尺,不可理喻,丧心病狂!”
    周向晚虽然一句也听不懂,但是知道吴凉是在骂他,他茫然地望着吴凉的脸,觉得吴凉连骂骂咧咧都要追求骂得对称,骂得押韵的样子很迷人。
    “打火机呢!我明明放在柜子上的!”
    周向晚抱着被子坨在床上,眯着眼睛,几次张嘴想说话都被堵了回去。
    吴凉满房间乱翻,突然发现床头柜上有一个方方正正的灰色盒子,上面系着一条厚重的丝带,在灯光下能看见上面金色的丝线闪着暗光。
    “这什么?!”
    “哦,这个。我刚才就想说,但是你太激动了。”周向晚挪到盒子边上,拆开蝴蝶结,打开盖子。
    一股巧克力的清香苦气在鼻尖萦绕开来,台灯下,是一块正方形的小蛋糕,上面插着一根晶莹剔透,树枝似的蜡烛。
    那蛋糕有两个成年男人巴掌大小,宝蓝的底色,斑驳的黄色,花纹扭曲又混沌,吴凉一眼就认出,那是梵高的星空,星月缀以细细的金箔,既璀璨又优雅。
    “啪。”
    周向晚抬手关了灯,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只能看见空调机上暗红的指示灯。
    忽然,哒的一声,是打火机的声音,黑暗里冒出一撮金蓝相间的火苗,照亮了周向晚的脸,一半隐藏在阴影里,另一半被烛火涂上了油画般的柔和色彩。
    原来打火机在他手里。
    微微湿润的亚麻色卷发别在耳后,周向晚拿着打火机低头点蜡烛,纤长浓密的睫毛,流畅高挺的鼻梁,微微收紧的下巴,全都染上一层浅金色的淡淡明光。他确实是混血的宠儿,遗传了欧美人分明的轮廓,却又拥有亚洲人细腻的皮肤。
    打火机清脆的声音短的只有一秒钟,又仿佛被无限无限拉长。
    那光,混着热,混着甜点的香气,一点一点蔓延,像鱼尾在摇,又似小荷尖尖,一朵一朵,颤颤地在光的涟漪里晃荡。
    一圈一圈又一圈,光芒照亮了房间里每一个角落,墙壁上的人影半重半离,连绵起伏,晃晃悠悠。
    吴凉直直地站在柜子前,盯着烛光一动不动,眼里波光粼粼,周向晚倚在床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扣子只扣了两颗,露出来的大片胸肌随着呼吸起伏着。
    “祝你生日快乐。”周向晚对着吴凉笑,还拍了拍手,“要许愿吗?什么愿望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