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雷夫咬咬牙,用力握住了吴凉手腕,用尽全身力气再往上一扯,只听腰部嘎啦一声,别雷夫发现他腰扭了。
别雷夫很是沉得住气,若无其事地松开吴凉的手,假装腰一点也不痛,掏出手机,欲盖弥彰道:“你等等,我想起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周向晚低头玩他的第n只手机,头也不抬道:“你能有什么重要的事……”话音未落,手机便震了一下,周向晚收到了一条来自别雷夫的短信:“把她带走!”
周向晚问道:“你怎么了?”
别雷夫自然是在乎面子的,沉声道:“你们先走,我还有事。”
周向晚奇怪道:“你腰是不是不行了?”
别雷夫瞪眼,道:“没有!”
周向晚满不在乎道:“别激动嘛,祖父,她又听不懂俄语。真的,不骗你。”
别雷夫与吴凉对视片刻,心想:“原来她听不懂俄语,难怪她不理我。”松了一口气,道:“你们先走,给她挑一件好看点的裙子,我让阿强来接我。”
周向晚很清楚别雷夫有多爱面子,当下勒着马绳来到吴凉面前,居高临下地低下头,用英语道:“自己上来。”
吴凉盯着周向晚,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周向晚那天喝了酒,没认出他实属正常,但现在光天化日的,他又不是脸盲,他不相信到了这个地步,周向晚还认不出他,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那就是周向晚是故意装作没认出他。
或许周向晚有特殊的调情方式,是在和他玩角色扮演,又或者是不愿当着他祖父的面承认他的身份。吴凉的脑洞一开就停不下来,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思路与周向晚顶级戏精的行为模式贴合度高达百分之八十,作为一个中华好男友,他应该时刻配合周向晚的表演,等会儿到了僻静的地方,一定还有更刺激的玩法!
于是,吴凉朝周向晚伸出了手,默默地看着他,周向晚心想这女人真是麻烦,连上个马都要人牵!
他心中满是不耐,碍于别雷夫的面子,只好伸出手,隔着衣服拉住了吴凉的手腕,往上一拉。
吴凉只觉脚下一轻,就被周向晚拉上了马,侧坐在前面,马儿粗粝鬃毛划过他的手背,于此同时,晚豆公主丝绸般柔软的头发抚过他的鼻尖,带着淡淡的香气。周向晚搂着吴凉的腰,夹了一下马肚子,马慢慢跑动起来,马跑得不快,但马背上的两人还是出于惯性颠动起来,周向晚搂住吴凉的腰,道:“坐稳。”
大红马跑过蜿蜒的河,岸边柳树枝条飘荡,一如吴凉摇摆不定的心。他的后背不可避免地撞到了周向晚的胸膛,又被他胸肌弹回,吴凉感受着周向晚的体温,听着他的呼吸声和风声混在一起,耳朵隐隐发热,心想:“不愧是花花公子周向晚,刺激!”
按以往,吴凉非常不习惯和人亲密接触,会觉得浑身发毛,但他已经是周向晚的实习男友了,难道要一辈子和他柏拉图吗?登时立下决心,要努力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往周向晚身上靠,红着脸窝在了周向晚怀里。
周向晚:“……”
这女人绝对不只想当他外婆,还妄想着当他老婆!
周向晚拧着眉头,勒住缰绳停下马,冷声道:“下去。”
吴凉一心等着周向晚更刺激的玩法,虽然满心疑问,但还是没提出任何反对意见,干脆地跳下了马。
周向晚看着这女人模糊的面容,哼了一声,道:“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吴凉点了点头——就是我。
周向晚道:“你自己追我。”
吴凉:“……”
周向晚说完,夹了夹马肚子,哟了一声,策马扬鞭,嘚嘚嘚上了路。
吴凉:“……”什么?这是什么刺激玩法?!
吴凉不知道周向晚到底几个意思,他以为剧本的走向是马震,但没想到周向晚一个人骑马走了。但吴凉一直是一个遇到问题积极思考,独立找答案的学霸,当下有了新思路:周向晚一定是在落实他的健身计划,就像周向晚以前把哈士奇绑他腰上逼他晨跑一样!
但是,吴凉已经不是当初的死宅了。吴凉自从把杜枫揍了一顿之后,自信心爆棚,当下提起裙摆,蹬着高跟鞋跟在马屁股上跑。
周向晚见吴凉真的跟上来了,朝背后挥了挥手,道:“你追不上我!”
吴凉望着周向晚在风中飞扬的金发,就像他望着小时候那隔着橱窗,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糖,咬了咬牙,心想:“我一定跟得上你。我一定要追上你。”
但吴凉在穿着跑鞋的状态下就跑得不快,更何况是踩着小高跟,他盯着周向晚的背影,一时没注意路上有一颗小石子,踩着石子,脚崴了一下,吴凉皱了皱眉,又往前跑了一步,顿时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脚踝传来,吴凉这么一耽误,周向晚顿时跑没了影。
吴凉:“……太刺激了。”
吴凉望着下沉的夕阳,叹了口气,怀疑周向晚很有可能是个脸盲。
周向晚听高跟鞋的声音消失了,一回头,见终于甩掉了那个奇怪的女人,连忙打电话给吴凉报备。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听筒里传来了吴凉有些古怪狐疑的声音:“喂?”
周向晚乖巧道:“吴凉,我刚刚和一个女仆骑马了,我怕她掉下去,就搂了她的腰。然后她靠我身上了,我很生气,就把她赶下去了。”周向晚紧张道:“你生气吗?”
吴凉万万没想到周向晚是真的没认出他,当下火冒三丈,说起话来也带了几分怒气,道:“我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