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布即使吞食了天魔丹,但毕竟是人而不是怪物,李沧行本就是绝顶高手,这一下又是抢尽先机,英布仓促应战,尽管双刀挥得如风车转轮一般,仍然挡不住李沧行的凌厉攻势,连连后退不止。
突然,英布只觉得背面一阵热风刺骨,他在正面全力抵挡李沧行的攻击,一眨眼之间就连挡了五十三刀,可是整个背面却几乎是不设防,刚才屈彩凤就在这个方面,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一定是她看自己的护体魔气已经不足以挡住她的突击,干脆就人剑合一,冲进来近身攻击了。
英布一声暴喝,右手的长刀抢攻一刀,与李沧行的斩龙刀正面相击,在空中划出一片火花,而他左手的玄冰短刀却是在手中滴溜溜地一转,如同一个高速旋转的刀轮一般,也不看后方,就对着那股子热气斩去。
“啪”地一声,带着火焰的别离剑与黑气重重的玄冰短刀正面相撞,一连串的冰珠与火焰四处飞溅,而这神出鬼没的别离剑,却是在一击之后,改刺为削,借着这玄冰短刀的斩势,一下子划过了英布的右大腿的后侧。
英布一声惨叫,嘴上两颗獠牙都在抖动,他一个大旋身,狠狠地一刀斩向了屈彩凤,屈彩凤却是早有所料,刚才一击得手之后,就早早地向侧面跳开,这一刀带着巨大的黑气,从她面前不到一尺的距离砍过,她的鼻子里甚至可以闻到刀尖上的阴冷腥气,一股严寒冲向了她的脑子,她赶紧闭紧了嘴巴,封闭了鼻道,甚至闭上了眼睛,只觉得一阵强烈的冷风拂面而过,却终究是没有伤到她一分一毫。
李沧行本来想要趁势一腿踢中英布,可是刚踢出一半,心中一动,怕这一腿把英布踢得向前一点,反而让本来够不到屈彩凤的他能砍中爱侣了,于是在空中他生生地收住了这一腿,一勾一弯,转而一招鸳鸯侧拐,鞭腿带着虎虎的风声,在火热战气的包裹下,重重地踢中了英布的右肋。
只听得几声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即使强悍如英布,也终究是血肉之躯,李沧行的这一腿,势如风雷,力量何止千钧,英布只觉得整个右肋的甲胄变得粉碎,而骨头都给踢断了三四根,在空中带起一蓬血雨,侧飞出六七丈远,撞到了山洞正中的那张石床上,硕大的身躯带着巨大的动能,把这块石床撞得四分五裂,而英布的身躯,却是和石床的碎块一起埋住了,两大块石头压住了他的腿,让他动弹不得,口中鲜血狂喷,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李沧行一个虎跳,与屈彩凤几乎同时跳到了这石床前,看着已经不能行动的英布,他叹了口气:“想不到你我联手的两仪剑法竟然有如此的威力,早知道一开始就用上,也不用打得这么纠结了。”
屈彩凤哈哈一笑,看了看两人赤--裸在外面的双腿,笑道:“若是你我穿上靴子,带上护腿钢板,只怕你那一腿直接就能要了老贼的命,都怪我们起来得太匆忙,身上没有太多衣服,连我这罗衫,都是临时从柜子里拉来的。哎哟,刚才的那一腿踢中老贼的前心,可我这脚也是生生地疼啊,沧行,一会儿打完了你可得好好地给我揉揉才是。”
李沧行笑着看向了屈彩凤,虎目中尽是侠骨柔情:“乐意之至。”
英布的声音低沉,气若游丝,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你们用的,用的是什么武功,怎么会,怎么会有如此威力?”
屈彩凤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英布老贼,你听好了,这功夫叫两仪剑法,是武当派的不传之秘,我二人都会使,这回你狂不起来了吧。”
英布喃喃地说道:“两仪剑法,果然厉害。在老子生命的最后,能见识到这等武功,也算不虚此生了。”
李沧行的眉头一皱:“你这话什么意思?英布,难不成你想自尽?”
英布哈哈一笑,咳出一大块血,却是迅速地把半颗药丸塞进了嘴里:“要老子自尽?你他娘的做梦!就连刘邦项羽都没这本事,这回老子吃下整个天魔丹,变身杀神,你们就等死吧!”
李沧行的脸色一变,失声道:“不好,快退!”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英布的眼中变得一团漆黑,他的两只獠牙,突然完全地龇出了嘴外,变得足有两尺长,而脸也一下子变长变得,活脱脱地象是一只野猪,他的全身甲胄猛地一阵炸裂,甲片横飞,变得如同钢镖激--射一般,直袭李沧行和屈彩凤二人。
李沧行和屈彩凤连忙挥起手中的兵器,匆忙间使出两仪剑法中的招势,想要抵挡这些雨点般的暗器,可是事发突然,二人离英布的距离不过一丈,这些甲片又快又急,速度堪比顶级暗器,唐门的暴雨梨花针的近距离暴射,又哪可能完全抵挡得住呢。
李沧行只觉得不断有锋利的甲片划过自己的四肢,擦出一道道的血痕和伤口,若非两仪剑法大大地卸去了这些甲片的来势,只怕这会儿已经受到重创了。
只听一声“啊”的惨叫从一边袭来,屈彩凤的右肩处的旧伤那里,被一片甲叶击中,顿时皮肤裂开,里面白花花的骨头都露了出来,鲜血狂喷,别离剑再也抓不住,“叮当”一下落到了地上。
所幸这是最后一枚甲叶,屈彩凤一下子疼地跪倒在地,左手死死地按住了自己皮开肉绽的右肩。
英布发出了一声似乎并不属于人类的兽吼,如同熊罴和野猪在怒号,他的庞大身躯从地上弹起,身高已经超过一丈,浑身上下都长满了长长的黑毛,加上那只三分象人,七分象野猪的脑袋,可以说彻底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怪物,两眼全黑,一脚踢出,压着他腿部的一块大石,凌空飞起,不偏不倚地正好砸中屈彩凤的前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