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等李沧行开口反驳,屈彩凤就叫了起来:“徐林宗,你休得在这里血口喷人!我屈彩凤公是公,私是私,都分得清清楚楚,太祖锦囊的事情,是关系到巫山派数万兄弟性命的事,我就是死,也不会随便告诉别人的,以前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可曾听我透露过有关此事的半点口风?”
徐林宗冷笑道:“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到走投无路的绝望之时,以前你我在一起时,只不过是少年初遇,情投意合,一时起意罢了,但我是武当弟子,你是绿林女盗,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这点你我都心知肚明,那只不过是一段根本就不应该开始的爱情,你我之间也都留有足够的空间,或者是戒备,涉及门派之事,基本上就会直接转换话题,更不用说太祖锦囊之事了。”
说到这里,徐林宗看着沉默不言的李沧行,鼻子抽了抽:“可是李沧行不一样,他早早地给逐出了武当,并不属于任何门派,又救过你屈彩凤,所以你从一开始,心理上就对他并没有太强的抵触。然后嘛,就是这个李沧行,想到个让你和他同处绝境,几无生路的时机,让你除了他以外无所依托。”
“你屈彩凤就算再坚强,也毕竟是个女人,只要你相信这李沧行对你的巫山派并无图谋,对权力也无野心,你就会在这种情况下把太祖锦囊的秘密向他和盘托出,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此事应该是在你们在塞外相遇的时候,或者是回到关内后李沧行去巫山找你的时候进行的,对吧。”
屈彩凤的秀眉微微一蹙,她知道徐林宗一向聪明绝顶,但也没有料到居然判断地丝毫不差,若不是跟李沧行相处二十年,对他的武功人品早就非常了解,也许还真会给徐林宗说动呢。
但屈彩凤还是哈哈一笑:“徐林宗,你消失于江湖的时候,不去想着怎么找到那个内鬼,查到你师父生死的真相,却把所有的算计和推断用在沧行的身上,你到底想做什么?是不是你见我跟了沧行,咽不下这口气,就把所有的仇恨都对着沧行而来呢?我告诉你,你我之间的感情,早就断了,甚至在你狠心地从武当把我送回巫山派,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时,就已经断了,这跟沧行的出现,没有一点关系,我不是因为沧行才不爱你的,你是男人,应该大度一点才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只会让我看不起!”
徐林宗脸上平静如常,摇了摇头:“我刚才就说过,公事私事我徐林宗一向分得清楚,不需要你来教我。之所以我一直针对李沧行,不是因为他抢走了你,事实上你我的那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如果李沧行没有什么野心,没有任何个人目的,只是跟你情投意合,我反而会祝福你们,可是种种的一切都表明,李沧行接近你,接近巫山派,后来又加入锦衣卫,绝不是这么简单!”
李沧行微微一笑:“哦,徐师弟看来对我很了解啊,尽管你一失踪就是十几年,按你的说法重出江湖也不过是两年的事情,但我这么多年来的一举一动,你却是了如指掌,甚至能知道我的居心叵测,我都有点兴趣了,想洗耳恭听你的神论,看看你是如何能证实我是存心不良,早有所图呢。”
徐林宗也跟着微微一笑:“李沧行,你首先应该回答我的问题,太祖锦囊之事,你是如何得知的,是在你认识屈彩凤之前,还是认识她之后?”
李沧行平静地说道:“你刚才猜得不错,确实是在塞外的时候,我跟彩凤第一次真正地化敌为友,也是因为一次奇遇,我们几乎送命,最后是相互扶持着活了下来,有了这样同生共死的经历后,彩凤相信了我的人品,第一次跟我提及了太祖锦囊之事,拜托我在她万一出事的时候,以此物守护好巫山派的数万老弱妇孺,难道这有什么不对吗?我若是早早地要图谋此物,为何要在跟彩凤为敌几年后,直到我加入了锦衣卫后才知道太祖锦囊呢?再说我是江湖人士,又不是皇亲贵胄,要这东西,又有何用?”
徐林宗哈哈一笑:“这个道理嘛,我想赫连门主更有发言权,老实说,要不是我在追查你的底细时,偶然地出关塞外,与赫连门主相识,我还真的不敢相信,你李沧行居然有如此的身份呢!”
李沧行的心猛地一沉,看着在一旁的脸上挂着得意微笑的赫连霸,心中暗暗叫苦,自己当年出塞追查自己身世时,可能无意中暴露过自己的行踪,而赫连霸上次在自己手上吃了如此大亏后,早把自己当成平生头号劲敌,这个大漠兽王也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去追查自己的底细,当年自己的母亲贵为蒙古公主,这是身为蒙古黄金家族直系后裔的土尔扈特部落,也是自己母亲的部落告诉自己的,虽然那位部落里的长老许诺过一定会为自己保守秘密,可是赫连霸的手段残酷,多年来一直主管刑罚,只怕他有一万种办法能从那位长老嘴里得到自己身世的秘密。
想到这里,李沧行的头上开始微微地沁出汗珠,这一切都被徐林宗看到眼里,冷笑道:“怎么,李沧行,眼见自己的阴谋即将被拆穿,慌神了吗?哼,今天我就是要把你的真实身份,公之于天下!赫连门主,请你把两年前跟我说的那些事情,当着天下英雄的面,重新说一遍吧!”
赫连霸的脸上带着洋洋得意的笑容,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沧行,一双本来如狮子一样,黄绿相间的眼睛,已经渐渐地眯了起来,他看着李沧行,就象看着自己的猎物,甚至不经意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那粗浑低吼的声音在李沧行这会儿听起来,是那么地刺耳:“李沧行,你离开锦衣卫后,到了大漠里做了什么,去了哪里,需要让我说呢,还是你自己说?”
一声清脆的娇叱之声突然响起:“大家不要信这鞑子的话,不要被他挑拨是非,我们汉人,一定要团结,共驱异邦番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