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爆炸,仿佛一百个震天雷被同时扔到了风暴的中心,尘土混合着地上被烧焦的草木,冲天而起,五丈的范围内,如同落下了一个巨大的陨石,整个大地都在剧烈地抖动着。
刚才的那些细约两三寸,绵延十余丈外的小小裂纹,一下子剧烈地撑起,如同一个人脸上的细小皱纹,迅速地撑开,一些站立不稳的各派弟子,则纷纷地陷了进去,若不是这地缝只有几尺深,他们连跳出来的机会也不会有。
沐兰湘和林瑶仙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抢身上前,想要扑向那被生生震出的李沧行,柳生雄霸却是眉头一皱,一下子挡在了他们二人的身前,沉声道:“沐姑娘,不能去,现在危险!”
沐兰湘急得直接抽出了背上的七星剑,抄在手中,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厉声吼道:“让开,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柳生雄霸的嘴角勾了勾:“不,我答应过沧行,无论何时,我都要保护你的。你现在不能过去!”
沐兰湘急得一跺脚,剑尖一抖,两个两仪气旋一下子被拉开在了剑尖的两侧,她声嘶力竭地吼道:“我不管,柳生大哥,不要逼我!”
柳生雄霸叹了口气,轻轻地说道:“那等我先去探查一下,如何?”
沐兰湘的眼中光波闪闪,正要开口,一边的林瑶仙却突然说道:“看,气散了,他们,他们现身了。”
众人纷纷向着刚才的气场中心看去,只见刚才还如大雾一样,让人伸手不见五指的紫雾,纷纷地钻进了地缝之中,而在刚才二人站着的地方,已经生生地炸出了一个方圆三丈,深达一丈的大坑。
陆炳几乎是半跪在这个坑里,全身上下如同散了架一样,本来一头的黑发,这一掌之下,变得几乎全白,而那张黑里透红的脸,也变得一片煞白,全身的大红官袍,早已经消失不见,而内衬的双层软甲,也被炸得四分五裂,几乎如纸片似地挂在他的身上。
被烤焦了的肌肤,在这些甲片的缝隙之中,隐约可见,而陆炳的那张惨白的脸上,口鼻之间的鲜血,止不住地涌出,根本无法停止。
可是陆炳的胸口,却是在剧烈地起伏着,随着他每一下剧烈而困难的喘息,一大口血涎都会喷出,所有高手都知道,刚才的这一下天堂之令,就是陆炳与李沧行的爆气大决战,陆炳为了这一掌,也几乎是用尽了毕身的功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李沧行的反弹之力,亦是惊天动地,看看陆炳现在的惨样,就知道刚才的这一下开天辟地般的天地大碰撞,是有多么地惨烈。
陆炳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西边十五丈之外,那个土堆里,刚才的李沧行,如同高速飞出的流星火石,周身裹满了陆炳的紫气,不停地爆炸着,然后如同一颗天降的陨石,直勾勾地钻进了地里,随着最后的那一下大爆炸,满天的尘土,几乎都纷纷下落,生生地盖住了李沧行钻进的那个洞,仅这一眨眼的功夫,就生生地堆成了一个大土堆,而李沧行一切生命的气息,都消散不见。
沐兰湘的樱口微张,“哇”地一口,喷出一口鲜血,她的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七星宝剑“叮”地一声,直坠地上,她一把推开面前的柳生雄霸,泪水在空中飞舞,这个天地之间的一切,几乎都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她的眼中,只剩下了眼前的那个土堆,除了阴森森的紫气之外,只剩下了冰冷的死意,而她最爱的,最在意的那个人,现在就在这个土堆之下。
沐兰湘迈开脚步,悲呼一声:“大师兄!”向着这土堆就要冲去,柳生雄霸的眼中冷芒一闪,轻声道:“沐姑娘,对不起!”他的两指骈出,一下子点到了沐兰湘背上的天门要穴,还在飞奔的沐兰湘,一下子仿佛给人施了定身法一般,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再也不能动弹一下了,只有她那双美丽的双眼之中,珠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成串地向下流。
林瑶仙也是双目尽赤,她似乎没有料到这样的结果,对着陆炳拔剑而向,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下这样的重手?!”
陆炳吃力地转过了身,看着林瑶仙和沐兰湘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地神彩,他的嘴边还是不停地在留着血,连呼吸也是那么地吃力:“林,林姑娘,沐,沐姑娘,对,对不起,我,我没有办法,天狼,天狼他突然爆气,我,我若是,若是不出手,不出手用,用天堂之令,我,我自己也得死。”
林瑶仙怒吼道:“别再说了,陆炳,你这个小人,你,你这一辈子都生活在谎言和恐惧之中,沧,李大侠他,他哪点对不起你了?你,你竟然要,竟然要下这么重的毒手?难道,难道李大侠他放开身子给你,给你打,就是为了,为了让你使出天堂之令来打他吗?”
陆炳咬了咬牙,扭头向着屈彩凤的那个方向,说道:“放开,放开屈姑娘,不得再制住她。”
火松子刚才已经给这一道天崩地裂般地爆炸给生生震得飞了出去,这会儿才走回了屈彩凤的身边,把大刀架到了她的脖子上,只见伊人的眼中,已经是泪水涟涟,虽然脖子不能转动,可是眼珠子却是转向了李沧行的那个土堆方向,脸上的表情,几乎能把她现在完全破碎的内心,尽显无疑!
火松子迟疑了一下,说道:“陆大人,真的要放了她吗?”
陆炳突然吼了起来:“我说放就放,哪这么多话!”
火松子吓得冷汗直冒,连忙收起了刀,向后跃起,紫烟之中,徐林宗的身形如闪电一般,一下子就出现在了屈彩凤的面前,弯下了腰,出手如电,一下子解开了她身上的十几处要穴。
陆炳拖着步子,缓缓地走向了那个土堆,突然,他的脚步停了下来,因为就在这一刻,那给封得严严实实的土堆,突然轻轻地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