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将刘得功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不瞒将军,不是我们太守大人有意抗拒天兵,实在是被明军看得太紧了!那个华木风正带着两百名飞狼军,名为保护,实为胁迫着我们的太守,太守大人是悄悄让我从地道过来,跟贵军取得联系,只要能救出他,救出在太守府被明军看着的太守夫人和女儿们,我们台州城愿意世世代代改做天狼教的忠实仆人!”
天狼哈哈一笑:“怪不得你能穿越火线,一个人跑过来,原来是有地道啊,这地道有多长?能通行多少人?现在城中抵抗的明军有多少?”
参将刘得功说道:“我们太守府内部,有一条逃生的暗道,就在太守的座椅下面,是历代太守逃生的一条通道,正好通往这东门附近的一处院子里,地道大约三里长,走个几百名士兵,是不成问题的。现在太守府里的明军大约还有五十多,我来的时候看到了,而胁迫太守大人的飞狼军不过两百人。”
天狼冷笑道:“那既然只有这么点明军,为什么你们自己不动手,而要靠我们天狼军?”
参将刘得功摇了摇头:“调兵的虎符只有太守有,所以明军现在牢牢地掌控着他,再说我们台州士兵多年来对明军都是比较畏惧的,即使是这几百明军,只怕现在以太守身边的两千多军士,也是打不过的。”
天狼不屑地勾了勾嘴角:“都这时候了还不自救,活该你们台州城给人欺负控制这么多年。也罢,沉香,你带五百精壮军士,跟参将刘得功从秘道里过去,先清扫太守府里的守卫,然后再去从背后救太守。”
李沉香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拱手道:“得令!”
天狼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等一下!参将刘得功,你们太守府之中,可有武库?可有你们台州士兵的衣甲?”
刘得功连忙点头道:“有的有的,武库里还有两千套士兵的装备,怎么,将军有用吗?”
天狼点了点头:“如果是我们天狼军这样穿了天狼军的甲胄过去,可能那些什么天狼队就会先下手杀害你们太守,只有我们的人换了你们台州城的服装,才不会让他们起疑,到时候你就说带了看守太守府的士兵过来增援,明白了吗?”
参将刘得功面露喜色,说道:“将军真是神机妙算,我真是佩服之至啊,就按您说的办。”
天狼拍了拍刘得功的肩膀:“听好了,这可是你们台州城自救的最后机会了,以后能不能在这里继续当太守和参将,就看你的表现啦,对了,给我们的这位单将军指明对方的首领,沉香,务必擒贼擒王,一定要保障太守大人的安全!”
李沉香中气十足地朗声道:“将军,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不救出台州城的太守和太守夫人,末将绝不回来见您!”
台州,西城城外,吴惟中坐在那高高的帅台之上,面带微笑,看着前方的情况,百余架投石机已经停止了发射,士兵们正喊着号子,把这些投石机向前推运,以便让射程能达到外墙后约三百步的瓮城城墙。
一边的吴惟均顿了顿手中的长槊,忍不住说道:“父帅,您还在等什么?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外墙上早没了敌军,不趁着此时一鼓作气,攻上城去,还要等敌军重整增援再攻吗?那可就难了!”
年龄最长的吴惟述,面色微黑,已经留起了短须,全身披挂,提着一柄开山大斧,站在吴惟中的身边,听到吴惟均的话后,回头一瞪眼:“老三,胡说些什么呢,父帅难道还不如你有见识吗?昨天军议的时候就说好了,攻击的主力是东门的天狼,我们要做的就是吸引敌军的注意力,为天狼创造机会!”
年龄最小的吴惟彻,在四兄弟里生得最是高大英武,那腰围比起其他三个哥哥都要粗了半圈,个头也接近九尺,吴家四虎,个个用的兵器都不一样,吴惟彻用的是一柄方天画戟,而头上也不戴头盔,只是用一圈铁箍把一头散乱的长发给圈住,他听到吴惟述的话后,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咱们才是大军的主力,凭什么要把这破城之功让给那天狼!”
吴惟中的脸色一沉,回头对吴惟彻斥道:“臭小子,你懂什么!此战的关键根本就不在于拿下这台州城,而是要对付身后的魔教骑兵,你们看看城中已经烽烟四起,天狼肯定这会儿已经顺利地拿下了东北,正在向城内推进呢,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摆出攻击的架式,拖住西门的守军,为天狼的发展创造机会,还有,算算时间,大明的铁骑也差不多应该要到了,你们几个还怕没仗打吗?”
吴惟彻的嘴角勾了勾,想要再说些什么,突然间,手提一枚重逾百斤的狼牙棒的二哥吴惟淑说道:“父帅,后面有情况!”
吴惟中一下子站起了身,跟这帅台上所有的将校一样,看向了大营的后方,只见十里之外,烟尘四起,远远看去,天空中几乎象是有一条黄龙在张牙舞爪,而空中的烟尘之下,则是看起来如蚂蚁一般密集,铺天盖地而来的明军骑兵!
武将出身的人眼神都很好使,这回大明来的都是铁甲骑兵,远不是普通大明卫所的那些身穿皮甲,头戴毡帽,使用普通箭头的卫所骑兵,一片片甲叶子反射出来的日光,足以亮瞎人眼,远远看去,就象是一个个精光闪闪的发光体,在奔驰,越来越近!而一面金色的龙头大旗,也跟着大明铁骑的行动,那嗜血的龙牙和尖利的龙爪,看起来也越来越面目狰狞。
吴惟中的神色平静,对周围的将校们说道:“一切按计划行事!”
金色龙旗之下,正是大明骑兵的首领,陆炳的弟弟,号称东南第一勇士的俞大猷,他的身长足有九尺,手中提着一根看起来至少有一百斤重的巨大铁制狼牙棒,而棒头则钉满了锋利的倒刺,如同一根根的狼牙,迫不及待地想要饱饮敌人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