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见好就收,当即唤来悟净悟空接经,一卷卷收在包里,驮在马上,又捆了两担,八戒与沙僧挑着,却来宝座前叩头,谢了如来,一直出门。
却说那宝阁乃是佛门重地,自有神佛护持,而这宝阁护持之人来历却是非同小可,乃是那上古洪荒紫霄宫中三千红尘客之一的燃灯道人,后入佛门化身为燃灯上古佛,虽然不掌佛门权柄,却也执掌这宝阁,甚是尊贵。
那燃灯乃是佛门宝阁的护持之人,对于阁中之事却是了如指掌,见那阿傩、伽叶所传乃是无字真经,不由摇头笑道:“那东土众僧愚迷,不识无字之经,却不枉费了圣僧这场跋涉?”正待互换左右,那宝阁之中却是显出一个身影来。
只见那燃灯古佛面上闪过一丝犹疑之色,看向那身影合掌道:“南无阿弥陀佛,执心菩萨不在那极乐净土之中修行,怎的今日到贫僧这藏宝阁来了?”
来人正是那佛门三尊者之一的执心菩萨,闻言笑笑,“贫僧听闻那金蝉子返本归元,已然来到西天圣境,得传真经,却是忍不住前来凑个热闹,又嫌那大殿之中,诸佛无数,未免噪杂,想着佛祖这宝阁之中清净,又是传经必经之地,特来坐坐,不想还是来晚了一步,那金蝉子师徒却是已经离去了。”
随即只见这执心菩萨也不把自己当外人,便转过头看向金蝉子离去的方向,咦了一声,故作惊讶道:“这阿傩、伽叶莫不是弄错了,怎的将那无字真经给传了出去,这可是我佛门根本,无上大法,又岂是那域外之人能够识的的,想来也是好心办了坏事,贫僧却是当助他一臂之力才是。”
说着执心菩萨便伸出手,朝着那金蝉子一行人抓去,燃灯见状正要阻拦,就见那执心菩萨转过头道:“说来贫僧近日对那诸天之法却是颇有体会,欲与佛祖论道一番,不知佛祖意下如何?”
听到这话,燃灯的动作就是一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执心菩萨动手。
却说那金蝉子一行人方才下了灵山,便见天空中祥云滚滚,香风袭袭,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见半空中伸出一只偌大的手掌来,手掌之中,滚出一墨玉骷髅,阴测测,风萧萧,好不可渗人,只见狂风吹动,卷的天昏地暗,那师徒四人身形倒转,尽数落在地上,一时间行礼杂乱,经书飞舞。
悟空见状大怒,当即举起金箍棒便打,执心菩萨本就不是与他交手而来,只见大手一挥,那风收云住,天空霎时间分明,那支手掌在那金箍棒上轻轻一点便收了回来,悟空顿时感到一阵巨力从棒上传来,差点站立不住,整个人倒退了好几步方才停下身子,眼中闪过一丝惊骇,好大的力气。
见状,那八戒忍不住喊道:“这算是什么极乐世界,怎的这佛国圣地之中还有这等妖邪凶魔作乱,天下还有净土所在吗?”
却见悟空沉默的看着已经恢复本来模样的天空半晌,沉声道:“八戒莫要胡说八道,刚刚那人应当不是妖邪凶魔,那力量中正平和倒像是佛门大能,而且你看这经书。”
说着悟空将那经书递给八戒,八戒打开来一看,只见那经书之中雪白一片,却是没有半点字迹,八戒顿时一愣。
那金蝉子也在身侧,见状却是心里一惊,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等无字经,作为准提圣人的二弟子,别人认不得这无字经可不代表金蝉子认不得,世人皆知佛门苦修金身法门,舍利元光,殊不知在这法门之上还有一法,名曰梦中证道。
此法门非大智慧,大毅力,大气运,大功德之人不能修持,乃是佛门至高无上的法门,当年接引道人便是全耐此法证道成圣,堪称佛门根基,虽说西游为的是佛门东进,却也绝对没有将这佛门至高无上的法门传出去的道理,这释迦摩尼佛果真是故意的,金蝉子暗暗咬牙道。
心中暗恨,面上却是泣涕涟涟的说道:“莫不是我东土人果是没福!贫僧一路西来,历经一十四年,跋山涉水,难不成就是为了取得这般无字的空本不成,取去又有何用?怎么敢见唐王!诳君之罪,诚不容诛!”
几个徒弟便是学识广博,又那里认得这佛门至高无上的法门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无字真经,这洪荒大能见了,怕是也要视若珍宝的无字经对于他们来说当真只是无字经书罢了,当即说道:“师傅,不用说了,肯定是那阿傩、伽叶二厮,见讨要人事不成,这才拿了这无字的空本给我们,趁咱们还没有走远,还是快快回去禀报如开,告他一个敛财欺妄之罪,换取真经才是。”
此言却是正中金蝉子下怀,当即点点头,师徒四人却是连忙收拢散乱在地的经书,回转雷音寺,跪倒在如来身前道:“佛祖,弟子等历经千难万险,自东土大唐一路拜到此处,蒙受佛祖慈悲赐下经书,不想那阿傩、伽叶却是要收授人事,想贫僧一路袭来,具是餐风露宿,化缘果腹,何来人事,还请佛祖给弟子做主。”
如来闻言却是笑笑,“玄奘且稍安勿躁,此事我已然知晓,这无字真经实乃我佛门经典,非是空本,只是你等识不得真言,认不得佛法罢了,因你那东土众生,愚迷不悟,只可以此传之耳。既然如此,吾叫他另外捡几部有字的真经给你好了。”
“你等也无需怪罪他二人,正所谓是经不可轻传,亦不可以空取,向时众比丘圣僧下山,曾将此经在舍卫国赵长者家与他诵了一遍,保他家生者安全,亡者超脱,只讨得他三斗三升米粒黄金回来,我还说他们忒卖贱了,教后代儿孙没钱使用。好了,去拿真经去吧。”
见状,金蝉子实在是无奈,不得已只得将那唐王所赠的紫金钵盂奉上,这才取得了有字真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