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三戒长叹一声，有些无奈的说道：“所以迫不得已之下，只能封锁整个仙境，让它吸收不到生灵的精血，实力恢复就会非常缓慢。这也算是变相延缓了它的成长速度，为玉虚派争取了一劳永逸解决它的时间。”
    “可它还是吸收到了很多补品……除了老王八以外，其余生灵估计都被它吞噬殆尽，如今只怕已经到了仙人境界，就凭我们还制不住它。”玉虚派只想到门派弟子，却忘了那些生活在水域山林中的飞禽走兽，那些灵兽各个膘肥体壮，又吸足了灵气，一个个都是大补之物。“当初为什么不干脆摧毁整个仙境，让它无物可依？”
    “祖师们应该是考虑到玉虚仙境乃是玉虚派根本所在，若是毁去，会动摇我玉虚的根基。”姜天羽是站在门派大局的角度来看的，若是玉虚仙境一毁，玉虚派就缺少了和昆仑派抗衡的强大底蕴。能够开辟出独立空间的门派，不仅是实力的象征，更是拥有了一个战略缓冲区，以及后勤资源储备区，真要和别的势力打起来，可回旋的余地也要大很多。
    张大牛仰天长叹，感慨的说道：“面子工程害死人啊！”
    “非不为，是不能。”封三戒摇摇头，将不能摧毁仙境的苦衷原原本本的说出来。“玉虚仙境并非是纯粹被开辟出来的空间，实际上是融合了虚空当中的空间碎片，逐渐成长为完整而独立的世界。拥有独立的规则和轮回，可以算得上是另外一个世界。想要摧毁小千世界容易，但要摧毁一个完整的世界，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以玉虚子祖师的修为，勉强倒也能够摧毁它，但随之而来的空间反噬，会对天界的结构产生极大影响。甚至会暴露天界入口，让异世界入侵的时间提早数万年。”
    “既然仙境如此重要，那如果它被万灵血魔彻底侵占，岂不是要祸及整个天界？”张大牛突然能够理解核武器被人盗走时，各大国家的惊慌。如果足以动摇整个世界的东西掌握在疯子手里，任是谁都会感觉到紧张和不安。
    “不，它无法侵占整个仙境。”张大牛能够想到的问题，没理由那些修为高深的仙人们想不到。封三戒信誓旦旦的说道：“你担心的局面绝对不会出现，因为玉虚子祖师早已预料到它会死灰复燃，所以事先在剩余还未被侵占的区域布下阵法。如果它不来还罢，如果它胆敢侵入那些区域，就会被玉虚子祖师的阵法困住，然后我就会出手，将它再次杀死。不过它倒是狡猾，这么多年来从未踏足那些未被侵占的土地，让我们无从定位它的所在。”
    “也就是说，你们一直在用剩下那一半土地当作诱饵，想要将它钓出来？”张大牛仿佛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一样，满脸不可置信的说道：“难道你们就没设置什么别的诱饵？比如说吞噬之后就能恢复实力的强大血食？又或者是能够帮助它突破桎梏的最高机密？”
    “有必要吗？”面对他的质疑，封大祖师也显得比较疑惑。“吞噬整个仙境，进而威胁整个天界的安危，这筹码难道还不够诱人吗？它就算恢复了实力，也无法动摇整个天界，最终还是要被数之不尽的修士围殴致死。相比之下，以仙境来威胁整个天界才是最佳选择。”
    “和疯子谈理智，就像是和婴儿谈道德，全都是对牛弹琴！”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影视剧里，正派总是斗不过邪派。不是编剧和导演太弱智，而是里面的正派人士都是死脑筋，根本转不过弯来。最后都是出现一个比邪派还要邪派的主角，才能带领正派击败邪派。玉虚派不缺少强大的武力，单是玉虚子一人就能击杀全盛时期的万灵血魔。但他们缺少的是变通，和一颗随时都能想出坏主意的脑袋。
    “你们虽然不能摧毁仙境，但却可以切断它和天界的联系，使之成为无尽虚空里漂流的无主之地。到时候万灵血魔就算恢复全盛时期，想要找到回来的路径也十分困难。况且无尽虚空里根本没有血食供它恢复实力，它想要恢复到全盛时期，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
    封三戒摇摇头，显然不赞同他的观点。“但是它和九渊的联系是永远都切不断的，只要给它足够的时间，就能够找到返回天界的道路。到时候它携带无边凶威返回天界，岂不是要生灵涂炭？我们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而置整个天界的生灵于不顾？”
    “没看过指环王的家伙，果然不知道风险是要所有人一起分担，才能够扛得过去的。个人英雄主义，全都是骗人的！”他暗自腹诽。万灵血魔本来就不是玉虚派一家能够解决的，只有集合精英里面，深入九渊毁掉血魔本体，才能够一劳永逸解决这个祸患。而玉虚子死要面子活受罪，想让玉虚派一家来承担所有的风险。这固然是身为大门派的担当，但他这种做法又何尝不是置天下生灵于不顾？
    用什么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如何。只有早日消灭血魔，才是真正保护天界生灵的最好办法。一直这么闷着头，迟早有一天会闷不住，彻底爆裂开来。到时候造成的损失，可比有备而来要大得多。如果玉虚派真有实力继续镇压血魔倒还罢了，关键是如今的玉虚派已经是日落西山，完全不复当年之勇。再不想点办法摆脱这颗毒瘤，恐怕整个玉虚派都要被这该死的面子工程害死。
    虽然知道封三戒不会听劝，他还是坚持说道：“对付万灵血魔是整个天界的事，而不是一家之责。玉虚派可以选择为天界之人守门，却不能因此而隐瞒其他人，毕竟他们都是潜在的受害者，都有了解事情来龙去脉的权利。我建议，还是将实情告知他们，让整个天界的人来决定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