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望星楼的客房“玉虚宫”之中,白衣青年站在窗边,窗外是波澜不惊的秦淮河水。
望星楼的老鸨则站在他的身侧,显得有些局促,但是又有些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您怎么会来到这里!”老鸨自然是认识这个“青年”的,也知道这个人曾经是天下间武林人士闻风丧胆的“无面门主”。
青年回头看着老鸨,莞尔一笑,时光仿佛回到了三十多年之前,面前这个老鸨,初认识他时,不过是个八岁的少女而已。
他轻声唤出了老鸨幼年时候的名字:“玉儿!”
名唤玉儿的中年妇人,听到这个熟悉而遥远的名字,那心性仿佛也回归了三十多年之前,变成了少女的模样。
她躬身揖礼,也呼喊着青年人的名字:“天帝大人!”
青年人摇了一下头,然后说道:“我已经不叫那个名字了,以前的无面门主天帝大人已经羽化了,现在的我叫陆逊,字伯言,号长生道人!”
“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大人你还活着,过了三十多年,您还是那样的英俊!”老鸨有些羞涩的的低着头。
当初那个八岁的少女,已经从“玉儿”变成了“玉星夫人”,掌管着秦淮河边,最大的青楼“望星楼”,而面对青年之时,还是像当初那样的对这个青年之人抱有敬畏之心。
“不过是前尘往事罢了!”陆逊闭了一下眼睛,回想起那日险些被击毙的场景,“那日沐念彤伙同那无间刺客,伤我于不备之时,幸而我练过‘长生道’,才勉强保的一条性命!”
“我没有将那女人剥皮处置,才给我留下了祸患!”青年人睁开而来眼睛,眼中却没有仇恨之色,反而多了一些超然于尘世之外的神情,“不过,我现在已经全心修道,那些过往,都已经当作过往烟云了!”
陆逊扫视了一下四周,温文尔雅,又檀香环绕,显得有些肃穆之色,这房间的装扮,他有些似曾相识。
玉星夫人见到此种情景,赶紧说道:“天...不,陆公子,这里的陈设和别的房间不同,只有这里是不对别人开放的,过了三十多年,都不敢忘记公子的恩德,所以将这里休整得跟那昆仑山上的修道之所做的几乎一致!”
“昆仑山、望星楼、玉虚宫...”陆逊的回忆渐渐浮上心头,但是他笑了一下,那些都不过世作为“无面门主”的过往而已。
而现在,已经没有了无面门主,只有那“长生道人”了。
“亏你还记得那么清楚,所有跟我有瓜葛的女子,也就你得了善终,而那个沐念彤,得了我几乎全部的绝学,不知道现在身处何方逍遥快活!”陆逊眼中没有愤怒之色,而是冷冷的笑了一下,“如果有一日我再见到她,一定会让她回到那该去的地方,望星楼中藏花殿!”
“俗世与我无关,但是那伤命之仇,却要得了终了!”
玉星夫人不敢多说话,她知道以前的“无面门主”是个怎样的人物,凡是与他一夜交~欢的女子,最终都会落得剥去面皮,然后将面皮存放在“藏花楼”中的下场。
而那个沐念彤,常被天帝大人称为“念儿”的女子,却是一个异类。
不仅引得门主赏识,甚至有传言都要晋升为“门主夫人”的级别,陪伴门主一年多,竟然都没有遭到毒手。
而且天帝大人还将无面门的绝世功法倾囊相授,几乎成为了无面门的二号人物。
未曾想,在那兵火纷飞之际,无面门准备大展拳脚之时,那沐念彤居然反出门墙,并雇佣了传说之中最强的无间刺客,一起对天帝下手。
正是那一年,正派人士群起攻击望星楼,将无面门的势力连根拔起,玉星夫人也是那一年回到中原。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青春永驻吗!”
陆逊手持着竹简的书卷,将那书卷缓缓在妇人面前铺陈开来,“唯有你,是我可以信任之人,这法子只可你一人知道,他日你若是向她人提起,你也会成为我藏花楼的藏品!”
玉星夫人看到那竹简之上的字符,心中却是猛然一惊,这超脱俗世的驻颜之法,这个青年居然就这样轻易的告诉了她。
然而这种方法是世上之人恐怕万万不能应允的“邪术”。
“取天下生灵之气,养我万世之娇躯!”
“养神诀!”
竟然是要吸取别人的青春之力,来铸就自我的长生不老,这种功法简直前所未闻。
而在无面门主这里,或许就成了可能,能够吸取别人功法的“聚散乾坤”,在某种机缘之下,变成能够吸取他人生命之力的功夫,也不无可能。
青年人从怀中拿出一张书卷,丢给了玉星夫人,然后说道:“要或者不要,你自己定夺!”
玉星夫人接住那书卷,心中却是有些惶恐,然后颤巍巍的说道:“大人,我原本就没有武功根基,你也知晓,此等高深功法,我恐怕...”
“我长生道人,欲创长生教,福泽教众,你若是答应,便是我第一个信徒!”陆逊哈哈的笑了起来,“我给你的功法,莫说是没有根基,就算是武功尽废之人,也可修习的!”
玉星夫人迟疑了一会儿,但是还是点了一下头,跪在了陆逊面前,然后说道:“玉儿多谢教主,甘为教主这长生教第一人!”
陆逊伸出手来,他的手臂修长而又有力,扶起了妇人的下巴,柔情似水的说道:“那我过几日,再看你那昔日的如花容貌,玉儿!”
玉星夫人有些娇羞的挡开了陆逊的手,然后低声说道,“玉儿苦等三十余年,终于等到这一天,终于能够再伴随公子身旁,侍奉终生!”
陆逊微微欠身,拍了一下玉星夫人的肩膀,然后风一样从房间中消失了,甚至那动作都是常人无法察觉,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玉星夫人收起书卷,脸上却多了几分阴翳之色,“我来中原这么多年受到的欺凌,终于可以拿回来了吗!”